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來的沈硯知，在杭城，是場新貴。

英俊斯文，皮白，穩重貴氣，跟周圍這群禿的禿，胖的胖，喝得面紅耳赤的男人們一比，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群地下。

“聞溪，給沈書記倒酒。”

聞溪沒見過應酬喝酒的沈硯知，也不知道沈硯知的酒量，拿起手邊的白酒往高腳杯里倒。

沈硯知和陳總寒暄的時間，噸噸噸倒了一滿杯。

沈硯知說完話回頭一看，53度的白酒，給他倒了滿滿一紅酒杯。

這是他的第二場，這一杯下去，明天不用上班了。

他又好氣又好笑，“你存心不讓我走著出去？”

“啊？”

陳總一看，哈哈大笑，“這是對你偏心，看看，都沒給我留一口。”

“分你一半。”

“不不不，那怎麼行，”陳總喝高了，說話很放肆，“聞溪給你倒的酒，要不你分聞溪一口，喝個杯酒再送房得了。”

大家都在笑，只有聞溪漲紅了臉。

這個陳總，酒品差得不行，手腳，開口必黃，非得占姑娘點便宜。

你生氣，他說開個玩笑。

你跟他笑，他更過分。

遇到這種酒局老狐貍，聞溪這種小白菜只能吃啞虧。

沈硯知淡淡一笑，眉宇間著幾分狡猾，“還是偏心你，”他拿了一瓶新開的，親自給陳總倒酒，也倒在了高腳杯里，“給我的是半瓶，給你留的是一整瓶。”

一整瓶……陳總到了一陣胃痙攣，可沈書記親自倒酒，他又不敢不喝，“夠了夠了夠了……聞溪，我今天要是喝倒了，就去跟你睡。”

聞溪：“……”

沈硯知端起高腳杯敬他，“別說廢話，全在酒里。”

陳總：“……”

飯局最后，陳總果然第一個倒。

甲方爸爸喝到位，飯局也就散了。

大家陸續散去，一個個都喝了不，打車走的。

聞溪也在路邊等車。

深秋了，涼颼颼的夜風吹來，冷到骨頭里。

忽然，一輛奧迪A9靠邊停下。

聞溪往后退了一步，這不是的車。

駕駛室車窗落下，宋濤探出頭來，“聞溪小姐。”

聞溪詫異，“宋濤哥……？”越當越大，車越來越低調。

“回家？”

“嗯。”

“上車，送你。”

聞溪張地往后看了看，昏暗的后座，只出一半子，深的西裝敞開著，領帶松松垮垮掛在口，里面是解到第三顆扣子的白襯衫。

出來之前，沈硯知去了洗手間，可能吐了。

聞溪搖頭，“謝謝，不用，我了網約車，馬上到。”

宋濤笑了笑，“網約車不安全吧？”

“杭城治安很好，不會有危險的。”

“那你錯了，你出國兩年，有信息差，現在的網約車又了。”

聞溪眨眨眼，這話怎麼那麼耳呢？確定不是沈硯知教的？

“呵呵，不會，我經常坐。”

回國三個月了好嗎？！

后面那人好像說了什麼，宋濤聽后又探出頭，“聞溪小姐，時間太晚了，天又冷，這天好像又要下雨了，你一個人我真的不放心。”

宋濤言辭懇切，眼神更是求爺爺告。

這時，聞溪手機收到一條信息，網約車司機取消了訂單。

過來遠，路程，這一單都不夠油費。

“聞溪小姐，上車吧。”宋濤就差下跪了。

聞溪默默嘆氣，“我住在清荷園，順路嗎？”

“順，順路！！”

聞溪一上車就聞到一濃重的酒味，沈硯知癱靠在那里，呼吸沉重，口一起一伏。

良久，他忽然說：“給我灌那麼多酒，也不說等我一下，我醉死在里面你也不管我？”

聞溪：“……”

沈硯知解開領帶，扯了下來，襯衫的扣子又崩開一顆。

“秦懷呢？”

聞溪一陣莫名其妙，問秦懷干嘛？

“他不是你男朋友嗎？朋友應酬喝酒，那麼晚了，他不來接你？”

聞溪一噎，反應過來后，問他，“那你喝這樣，你朋友不管你啊？”

“我沒有朋友。”

聞溪心臟突突直跳，沒有朋友，那就是結婚了，是妻子。

聞溪不想像個放不下的腦一樣往深探究他的私生活，撇開頭，看車窗外。

窗外的街景不斷倒退。

車抑、仄，讓人不過氣。

車子忽然停下，宋濤急切地說：“不好意思，我拉肚子，憋不住了。”

說罷，宋濤開門下車，直往路邊的暗跑。

聞溪都驚呆了。

演技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狹小的空間，尷尬的氣氛，聞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的，在腔里撞。

沈硯知一不，黑暗中，他的目一直注視著。

大概是酒上腦，他的腦海里全是十八的東西。

三年前京大迎國慶晚會，他去接，他們在車里做了。

那樣瘋狂，那樣激，想想都激。

跟喜歡的人做才。

用手，那只能機械運。

他們最后一次還是他母親出事前，到現在，兩年十個月零七天，他做了兩年十個月零七天的機械運，太乏味。

沈硯知剛一抬手，聞溪一下退開，還撞到了車門。

沈硯知抬起的手一頓，轉而擼了把自己的頭發。

聞溪深呼吸，空氣中全是酒味，和他雄荷爾蒙的味道。

濃重的，纏繞的，人的，危險的味道。

“宋濤哥去這麼久嗎？”聞溪著急著宋濤跑去的地方，“這里有公廁？他去哪里上？不如，你打個電話問問？”

沈硯知沒好氣，“問什麼，問他有沒有掉馬桶里？”

聞溪破，“你不他，他能回來？”

沈硯知冷哼一聲，到底是社會人了，腦袋瓜子機靈，膽子也大了，都敢揭穿他了。

聞溪看了看時間，“我明天還要上班，你不上班嗎？”

“上……”

“那宋濤哥能回來嗎？外面快下雨了，又又冷。”

沈硯知沒轍，“能……”

不久，接到通知的宋濤笑嘻嘻地返回來，“不好意思，附近商店都關門，我找了好遠都沒找到。”

聞溪心里有氣，直接問他，“那你怎麼解決的？就地，還是拉子？”

宋濤：“……”

沈硯知捂著笑，很難保持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