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司珩將云婳往上抱了抱。

他能看得出司音喜歡云婳，也是他的寶貝這麼乖，誰能不喜歡呢？

便又補充了句：“你若是問，會告訴你實話的。”

“那我現在去問長公主姐姐？”得到司珩的肯定，云婳瞬間有了信心。

司珩看了眼窗外的太，估著快到云婳午睡的時辰了，遂道：“下午再去吧。”

“嗯，也好。”忙了一上午，加之起得又早，隨著馬車的晃悠，云婳確實有了倦意，倚在司珩前，抬手掩口打了個哈欠。

回到王府，兩人用過午膳后，司珩便陪云婳淺眠了兩刻鐘。

司珩見云婳還沒醒，便一手捧著書，一手抱著，讓又多睡了半個時辰才不得不把人醒。

“婳婳。”司珩弓指蹭蹭云婳的臉頰。

云婳閉著眼睛嗚哼地應了一聲，像小貓似的往司珩懷里鉆了鉆，聞著他上清冽的藥香，又窩了一會兒才睜眼。

云婳伏在司珩肩上，歪頭眨著惺忪的杏目，他削薄的，糯聲問：“殿下陪我一起去嗎？”

司珩點點頭，攥住云婳的手腕，將的手指送口中，咬了咬瑩白的指尖。

云婳彎起眼睛，漾著春風化雪般的清恬笑意。忽然有點慶幸司珩沒有職在，正因為這樣他才能有空陪。

兩人起后，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司音所住的驛館。

彼時司音正若有所思地低頭看著那一盒生肖木雕，聽說云婳來了，黯淡的眼神倏爾凝上一抹亮的神采。

上次見云婳好像還喜歡吃這的糕點，遂吩咐銀釧：“請辰王和辰王妃進來，再去備些雪花。”

“是，公主。”銀釧躬退下，讓人去準備，則親自去迎接云婳和司珩。

銀釧走在云婳側，臉帶笑意地著云婳，熱為他們引路。

家公主孤傲尊貴，又見過太多虛假意的恭維奉承，故而很有公主能看得眼的人。

銀釧仔細打量過云婳，有著天空般澄凈的眼睛，笑時彎彎的杏目又似三月流火桃夭灼灼，而這或許就是此刻司音最需要的溫暖藉。

“王妃小心臺階。”雪后的臺階覆著一層薄薄冰霜，銀釧細心地扶著云婳。

“多謝。”云婳禮貌道謝。

銀釧為云婳和司珩推開門，云婳往里看了一眼，便瞧見司音角掛著淡淡的笑，倚在小幾旁悠然著和司珩。

云婳彎眸喊了聲：“長公主姐姐。”

司音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對云婳招手：“云婳過來坐。”

云婳剛要過去，就被司珩拉住手，他說：“坐本王邊。”

司音看向司珩，還真是你儂我儂一刻都不愿分開啊，這樣的司珩上倒是多了些“人”氣兒。

司音拿起一塊云婳上次吃的雪花，朝遞了過去，明艷的目微微上挑，勾著若有似無的魅：“婳婳，過來坐，吃糕點。”

果然云婳眼神漸漸有些發直地盯著司音的眼睛，又緩緩下移落在手里的雪花上。

司珩眼神涼涼地瞪向司音，這人怎麼回事？總跟他搶媳婦呢！偏偏小呆子還真就是吃那套，眼神又直了……

“看我！”司珩抬手住云婳的下，將的小臉轉過來。

司珩低頭進云婳的眼睛，曜石般的漆眸漸次漾開冶致的笑，淡如水的薄勾出恰到好的弧度。

璞面如玉，如渥丹，宛若林間清霧中攝人魂魄的仙妖。

云婳盯著司珩噙著笑意的俊，腦袋暈乎乎的，眼睛直勾勾的，好像被妖迷住了。

司珩看著呆呆懵懵的云婳滿意地笑了，牽起的手坐在自己旁邊，扯起一側角得意地看向司音。

嘁，笑，誰不會啊？

司音細眉微挑，給司珩了一個“你很稚”的眼神。

云婳晃晃被所迷的小腦袋，為什麼他倆笑起來都那麼好看？但……還是想吃雪花。

“殿下，我去吃點雪花，你自己乖乖坐會兒哦。”云婳彎彎眼睛，哄小孩似的了司珩的手背，就跑到司音邊坐著了。

司音見狀，眼尾沾笑地將雪花遞到云婳手里。

司珩好氣又好笑地向開心吃著雪花的云婳。呵，他還不如一塊雪花了！

云婳假裝沒看見司珩幽沉的眼，還對他甜甜一笑。

云婳轉頭看向司音，狀似隨意地說：“長公主姐姐，上次你問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覺’，那你是有喜歡的人了嗎？”

不想直接問司音喜不喜歡沈既白，總覺那麼問太刻意了，容易讓人不舒服。

司音正在倒茶的手頓了頓，眼神漸漸暗了下去，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裝著生肖木雕的錦盒，好半晌才道：“有，但好像為時已晚。”

“為什麼啊？”云婳接過司音手里的茶盞，小聲問。

“因為他不在了……”司音笑著說，可那笑卻不達眼底，反而勾勒出無盡苦。

司珩漫不經心地抬眸看了看司音，又瞥了眼邊敞開的錦盒，倏爾了然地捻了一圈指間的黑玉骨戒。

云婳雖然不知道司音說的是誰，可單是看司音那苦的笑，就已經能到的哀傷了。

然而，哀傷并不適合司音。云婳覺得司音笑的時候才是最耀眼奪目的，才像尊貴無比的大魏長公主。

“既然逝者已矣，長公主姐姐就別難過了。你還是應該多笑笑，你笑起來特別好看。”云婳安地握住司音的手，夸贊地轉移話題。

司音忽然定定地看向云婳，曾幾何時那個人也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他俯想去握的手，躲開了，還將手背在后，面無表地瞪著他。

他依舊沒有生氣，反而的頭，半蹲在邊，溫聲問：“孤的小公主笑起來煞是好看，本該是多笑笑的。可是，孤要怎麼做才能讓音兒多笑笑呢？哪怕不是對孤笑，只要音兒能笑就好……”

他有一雙雄鷹般銳利的黑眸，那雙眼睛里蘊著王者的霸氣，翻涌著殺伐果決。

可他看向的時候，眼中只有期許、寵溺、縱容，甚至將無奈都藏了起來，不想讓知曉。

那時，以為自己不在意的。可是，赫連循，為什麼你說過的話，甚至你說話時的神態，我到現在都記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