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老兩口和小兩口剛好湊一桌麻將。

打了四圈后，沈硯知是唯一的輸家。

老爺子面凝重，看著大孫子直搖頭，“你在外面千萬不要跟人打麻將，不然你姥爺的家產都不夠你散的。你還是好好工作吧。”

聞姝之拿著三摞籌碼，“沈公子，我和老爺子一共是三萬零五十元，您是支付寶還是微信轉賬？”

“支付寶。”

“好嘞，”聞姝之立刻點開收款碼，“老爺子只贏了五十，三萬是我的。”

沈硯知討價還價，“那抹個零。”

“不好吧，老爺子辛辛苦苦贏來的，坐了兩小時呢。”

沈硯知點點頭，“好吧好吧，轉你三萬兩千，讓老爺子開心開心。”

聞溪也拿到了一摞，數完，點開收款碼，“我剛好贏了八千，謝謝大老板，大老板新年發大財。”

沈硯知欣一笑，“湊個整，轉你一萬。”

“你今天當散財子？”

“嗯。”

聞溪雙手抱拳，朝他作揖，“謝謝世界首富。”

之后，老爺子要準備睡覺了。

沈硯知也上了樓。

走上樓梯，朝聞溪拋眼，低了聲音說：“一會兒上來。”

“噓！！”

聞姝之沒有忽略他們之間的曖昧互，大聲聞溪。

“誒，來了媽，”聞溪立刻跑上前，“怎麼了？”

聞姝之往樓梯探了探，看到沈硯知上了樓，才嚴肅地警告聞溪，“你當我的話耳邊風嗎？夫人是不可能接納你的，難道你忘記以前的痛苦了？”

聞溪收住笑容。

大年初一，雪、泡溫泉，回家還贏了錢，一整天都開開心心的。

被媽一句話，終結了。

“小溪，以前你還小，可以出國，可以拖延，現在你24歲了，人的青春就這麼幾年，沈公子耗得起，你耗不起啊。”

聞溪低著頭。

聞姝之將拉到一旁，苦口婆心，“出、門第，你這輩子都改變不了，沈公子從前往的朋友都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你算什麼？他就是看你長得漂亮玩玩你，你別傻兮兮地又陷進去。”

聞姝之見識短，素質不高，不會說話，聞溪都知道。

試圖解釋，“媽，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麼，您放心，在沒有得到夫人親口說同意之前，我不會跟他結婚。”

“還結婚？”聞姝之輕笑一聲，帶著明顯的嘲諷，“你倒是敢想！”

聞溪其實不愿意同多說。

認知不同，永遠無法通，且聞姝之說話難聽，每說一句，都像被刀子扎。

“媽，我們不著急說這個話題，等先生和夫人出差回來再說。”

聞姝之突然出手揪住聞溪的領，用力一扯。

“媽……”

想制止已經來不及，聞姝之看到了聞溪被領子蓋住的大片吻痕。

深紅，淺紅，一直延往下。

聞姝之二話不說，揚起手就是一耳。

“啪”一下，十分清脆。

聞溪被打懵了。

聞姝之怒火中燒，一下一下指著聞溪。

又怕被那爺孫倆祖宗聽到，低了聲音，狠狠地罵，“你太下賤了，就知道往男人床上爬，是不是以為生個孩子沈家就能接你？”

“別癡心妄想，你和他是生不了孩子的，就算生下來也是個白癡，最終下場就是弄死。”

聞溪深呼吸，口被一怒火堵著、燒著、折磨著。

打罵都行，可怎麼能這樣詛咒孩子？

聞姝之的很多話雖然不認同，可也理解。

但詛咒孩子，實在無法理解。

而且，和沈硯知將來是會有孩子的。

這個孩子還沒出生就要承來自親人的這麼大的惡意，憑什麼？

“媽，沈先生允許我回家過年，老爺子明示暗示都在撮合我們，沒有人說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尊重夫人，我會征求的意見。”

“不可能同意！”聞姝之口而出。

那個骯臟的也差一點口而出。

聞溪真的不理解，“為什麼？”

“因為你出低賤，行為放，勾引唯一的兒子。”

“……”聞溪覺心臟里面有個玻璃瓶，突然炸開，連帶著的心臟都炸得四分五裂，模糊。

努力學習，一心往上爬，如今也有了不錯的事業。

想為媽媽的驕傲。

可到頭來媽媽還是這樣罵。

橫眉冷對，惡言相向，甚至連孩子都要詛咒。

“媽，大年初一不吵架，”聞溪很無力，“我累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聞姝之朝房間看了看，老爺子睡前要泡腳，得去準備，“聽我一句吧，我是為了你好。”

聞溪扯了扯角，笑了。

聞姝之說完就急匆匆回房了，留下聞溪一個人，干站著，苦笑。

沈硯知一直在等，可久等不來。

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他只能下樓找。

一開門，人在洗手間里敷面。

沈硯知開口就問：“是我給你涂的華不夠嗎？”

好好好，真是老干部了。

聞溪的臉麻麻的，熱熱的，扎疼扎疼，想敷個面消腫。

沈硯知走到后，手腳。

“別鬧。”

“是我給你的不夠多嗎？”

聞溪發火了，“沈硯知你好好說話！”

沈硯知一愣，語氣溫和地解釋，“我是說，我讓你贏的錢，不夠多嗎？”

“……”

“你怎麼了？”才分開這一會兒，怎麼不對勁了？

聞溪咬了咬牙，沒好氣地說：“沒事！”

沈硯知依然很有耐心，“人說沒事，那就一定有事，跟我說說看？”

聞溪抿著，不說話，假裝整理面。

沈硯知從背后抱著，近距離看著，很容易就看到了面敷不到的耳垂下的一道指甲劃痕。

“怎麼弄的？”他直接上手揭的面，一揭，明顯的四道手指印，“別告訴我你自己打自己！”

聞溪翕，但不知道怎麼說。

“你不說我去問你媽！”

眼見沈硯知轉，聞溪也跟著轉，一把抱住他，“別去……”

聞姝之打得重，指印在冷白皮上看起來實在太明顯，聞溪想瞞都瞞不住。

“就是吵了幾句，你別去，別影響到老爺子休息。”

“聞溪……”

“天下哪有不吵架的母子，你不也被夫人打過耳？”

“什麼事需要在新年第一天打你？”

“一些小事而已。”

沈硯知又心疼又無奈，回轉，看著但楚楚可憐的模樣，只剩下嘆氣，“去我書房，給你看點東西。”

“什麼？”

“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