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窗而，金染在搖椅中的眉梢眼角，似蝶翼翕息。

青桃興沖沖地跑進來，稟話：“王妃，歲歡小姐在云家。”

“歲歡回來了？”云婳驚訝地抬起眼睫。

青桃忙不迭地點頭：“府里來傳話的人說是大姑娘和姑爺接了筆生意急著要去涼州，不放心將歲歡小姐一個人留在季家，便派人送到咱們府里了。”

云婳聽完倒也不意外，畢竟大姐姐和大姐夫素來形影不離，伉儷深。

加之季皓庭做的是綢生意，而云嬈又極為擅長刺繡，兩人戮力同心互為輔佐。只是涼州形勢復雜，三教九流皆有，帶著季歲歡定是不安全。

“青桃，快，我們回去看歲歡。”云婳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的書，起換裳。

云婳和青桃急匆匆地往外走，正巧在府門口到剛從外面回來的司珩。

司珩站在原地，張開雙臂等云婳走過來，勾住的細腰，將人抱在懷里，低頭問：“要出去？”

“嗯，歲歡回來了，就是大姐姐的孩子，我想去云家看。”云婳彎起角，滿眼皆是喜。

“走吧。”司珩牽著云婳的手，同一起上了馬車，自然而然地將抱坐在上，從后無隙地環住楚楚纖腰。

云婳也沒了初時的張，偎在他懷中，側頭枕在他頸側，鼻息間是他上清冽的藥香。

沁著冬寒的涼風順著窗溜，悄然窺伺悸的心湖，拂過畔瀲瀲的笑靨，好似輕聲說著喜歡他的陪伴。

***

云婳和司珩還未進主廳，一團的人影便直直朝撲來。

“小姨母。”梳著兩個小抓髻的季歲歡蹦蹦跳跳地跑到云婳跟前，抱著的。

云婳笑著季歲歡的頭，蹲下，有些費力地抱起又胖了的小家伙，在乎乎的小臉上親了一下：“歲歡。”

季歲歡笑瞇瞇地著云婳的親親，被抱著往屋里走，卻被旁邊一道沉沉的目瞪得收住了笑，小姑娘睜圓了眼睛好奇又不服輸地與司珩對視。

“歲歡王爺。”云姝扶著樊氏起，溫聲提醒季歲歡。

季歲歡依言了一聲“王爺”，但還是不知道司珩是誰。

待大人們寒暄過后，靈巧地從云婳上出溜兒下去，跑到云姝邊，沒往云姝上爬，也沒讓抱，因為知道云姝抱不。

季歲歡踮起腳尖，撐著圈椅扶手夠到云姝耳邊，眼睛瞄著司珩，小手擋在邊，小聲問：“大姨母，王爺是誰？”

云姝溫一笑，在季歲歡耳側同樣輕聲說：“是小姨母的夫君啊。”

季歲歡恍然大悟地對云姝眼睛，又地看向司珩，原來他就是小姨母親時，因為生病而沒出現的新郎啊。

“母親，歲歡這次會在這住多久？”云婳對季歲歡出手，小姑娘便噠噠跑到邊。

司珩睥著吭哧吭哧往云婳上爬的季歲歡，皺了皺眉，這個胖團子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多沉？

“嬈兒信上說和皓庭得去涼州半年，這段時間歲歡就一直住在咱們家。”樊氏慈眉善目地著季歲歡。

季歲歡爬到云婳上，摟著脖子，轉了轉眼睛。還沒去過小姨母家呢，是不是可以去小姨母家住？這樣就能天天找小姨母玩了。

“外祖母，我可以去小姨母家住嗎？”季歲歡歪著小腦袋撒地向樊氏。

樊氏一愣，果斷拒絕：“歲歡聽話，在祖母家住。”

樊氏想的是云婳和司珩正新婚燕爾，這時候多出個歲歡怕給云婳添麻煩，更怕司珩不愿意再為難云婳。

季歲歡見樊氏不同意，黑黝黝的眼睛很快蓄上一汪眼淚，撇著小，委屈地看著云婳。

那小模樣看得云婳心都要化了，知道樊氏的顧慮，但其實很愿意歲歡來王府。因為王府本就人，事也。若是歲歡能來，有個伴不說，還能多些事做。

所以，云婳悄悄握住邊司珩的手，指尖輕輕過他的掌心，亮著眼睛征詢地問他：“殿下，歲歡可以來王府住嗎？”

季歲歡眨眨眼睛，順著云婳的目看向司珩，瞬間明白這才是能決定住哪的關鍵之人！

小姑娘著急忙慌地收起眼淚，從袋翻出一塊最喜歡的糖，套近乎地遞給司珩，圓溜溜的眼睛彎一道月牙兒。

司珩低頭看著在他掌心的細白指尖，挑起一側眉峰，漆眸攀上幾分笑意，倒是長本事了，還會撥他了！

又瞥了眼滿臉期待的季歲歡，攥住云婳的手指，接了小娃子討好遞來的糖，隨口道：“府里自是不差這麼一個小不點。”

“謝謝殿下。”云婳欣喜地著司珩，莞爾一笑。

“謝謝王爺。”季歲歡有模有樣地對司珩禮貌道謝。

樊氏和云姝怔了怔，沒想到司珩答應得如此爽快。

云姝有些擔心地問：“不會添麻煩嗎？婳兒。”

云婳往上抱了抱季歲歡，笑著安：“三姐姐放心吧，我能把歲歡帶好的。”

“婳兒，你若是照顧不過來就派人來知會一聲，我們去接歲歡。”樊氏不放心地叮囑。

云婳笑著一一應下，然后云姝便帶著季歲歡去收拾東西。

趁季歲歡的丫鬟青芝整理東西的時候，云姝牽著季歲歡的手走到一旁。

蹲在跟前，溫地平上褶皺的小子，輕聲囑咐：“歲歡在小姨母家，一定要聽小姨母的話，不能淘氣，還要對王爺有禮貌，知道了嗎？”

季歲歡吧唧在云姝臉上親了一下，連連點頭：“大姨母放心吧，歲歡會聽話的。”

其實也喜歡大姨母，但是大姨母好像不太愿意，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窩在那看書和寫字。

而且總覺來一陣風都能把大姨母吹走，每次和大姨母說話的時候都不自覺地降低些聲音，生怕嚇到。

就像放風箏和跳格子，大姨母只能陪站在原地放或者看著跳。所以，每次來祖母家都是小姨母陪跑跑跳跳的瘋玩。

待季歲歡收拾妥當，幾人正要離開的時候，張媽媽將一個食盒過車窗遞到云婳手中，笑著說：“姑娘要的山楂糖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