護在馬車兩側的四名侯府侍衛畢竟也是久經沙場的將士,同樣警覺到事態不對,暗暗握了手中長劍。
暮雨看向右邊的兩名侍衛,不聲地抬起兩指朝前方點了點;又看向左邊的兩侍衛,橫起拇指點向后方。
“暮雨,發生什麼了?馬車怎麼停了?”云婳一邊幫云姝著撞疼的肩膀,一邊轉頭問車外的暮雨。
暮雨目視前方,變不驚地握了手中韁繩,敲了下車門,低聲道:“王妃和三姑娘坐穩了。”
云婳一聽暮雨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讓坐穩,神陡然一凜,握云姝的手,小聲提醒:“三姐姐,我們遇到危險了。”
云姝眼中霎時泛起驚慌的水霧,張又害怕地聲問:“那怎麼辦?”
“三姐姐別怕,暮雨他們會有辦法的。”云婳安地拉著云姝,靠在車廂最里側的車壁上,側耳聽著車外的一舉一。
風吹河堤,楊柳依依,烏金西墜。
“沖過去!”隨著一道颯爽的聲響起,長鞭鳴空,凜然肅殺。
車廂右側的兩名侍衛應聲而起,縱馬橫刀直奔擋在前面的人群。
車廂左側的兩名侍衛手握長劍,虎目圓睜瞪視著從后面馬車上跳下來的一眾殺手。
原本蹲在地上幫忙撿瓜果的路人,臉一變,訓練有素地掏出藏在上的刀劍,朝疾馳的馬車圍追過去。
而那個販夫則找準時機,飛快從推車底板出一條布滿長釘的鐵鏈,甩向試圖突圍的馬車。
馬蹄踩到長釘,哀嚎著嘶鳴,發狂地撞。
暮雨寒著臉,用盡全力拉住韁繩,但仍不能阻止馬車撞向橋柱。
“嘭”地一聲,車轍碎裂,馬車向一側栽倒,云婳和云姝也被甩出馬車,徹底暴在殺手面前。
殺手中不知是誰喊了句:“怎麼有兩個人?殺哪個?”
“不知道是哪個,就都殺了!”另一名殺手惡狠狠地回道。
“殺你大爺!”暮雨扶起云婳和云姝,持劍擋在們前,咒罵著與向們沖過來的殺手纏斗在一起。
石橋之上,頃刻劍拔弩張,一片。
石橋之下,行人驚四散,逃命報。
奈何對方有備而來,饒是暮雨和四名侍衛再能打,也架不住寡不敵眾,越來越多的殺手伺機近云婳和云姝。
不知名的水鳥嘶著掠過水面,驚起一片波濤。
纏斗中的暮雨瞥見有殺手正襲云姝,本來不及云姝躲避。
只能飛撲過去,攬住云姝的肩,用力一轉,按下的頭,將護在前,用自己的后背生生替接了這一刀。
暮雨短暫地皺了下眉,反手一劍又快又狠地刺向襲之人的心口。
襲的殺手慘一聲,不甘地重重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一切仿佛都發生在電火石之間,云婳猛然回神,趕忙扶住暮雨,看著皮外翻的傷口,心疼地喚:“暮雨……”
云姝嚇得臉慘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扶著暮雨的手指不停打,泣著說:“謝謝你,暮雨。”
暮雨倒吸了一口涼氣,漫不經心地抬手了角滲出的,咧一笑,寬地拍拍云婳和云姝的手:“小傷不打,王妃和三姑娘不必驚慌。”
話音未落,目忽地一寒,暮雨單手掐住倆的手腕往后一甩,急聲道:“站我后!”
下一刻,雙足點地,拔地而起,纖瘦的形快如閃電,手中長劍凌厲地再次迎上另一名殺手。
劍鋒所向,金鐵鳴。而背后的傷口也不斷撕裂,鮮紅的洇了的衫,斑駁濺在地上。
云姝何時見過這種陣仗,的面龐凝著前所未有的恐懼,眼淚止不住地流,彷徨又無助地看著眼前一切。
侯府的兩名侍衛力戰而亡,剩下的兩名侍衛和暮雨一樣重傷,鮮在他們腳下洇一灘又一灘,卻仍頑強地與敵人廝殺,死死護在和云婳前。
不能怕,不能怕!云姝細白的指尖扣進手心,默默告訴自己要鎮定。
與非親非故的暮雨都能拼死相救,那作為姐姐,更應該保護好妹妹!
云姝眼中閃過一道亮,下一刻,邁著發的堅定地擋在云婳前。
“三姐姐……”云婳看著將護在后的云姝,淚水不知不覺地涌上眼眶。
云姝眼中流著淚,角卻牽出一個溫的笑,握了云婳的手:“婳兒不怕,有姐姐在。”
風拂楊柳,弱帶剛,殘落在眼中,秾麗而逶迤。
云婳哽咽地用力點頭,回握住云姝的手:“好,我不怕。”
真的不怕死,只怕臨死之前未能再看司珩最后一眼,更怕不能陪他到老,怕留他一個人在這世上,怕他孤獨無人陪伴……
所以,不能死啊……
與此同時,一駕馬車逆著人停在了河道岸邊。
“大人,前方有刺殺。”顧府侍衛顧九勒馬急停,轉對馬車里的人道。
顧辭眉宇一沉,打開車窗向石橋,只一眼他便認出了那道小影!
“快去救人!”顧辭掀開袍角,面凝重地急急步下馬車,朝石橋奔去。
顧九眼中流中顯而易見的訝,他眼中的顧辭永遠都是從容不迫,沉著冷靜,幾時這般驚慌過。
而另一邊,云婳見暮雨上的傷越來越多,英氣的臉早已沒了,纖細的手臂不斷打,卻仍拼著最后的意念,一邊與殺手鏖戰,一邊防著殺手襲。
得想辦法,再這樣下去,們都會死。
云婳轉頭看了眼橋下不知深淺的河水,握住云姝的手,蹙眉問:“三姐姐,可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教過的泅水?”
云姝順著云婳的目向河面,會意地點頭:“記得。”
“好,三姐姐拉我的手,咱倆一起跳。”云婳冷靜說完,又怕暮雨擔心,揚聲道:“暮雨,我和三姐姐會泅水,別擔心。”
話畢,毫不猶豫地拉著云姝的手,縱跳進深不見底的河水中。
“小心!”不知原委的顧辭瞧見云婳跳河,下意識地出手去接,可他離太遠,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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