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握著司珩的手愜意地觀賞著宮中景致，五步一樓，十步一閣，雕梁畫棟，目不暇接。

時而有宮人從他們邊經過，但都默默垂下頭，目不斜視地自退避。

云婳晃著和司珩相牽的手，好奇地指向前面一三層高的八角樓閣，問司珩：“殿下，那是什麼地方？好特別啊。”

青石為基，琉璃做頂，朱紅柱廊環繞，八面飛檐翹角，每一檐角皆掛有銅鈴，微風拂過清脆悅耳。

司珩順著云婳手指的方向看去，回道：“是律閣。”

“律閣是做什麼的？”云婳歪著頭，求知地向司珩。

司珩將云婳鬢間垂落的一縷發輕輕掖到耳后理順，道：“諫商討君政國策之地。”

兩人正說著，從律閣迎面走出一位步履匆匆的青衫男子。

男子神微滯地向司珩和云婳，愣了半晌才拱手道：“下顧辭見過辰王殿下、見過辰王妃。”

司珩淡漠地抬了抬手，云婳則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顧辭躬垂首立在一旁，看著逶迤飄逸的淺裾曳視野，又蹁躚淡出，清風徐來，只留下一陣甜的水仙花香。

顧辭鬼使神差地抬起頭，追著那道花香，眸復雜地遙。

司珩牽著云婳的手走出一段距離后，忽然長眉一凜，驀然轉，果然還見顧辭站在原地著他和云婳的方向并未離去。

顧辭向云婳的目尚未來得及收回，便直直撞上司珩含著冷意威懾的眸子。

顧辭清朗的面容明顯一窘，慌忙收回視線，自知失禮地對司珩再次躬行禮，繼而提步離去。

司珩若有所思地睥著腳步慌的顧辭，眉峰攢，忽而問云婳：“婳婳認識他嗎？”

啊？

云婳懵怔地著遠去的顧辭，蹙著眉尖認真回想了半天，搖頭說：“不認識啊。殿下為何會這麼問？”

司珩慢慢收回目，低頭看向云婳，弓起食指挲著白里的腮，淡淡一笑，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云婳也沒多想，輕輕側過臉頰像小貓一樣著司珩的手指蹭了蹭，掬著笑意的杏眸乖地著他，糯糯“哦”了一聲。

司珩看著巧笑嫣然的小人兒，角笑意又深了幾分，將人摟進懷里，在香的雪腮上落下一吻，嗓音低啞又溫：“本王的乖寶貝。”

但，他確信顧辭一定認識他的寶貝。

***

兩刻鐘后，云婳和司珩回到了紫霄殿。

暮風神張地迎上前，對司珩道：“王爺，大皇子瑞王殿下來了。”

坐在殿的司華聽見門口聲響，先一步起走了出來，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司珩和云婳相牽的手上。

早就聽聞司珩對他這個王妃極為寵，如今看來果然傳言非虛。

云婳看著眼前的司華，許是年紀同沈既白差不多，端方的臉上自帶雅正之氣，莫名有種長輩的既視，遂主開了口：“見過瑞王殿下。”

“辰王妃免禮。”司華客氣地說著，走到司珩對面，直言道：“老七，借一步說話。”

司珩將云婳送回房后，才同司華一起去了偏殿的書房。

司華坐在司珩對面，短暫的對視過后，直言不諱地說：“如果你要對付司玨，本王愿助你一臂之力。”

司珩慢悠悠地起眼皮看向司華，波瀾不驚地吐出兩字：“原因。”

司華目炯炯，字字鏗鏘：“用父皇的話說，我可守業，但覺作不了開疆擴土的君王。可若是司玨登上皇位，怕是只會暴政苛稅，戰火不斷。所以，即使我不覬覦帝位，但為了黎民福祉，也要阻止他稱帝。”

司珩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他可沒司華這樣的懷，過往的經歷只教會他一個道理——神佛難渡，唯有自渡。

對付司玨他有自己的辦法，但若司華想助力，他也不會蠢到放著便宜買賣不做。

“需要你出力時，本王自會派人去找你。暮風，送客。”低緩的語調讓人聽不出任何緒。

司華皺眉，將信將疑地還要再細問，卻被暮風強行送出殿外。

天漸暗，烏云籠罩四野，著風雨來的詭譎。

司珩著沉的天空，長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面，冷聲對暮風道：“去查一個顧辭的諫，事無巨細皆要查明，尤其是他可曾到過闃州。”

“再讓暮云將司玨和司蒙先前倒賣賑災皇糧，以次充好，牟取私利之事，散布至市井，然后將闃州那個三個米商向司玨匯的錢票票暗中至大理寺。”

“是，王爺。”暮風一一記下，轉去辦。

***

月掛中天，盥室氤氳。

司珩推開門，一眼便瞧見坐在浴桶中犯著瞌睡、不著寸縷的小郎。

偏著小腦袋靠在桶壁上，水潤的瓣微微張著，皓白如雪的上布著晶瑩的水珠，勾纏著人的視線，著人去品啄。

司珩一邊走，一邊解著腰間系帶，目始終不離眼前的凝脂玉，眸漸沉漸暗。

他邁開大長，一腳踏進浴桶，濺起的水花驚醒了瞌睡的云婳。

云婳迷糊地睜開眼，好巧不巧地視線正對上司珩的……

杏目陡然睜大，困倦一掃而空，下意識地蜷起雙往后靠了靠，眼神卻不自覺地暗暗瞟。

司珩角勾著笑，不急不緩地俯下坐在水中，長臂一，掐著云婳的細腰，將人放在他上。

長指若有似無地捻著的腰側，低頭含住的瓣，故意抬了抬，撞著林的，聲音低啞人地問：“婳婳，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