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心頭一跳,循聲看過去。
“姐姐”被謝彥塵喚得莫名繾綣,總之和秦六郎的覺不一樣,和阿弟宋六郎得也不同。
蹙眉見禮:“謝三郎這般,可折煞我了,我實在不敢當。”
謝彥塵人查過,秦婉比他年長兩個月,姐姐自然沒問題。
看終于正視自己,他笑得如沐春風:“姐姐不必客套。”
秦六郎沒察覺到異樣,兩眼直放:“聽說謝三哥馬球打得極好!能不能也教教我?”
也?
晚棠聽到這個字眼,氣笑了,阿弟也這個年歲,可沒秦六郎這般稚氣。不過想到魏老夫人說過,不要輕信大房二房的人,又覺得秦六郎未必就什麼都不懂。
秦仲安初來承州,結達顯貴的心思溢于言表,顯然是個于仕途很有上進心之人。
謝三郎乃國公府之人,可謂承州最為尊貴的小郎君,秦六郎為二房的兒子,趁機想和謝三郎打好關系也很正常。
三尺外的謝彥塵聽到這個“也”字,語氣里都帶著笑:“自然可以,姐姐可要去挑馬?”
晚棠無奈道:“還請三郎莫要再如此喚,若是被長輩聽到,我回頭要挨訓了。”
“無妨,私下便是,所有人為難姐姐,我出面解決。”
他說的是解決,不是解釋。
秦六郎爽朗一笑:“謝三哥,二姐姐,我們快去打馬球。”
謝彥塵牽著馬兒跟在晚棠姐弟二人側,前往馬廄選馬。
晚棠心里直犯嘀咕。
蕭峙教過騎馬,卻教得不正經,多是倆人同騎。離開侯府后,尋到機會,也央著趙馳風讓騎過,不過多是慢慢騎,有趙馳風牽馬。
今日不僅要騎,還要打馬球,想想就頭皮發麻。
正琢磨著對策,謝彥塵人牽來一匹通雪白的馬兒,發亮,姿矯健,一看就是好馬。
謝彥塵看向晚棠:“姐姐可試試這匹,這匹溫馴。”
晚棠再次無語地看向謝彥塵,迎上他多的桃花眼,到底什麼都沒說。
罷了,這人一看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主兒,越不讓他這麼,他怕是會越發得起勁兒。
秦六郎看到這匹白馬,眼睛亮了亮:“真是匹好馬!”
于是晚棠便要牽白馬,馬夫看了謝彥塵一眼,見謝彥塵頷首,便要把韁繩遞過去,遞到一半卻被謝彥塵接了去:“我幫姐姐牽。”
晚棠婉拒,干笑一聲:“多謝三郎好意,我還是自己牽吧。”
說著便手接了韁繩,接得很小心,堅決不到謝彥塵的手。
謝彥塵看牽著白馬離開,招人的桃花眼里聚起明晃晃的笑。
梁瑞騎著馬兒趕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嘖嘖,你小子說的就是秦二姑娘?這家世與你國公府差別有些大,你們國公府能同意嗎?”
謝彥塵白他一眼:“你看什麼看!我喜歡便好,大哥二哥能有什麼意見?”
梁瑞不過隨口譏誚,看他頗有些認真,疑道:“你當真?”
謝彥塵快步追上去:“我對姐姐的心,比珍珠還真。”
梁瑞抖抖上的皮疙瘩,也信步追了上去……
穆雪騎在高頭大馬上,環顧了一圈。
是謝彥塵的表妹,今日追著謝彥塵而來,一眨眼的工夫便看不到他人影了。找了片刻終于看到他人影,穆雪喜笑開地追過去:“三郎哥哥!”
眼里只有謝彥塵,等策馬來到近前,才看到謝彥塵竟然在幫一個陌生子上馬。
晚棠其實害怕的,但堅決不給謝彥塵幫忙的機會,白著臉一鼓作氣上的馬。
謝彥塵就在馬下安著白馬,敞著胳膊,仿佛晚棠只要跌下去,他立馬就會把人接進懷里。
穆雪警惕地看向晚棠,有點兒眼,再看下的白馬:“三郎哥哥,剛剛我跟你借這匹馬兒騎,你怎得不點頭?”
謝彥塵沒搭理,翻上了自己那匹馬。
穆雪不依不撓:“喂,我們比一場!”
晚棠悄悄咽了下口水,看向不遠的秦六郎。
秦六郎看向謝彥塵,謝彥塵挑眉:“怎麼比?”
那語氣,全然把自己站在了晚棠一個陣營。
晚棠看穆雪有點兒眼,想起便是在南無寺往謝彥塵懷里倒的那個姑娘。可不想摻和這兩位,婉拒道:“我打得不好,還是不……”
穆雪打斷的話:“我和三郎哥哥,梁小郎君一隊!”
秦六郎不假思索道:“好!二姐姐上!”
他說著朝觀臺揮揮手,不多時,秦家四郎五郎便策馬而來,倆人齊刷刷看向晚棠:“二妹妹想打馬球?我們陪你!六郎你個小子讓讓道兒,小孩子一邊兒玩去。”
秦家九位郎君,一三五七九五位郎君都是大房所出,二四六八四位是二房的。
秦六郎想反駁,可看到兩位兄長都來了,確實沒他的位置,只能不服氣地退場。
晚棠都找不到拒絕的機會,這場小賽事便開場了。
握著馬球桿,抓著韁繩目視前方,一副很快便要英勇就義的神。
秦四郎秦五郎相視而笑,一左一右地來到晚棠的白馬兩邊:“二妹妹不必張,有四哥在。”
秦五郎也不甘示弱:“二妹妹放心,五哥不會讓你傷的。”
晚棠聽得心里泛暖,沖他們笑笑:“那待會兒便勞煩四哥五哥好好打了,我實在打得不好,我給你們鼓勁兒。”
秦四郎仰頭大笑:“好!”
謝彥塵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晚棠,等秦家兩位郎君策馬往前去了,他悄然騎到白馬旁邊,低聲道:“姐姐也為我鼓鼓勁兒,我助姐姐贏。”
晚棠專注騎馬,余都沒往他上瞟……
阿軻阿瞞兩個在觀臺看到這一幕,憂心忡忡地看向對方。
趁著無人注意,阿瞞離開觀臺,找到正在充當馬夫的趙馳風:“趙哥,你看到了嗎?二姑娘被人看上了,侯爺怎得還沒過來?”
趙馳風面無表道:“那小子是誰?”
阿瞞嘰里咕嚕,把謝彥塵的世背景事無巨細地報給趙馳風,趙馳風聽完轉就要走。
阿瞞追上去:“你去哪兒?”
趙馳風言簡意賅,撂下四個字:“飛鴿傳書。”
他抵達承州后便在訓練專用的信鴿,遞消息都靠它們。
當天晚上,帶著消息的信鴿剛在中途固定的屋舍落腳歇息,便被一只大手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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