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姜至想說些什麼,但被季川阻止了。
他眼神剛毅,嗓音溫和,一點一點干臉上的淚痕。
“我一直以父親為榜樣,最終為一名警察,繼承父親的警號。”
“從警多年,我遇到過窮兇極惡的歹徒,逮捕過販賣毒品的罪犯,大大小小過很多傷,可我從沒想過放棄這個職業。”
姜至安靜地聽著他說,沒有打斷,視線定在他臉上,不舍得移開。
“姜至,以后我或許沒有足夠的時間陪你,也不能像其他男朋友一樣每時每刻陪在你邊,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自私地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攜手穿過風雨,走完一生。”
姜至整個呆住,思緒像斷裂一般,一時沒回過神來。
季川溫地看著,拿起的手放在口。
掌心溫熱,著一顆沉穩跳的心臟。
“我向你承諾:我的命,不僅是國家的、人民的,也是姜至的。”
“不管我去到哪里,我一定會回到有姜至的地方,一定會!”
轟——
多年來,姜至堅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曾經把自己關在過去的牢籠里,備煎熬,沒有人能拉出來。
可是季川做到了。
他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重重砸在心里,帶著毀天滅地的攻勢,一點一點蓋住心里的瘡疤。
的眼睫再次被淚水沾,心里卻是滿足的,盈的。
像漾在一汪春水里,暖烘烘的。
姜至抱著男人的腰,把臉埋進他頸窩,使勁往他懷里鉆了鉆。
抱著季川,沒說話。
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知道,這個男人有備而來。
他在知道了十三年前的實的況下,依然冒著生命危險來找。
他知道無法說出口,就主把這件事說清楚。
他不怪。
他。
這種震撼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季川垂眸看著懷中的小姑娘,微微嘆了口氣,“姜至,給個話。”
“啊?”姜至抬頭看,眼尾泛紅,一臉茫然。
季川無奈一笑,點了點的鼻尖,“我在跟你表白,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
姜至怔然,然后小聲說:“不是說我追人,我表白嗎?”
季川勾了勾,“你追人,我表白,很公平。”
“要和你在一起。”姜至果斷回應,“但你要說到做到,不管去到哪里,一定要回到有姜至的地方。”
季川篤定回答:“好。”
兩人無聲對視。
季川子往下了,糲的拇指挲著的瓣。
“朋友,現在可以正式親你了嗎?”
畢竟以前,兩人親的名不正言不順。
姜至撲哧一笑,“那你要親久一點。”
一個“好”字隨著季川的吻,應聲而下。
窗外的天空漆黑,室一片昏暗,懷中人睡得格外安穩。
十三年前那件事,就像是一座高山,得不過氣,神經也繃著。
如今,事說開,發自心的輕松。
季川抱著懷中的人,卻久久無法睡。
他一直在想,姜至這麼多年來,到底是怎麼過的?
黑夜里,姜至的電話鈴聲響起。
工作間隙,買了新手機,也補了手機卡。
季川瞥了眼來電顯示,是姜野。他拿著手機,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他開了瓶水,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里,劃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姜野急促的聲音:“喂,姜姜,你還好嗎?你在哪?我在往清水鎮去的路上。”
“是我,季川。”季川握著手機,聲線有點沉。
姜野頓時愣住,他打著轉向把車停在路邊,“季隊長?你和姜姜在一起嗎?”
季川擰開瓶蓋喝了口水,說:“嗯,沒事,放心。”
姜野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沒事就好,人呢?”
季川看了眼床上的人,語氣著溫,“睡了。”
姜野:“……”
靠,他們倆不會睡一張床吧!
既然人睡了,他也沒轍,就準備掛電話。
這時,他忽然聽季川問:“這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嗯?什麼?”姜野被季川沒來由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季川了發脹的眉心,又問:“十三年前那件事發生后,這麼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姜野霎時被季川的話震驚住,他知道了?
姜野心下一,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你都知道了?”
“嗯。”季川手中挲著水瓶蓋,神黯淡,“跟我說說吧。”
的空氣有些沉悶,姜野抬手落下車窗,深夜里微涼的風鉆進車。
“當年那件事對打擊很大,關于季伯父的犧牲,把所有原因都歸到自己上。”
“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跑,頭發太長了、穿了子,才會被壞人盯上。”
“一直在想,如果當時自己跑得再快一點,季伯父是不是就不會死……”
“所以這麼多年來,變得不敢出門,除了西平和津城,不主去任何地方。”
“從那以后,不留過長的頭發,沒再穿過子,也不穿高跟鞋。”
“害怕和槍聲所有相似的聲響,其他還好,就是過年的時候比較難熬,煙花竹聲就是的噩夢。”
說到這,姜野扯了下角,笑容苦,“可小時候最喜歡放煙花了,每年都要放好多才盡興。”
姜野低啞的聲音隨著電波傳來,每個字都帶著不容忽視的痛,鉆進季川的耳中。
一些曾經的回憶陡然沖擊著他的大腦。
他記得之前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互相聊著自己的出游經歷,只有姜至一言不發。
當時聽得很迷,眼里有羨慕也有期待。
給出的理由是自己宅,不想出門。
當時季川就覺得奇怪,因為接下來發現,姜至并不是宅到不愿出門的人。
再到后來相親大會的時候,姜至滿心歡喜地穿了常年不穿的子,是特意穿給他看的。
但是因為誤會,他無意間傷了的心。
季川不知道當時是以怎樣一種心,要把子扔掉的?
那可是積聚已久的勇氣,才敢穿上的。
當時應該很心痛吧。
就像現在他一樣。
他還記得說過,小時候也夢想過當警察的,但因為素質不行,就沒再想了。
當時季川不以為然。
可如今看來,那時指的應該是患有嚴重心理障礙這件事吧。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他忽略了而已。
如果當初他對再上心一點,對他再多關注一點,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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