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勺子舀出冰淇淋喂到里，云皎幸福得瞇起眼睛。

窗外，鵝大雪在凜風里打著旋兒，落在步行街的青磚上，短短半個小時便積起薄薄一層。

聶淮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從作間出來，看到面前的冰淇淋，抖了抖肩膀。

“這麼冷的天，你還吃這玩意兒？”

“在空調房里吃冰淇淋看雪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事，你不懂。”

聶淮的確不懂。

“今天怎麼有閑過來找我？”

鴆巢被端，王芝落網，四年前車禍的真相水落石出，他們之間的易也畫上句號。

“言暖說你這里的冰淇淋不錯，我來嘗嘗。”

“騙人。”聶淮拆穿，“言暖只來過一次，本沒點冰淇淋。”

云皎舉起小勺子隔空點了點他。

“別拆穿我。”

聶淮頭疼:“你到底來做什麼？”

“想你了唄，來看看你。”

“……”

聶淮有種自己活不到明天的錯覺。

“大小姐你別嚇人好不好？我心臟很脆弱的，稍微一嚇就嗝屁。”

“你嗝屁了我會去你墓前送一束白花。”

“……”

好想把掃地出門。

“梟啊，你查了周至揚這麼久，除了那些已經沒用的信息，沒發現別的有意思的東西嗎？”

果然沒好事。

聶淮冷笑:“想白嫖啊？”

云皎失笑:“看不起誰呢？開個價。”

爽快，聶淮反而猶豫了。

察覺到男人別扭的沉默，云皎皺眉，試探道:“你真查到驚世了？”

深吸一口氣，聶淮在對面落座，正道:“你在海洋之心上見過云澤？”

“嗯吶。”

“我這邊有一個還沒得到證實的消息。”

“你說。”

“周至揚……是云澤的親叔叔。”

“……”云皎咬著小勺子，神不，“猜到他是云家人，沒想到關系這麼近。”

“你早就猜到了？”

“我看到他肩膀上紋著云家的家紋，傅時予說，只有云家的核心員才能紋那個圖案。”

“……那你還來找我買消息？”

“我只是猜測。”

“我的消息也沒有得到證實。”

“作為中流在華國的負責人，你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那倒是。”聶淮挑了挑眉，“這個傳言不是，當年云家因為這件事重新洗牌，云老太爺發出過一億的懸賞令，轟一時。”

“詳細說說。”

“云老夫人的二胎是一對雙胞胎，只是生產當天被家族里的人出賣，在醫院遇到敵對家族的襲擊，其中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在混中失蹤了。

“云家找了他很久，奈何人海茫茫，幾十年毫無線索。

“可能因為這件事，你外婆一直郁郁寡歡，在生下你母親沒多久就去世了。

“你外公覺得是這件事害得你外婆早亡，再加上他另娶新人，這事兒就慢慢沒人再提。”

“所以，我媽口中的母親，不是我真正的外婆？”

“嗯，是你外公的第二任妻子，你小舅舅和你母親都是帶大的。”

云皎道:“這麼說來，那個被帶走的雙生子之一很可能是周至揚。”

“只是有這個猜測，但也不排除他見過云家家紋，故意紋一個……擾視線。”

這個猜測說不通。

現在親子鑒定技那麼發達，一個紋能起什麼作用？

“哦，還有，最近在江城游的那個和我哥長得一模一樣的家伙……”

差點被咖啡燙到，聶淮吐了吐舌頭，含糊不清地說道:“中流不手比琉斯和爾島的事。”

“你知道他來自爾島？”

“……”

“還說不手？這不是調查得很清楚麼？”

“……”

“哦，最后一個問題，他到底是不是我哥？”

“不是。”聶淮果斷道，“云皎小姐，給你一個忠告，以他現在的份，不管那張臉背后到底是誰，絕對不能是霍隨亦。”

K是霍隨亦，會給霍家帶來多大的打擊，沒人能想象。

云皎自然懂他的意思。

“我就隨口一問，他肯定不是我哥。”

“嗯，他肯定不是霍隨亦。”

云皎:“……”

覺得無趣，繼續解決杯子里的冰淇淋。

言暖的電話進來時，正收拾包包準備告辭。

“暖暖。”

“云皎！慕言失蹤了！”

人的聲音帶著抖和哽咽，隔著電話，云皎能清晰地知到的無助。

“別急，暖暖，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

言暖了兩口氣，似在平復心。

“是那個人！”哽聲，“監控里顯示是他帶走了慕言！那個和隨亦長得很像的人！”

無聲地握手機，云皎道:“在哪里？”

“華隆天地！慕言這次考試績不錯，我帶他出去玩，就一轉頭的功夫……”

給小朋友買甜筒，付款的十幾秒里，本沒有察覺小朋友離開了的邊。

“都怪我。”言暖苦道，“他把慕言帶走了，皎皎，你說他想做什麼？他會不會……”

言暖的話說到一半，云皎的手機彈出一個來電提醒。

是個陌生號碼。

直覺電話來自那個男人，云皎簡單地代了兩句，接起陌生來電。

“皎皎妹妹。”

對方一開口，云皎便認出他的聲音。

冷笑:“你哪來的我電話號碼？”

“自然是你的前任未婚夫告訴我的。”男人沒有瞞他和傅今霄關系的意思。

云皎諷刺道:“你和渣男很合得來啊。”

“各取所需。”男人笑，“別這麼兇啊，打電話給你是想告訴你，我在商場撿到一個小朋友，你要不要來領回去？”

對方有備而來，云皎默了默，問:“……你在哪里？”

“你加我微信，我把定位發給你。”

“你會傷害他嗎？”

“問這種問題真是人難過。”

“你要是傷害他，我就不去了。”云皎道，“反正，我去了你也會弄死他，沒必要為了一個已死之人賠上我自己。”

“哈……”男人難得無語了片刻。

“問你話呢。”云皎道，“你讓他跟我說話，確定他沒事，我再過去。”

男人再次低聲笑。

云皎聽到他的聲音離話筒遠了些。

“小家伙，來，跟你小姑姑說說話。”

接著，霍慕言湊到了手機前:“小姑姑，我媽媽是不是很擔心我，你讓別擔心。”

云皎嗯了一聲:“他欺負你了嗎？”

“沒有。”霍慕言乖巧道，“叔叔給我買了最喜歡的巧克力。”

云皎一愣:“……巧克力？”

“就是小姑姑你也很喜歡的那個巧克力！”

“哎呀小月亮真是狠心啊，最后一塊巧克力也不留給哥哥嗎？”

“月亮，過來，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巧克力哦，我們小月亮最喜歡的巧克力～哥哥對你好不好？”

“月亮……”

云皎抿，輕聲說:“你乖乖聽話，別怕，小姑姑馬上來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