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醫院很安靜。

“從片子上來看，大腦沒什麼問題，腳上的骨頭已經復位，這幾天盡量不要用這只腳下地活”

醫生看著手里的片子，又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生。

出來的匆忙，林序外面只套了一件黑的羽絨服，醫生辦公室里有暖氣，倒是不怎麼冷。

林序了有些發僵的手指。

今天是除夕，醫院里格外安靜。

醫生說完話，發現林序似乎并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看著窗外在發呆。

他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出現頭暈惡心嘔吐的癥狀，及時來醫院”

秦戎這個時候拎著個袋子進來，醫生又把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他嗯了一聲，把暖水袋塞到林序手里，又從袋子里拿出了圍巾給戴好。

“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他一舉一都小心翼翼，像是在面對一件珍貴易碎的瓷，溫聲細語的與林序講著話“還疼嗎？”

他手，態度強的拉過的手，手指已經不似剛剛那般冰涼，帶著微微的暖意，秦戎蹲在對面，與視線平齊。

面上的擔憂不似作假。

林序手上用了力，也沒能把手從他掌心出來，秦戎目平靜而幽深的著，非要從里聽到一個答案。

林序扭過頭去，避開了他的視線。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醫生找了個借口從辦公室溜了出去，畢竟老板的八卦他們也不敢當面看。

指尖傳來一陣濡，帶著溫熱的舌尖從指尖輕輕過。

林序把頭轉回來，眼睛忽的睜大了“秦戎”

“嗯”

秦戎看著額頭青了的那一小塊，口有些悶悶的，他咬了咬林序的手指。

“我不該嚇你的，對不起”

林序面稍緩。

下一刻，便又聽秦戎道。

“但是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我不怕你恨我，我只要你世世界里只有我一個”

他握著林序的手，輕輕吻了吻。

剛剛才涂過藥，靠的近了，可以聞到一淡淡的中藥味。

“你真的…有病”林序思索半晌，想不到更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秦戎。

秦戎見林序還愿意和他說話，眉眼間的郁散了幾分，理了理林序脖頸圍著的紅圍巾。

“阿窈，你聽話一點”

“我會對你很好的”

他捧著林序的臉，淺嘗輒止般在角輕啄了一下。

他俯，想把林序抱起來。

“我自己來”

林序心很復雜，一晚上跌宕起伏，讓心神疲憊。

沒辦法和秦戎這個人論個是非對錯。

他只認為自己是對的。

“別逞強”秦戎不容反駁的開口，輕易便把人抱起來，從醫生辦公室離開。

司機見到兩人從門診樓出來，從駕駛位下來，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剛坐下，便聽到一聲悉的聲音。

“阿窈”

林序聽到了周明音的聲音，只是下一瞬，秦戎就把車門砰的關上。

周明音追了幾步，眼睜睜看著車子從自己眼皮子地下飛快的離開，氣的一腳把花臺邊的雪人頭給踢掉，帶起細碎的雪飛起又落下。

“秦戎，賤人”

下一秒，就聽到一煩人的小孩哭聲。

“我…我的雪人…頭…頭沒有了”

周明音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四周，穿著厚實的小男孩哭的鼻尖通紅，指著他的雪人，用控訴控訴看著周明音。

好在這個時間點這里人不多，周明音從包里拿出紙巾來，面對那鼻涕眼淚糊了在一起的一張臉，一時間有些無從下手，只能胡的了。

從兜里拿出幾顆巧克力，心虛的開口“你別哭了，姐姐請你吃糖”

“不…不要…頭…我好不容易才拼好的”

“我重新給你堆一個”周明音繼續道。

“不…不要你…堆的”

“怎麼了？”傅昇從醫院大樓出來，就看到這奇怪的一幕。

難得見到周明音手足無措的樣子，走的近了，看到那了一個頭的雪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傅昇憋著笑，故作嚴肅道“周大小姐，你怎麼連小孩子都欺負”

“傅昇你想死是吧”周明音抱手站在原地，語氣不耐。

“姑父”

小孩看到傅昇，突然不哭了，張開手就朝著傅昇小跑過去，傅昇把人抱起來。

他水潤潤的眼珠子在傅昇和周明音上來回轉。

“我表妹家的孩子”傅昇解釋了一句。

周明音看起來緒不高，心里像是裝著事。

傅昇哄小孩很有一套，溫潤的眉眼很有欺騙，沒幾分鐘，小男孩就有些別扭的走到周明音面前。

“對不起，姐姐”

“我是男孩子，不能隨隨便便就哭，這樣會嚇到你的”

小男孩反省了自己的過錯。

周明音淡定的嗯了一聲。

知道錯了就好，又不是故意的。

傅昇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周明音，卷了袖道“看我給你堆雪人，周大小姐”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周明音緒不對，想要借此來哄開心。

……

“你看你非要，現在知道疼了”

剛剛又到了腳踝，林序皺著眉，拍開了他的手。

車廂燈昏暗，秦戎著自己的手，神晦暗不明。

一路沉默。

回到秦公館。

時間已經很晚了。

秦戎了外，讓人去廚房煮餃子。

“我不吃了”林序神疲憊。

“你自己吃”

“不行”秦戎把人抱到飯廳“不吃飽怎麼有力氣”

沒一會，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了桌。

“多吃點”

林序心頓時墜谷底，著秦戎，秦戎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用筷子夾了餃子喂到邊。

林序扭過頭“你又想做什麼？”

垂下眸，秦戎的手段層出不窮，說不怕，是假的。

可是又不甘心。

不甘心之前付出的一切，都付諸東流。

所以才試圖和一個神經病講道理。

啪嗒一聲，秦戎放下筷子。

“阿窈，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林序“……？”

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話一點呢？”秦戎并未生氣，反而笑了一聲。

“沒關系，我一點一點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