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園很快就到了。

沈硯知一看，就一個老破小，語氣又開始酸溜溜，“秦懷那麼大一個老板，就讓你住這兒？”

聞溪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宋濤哥，謝謝你。”

聞溪拉車門，但車門鎖死，拉不開。

宋濤假裝不知道。

聞溪質問的眼神看著沈硯知。

沈硯知領口敞得過于開了，扣子開到了肚臍，整片腹都約可見。

那發的塊狀和條狀，壑縱橫，壁壘強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聞溪覺得他是故意的。

不過他確實喝了很多，是不是故意，不好說。

“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醉這樣要是夫人知道，一定心疼。”

“那你呢？”沈硯知酒醉壯膽，“你心疼嗎？”

聞溪喟嘆一口氣，“陳總請客，又不花我的錢，我有什麼好心疼的？”

沈硯知咬了咬牙，又問：“為什麼來杭城發展？以你的學歷，可以進中央建筑設計院。”

“你說得倒輕松，人人都想進設計院，人人都能進嗎？”

“有我在，我能讓你進。”

“我不稀罕，杭城地方好，機會好，我憑自己實力考進來的，為什麼不能來？”

沈硯知雖然喝多了，但并沒有醉得神志不清，“因為秦懷？”

聞溪氣不打一來，“反正不是因為你。”

沈硯知本就眼神迷離，這下更是染紅了眼尾。

真的變了。

會懟人，會罵人，會反抗，獨立、果斷、自強，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對他百依百順的膽小怯懦的聞溪。

聞溪不安地挪位置，忽然，屁底下被什麼東西了一下。

手一，呵，是一支口紅。

默默地放了回去。

車空氣太抑，聞溪真的要發火了，“宋濤哥，我到了，我要下車。”

宋濤為難地看著沈硯知，沈硯知輕輕一揮手，他便解了鎖。

聞溪立刻下車，故意把車門關得震天響，希能把酒醉說胡話的男人震醒。

沈硯知目送聞溪直到消失在視野里，手扶著昏昏沉沉的額頭，語氣灰涼衰敗，“你聽聽說的話，反了天了……”

“那個小趴菜真就這麼好？”

宋濤勸他，“聞溪小姐都有自己的新生活了，您也該往前看。”

“往，前，看？……呵……”

沈硯知神木訥，落下車窗，外面有冷風吹來，吹得他眼睛一陣刺痛。

他按著太，迎風落淚。

——

杭城進了冬季。

作為一個北方人，聞溪原本并不在意杭城的冬天會有多冷。

想一個南方城市，能有多冷？

哪知，這麼冷！！

杭城屬于江南，冬天沒有暖氣，外面什麼溫度，里面就什麼溫度。

白天有太時，外面比里面暖和。

晚上降溫時，進了被窩就不想出來。

早上起床絕對是一項挑戰。

洗手都只洗手指頭尖。

聞溪被凍得服服帖帖，乖乖穿起了秋，再也不敢小瞧南方的冬天。

年底，聞溪主導的一個地標建筑項目送到省城建廳審核，一連被打回來了五次。

這是建筑院有史以來從來沒有過的。

甲方爸爸都開始質疑聞溪的業務能力，要求建筑院派更有資歷和經驗的建筑師接手。

組里專門研究了聞溪的項目書，沒什麼問題，且每次被打回的理由都很牽強。

“不應該啊，聞溪，你是不是得罪人了？”組長對照了其他項目書，同樣的問題，其他的都過，就聞溪的被打回。

當初招聞溪進來的主要原因就是的策劃做得好，一個建筑設計師，同時能做好策劃，那是極為難得的人才。

可偏偏，問題就出在審核這一關。

聞溪初來乍到，哪里知道怎麼回事。

一連五次被打回，也很挫。

“要不你明天自己去城建廳問問？”

聞溪一臉迷茫，“我找誰問？”

“省政府城建廳辦公室，誰在問誰。”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聞溪第二天一早就單槍匹馬找了過去。

結果，辦公室的人告訴，的項目書是分管城建的副書記不批。

要見副書記，得先預約。

呵，好大的威。

聞溪正在書部預約，忽然，背后一個清亮的聲音，“你是聞溪？”

聞溪回頭，當場愣住。

是沈硯知的……太太？

之前沒有仔細看，只知道那個姑娘年紀不大，現在近距離一看，果然漂亮。

沈夫人挑人的眼向來不錯，無論是周時與還是孟南汐，都是一等一的大人。

如今這位，亦是。

“上次在你們建筑院門口的車禍，是秦懷幫了我，你還記得嗎？”

聞溪點頭。

“你好，我楚璇。”

“你是哪兩個字？我只聽到秦懷你聞溪。”

聞溪淡淡一笑，“新聞的聞，溪水的溪。”

“好名字，跟你人一樣。我是楚國的楚，王字旁加一個旋轉的旋，是玉的意思。”

大方、明艷、熱，楚璇人如其名，楚楚人，人如玉。

聞溪自愧不如。

“你來找硯知哥嗎？”

聞溪當下才反應過來，這位分管城建的副書記，竟然就是沈硯知。

沈書記！

聞溪又尷尬又心酸，“是啊，我在預約。”

“預什麼約啊，”楚璇一把拉住的手，“我帶你進去見他。”

聞溪：“……”

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你求而不得的東西，往往就是別人唾手可得的。

楚璇沒敲門就進了沈硯知的辦公室，門路，看樣子是常客。

“硯知哥，你的學生找你有事。”

沈硯知正在伏案批閱文件，抬頭，一臉詫異。

“傻了嗎？是聞溪，你忘了？”

沈硯知放下筆，聲音穩重，“沒忘。”

楚璇將手中的袋子放到辦公桌上，開門見山，“這是你媽給你寄來的什麼黑科技保暖，你一套我一套，你的我給你送過來了，今天降溫，你晚上加班記得穿上。”

沈硯知瞄了一眼，“我不穿秋。”

“別了，杭城的冬天需要秋，讓你穿你就穿。”

沈硯知不耐煩了，“放這兒吧，還有什麼事？”

楚璇將聞溪推上前，“我沒事了，有事。”

聞溪也說不清道不明，心臟為何還會麻麻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