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完霍蓉兒，霍英來下樓，卻發現云皎和言暖都不見蹤影，王芝坐在沙發上抹眼淚。

周管家小聲說：“大小姐帶夫人和小爺逛街去了，說是定制幾件出席宴會的禮服……”

霍英來點點頭。

他沒指云皎乖乖留下來聽訓。

王芝或許不知道，他這個做父親的很清楚，比起霍隨亦的溫良，云皎自就像一塊沒有被磨平棱角的石頭，堅、鋒利。

曾經的愿意為傅今霄稍微收斂自己的脾，不代表會一輩子任由旁人拿。

對待他這個父親尚且能冷眼相待，對待們這些敵人……

“不要再去招惹言暖，更不要招惹云皎。”

單手搭在沙發椅背上，霍英來沉聲提醒王芝。

“王芝，現在的云皎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別自找苦吃。”

眼淚的作頓住，王芝回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是個識時務的人。

眼淚有用的時候，樂得多用。

眼淚沒用的時候，也懂得轉換策略。

“老公。”即使四十多歲，人的嗓音依然甜，使得正常說話聽起來都像撒，“蓉兒沒事吧？”

“醫生說按時上藥，不會留疤。”

“太好了。”王芝一笑，“我去云清寺請大師算過，說下月十五是黃道吉日，我想把宴會定在那天，你覺得怎麼樣？”

霍英來沒什麼意見：“你來安排就好。”

“嗯。”王芝道，“老公，還有一件事我考慮了很久……”

“你說。”

“慕言是隨亦的孩子，以后肯定要留在我們家。言暖沒和隨亦領證，如果對外公布的份，礙于我們霍家的面子，以后的婚事只怕不好辦。”

見霍英來不接話，王芝知道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言暖畢竟還年輕，以后要是再遇到喜歡的男人，總不能因為我們家耽誤的好姻緣。”

對方不敢娶也就罷了，要是對方是沖著霍家來的……言暖作為霍慕言的生母，以后的決定或多或會對霍慕言和霍家產生影響。

霍英來心也有同樣的考量，但還是問道：“你的意思是？”

“我想，不用特意對外公布言暖的份，我們只需要讓外面和知道慕言是隨亦的孩子，是霍家未來的繼承人，就夠了。”

至于他的母親是誰，并不重要。

霍英來沒給出明確的回答：“你找機會問問言暖的意思。”

王芝頷首。

有霍慕言，誰在乎言暖是什麼份呢？

霍隨亦已經死了，對于現在的霍家來說，繼承人遠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所有可能對繼承人產生影響的人或事，霍英來都會想方設法杜絕。

王芝清楚霍英來的事風格。

還清楚云皎的行事準則。

如果不給言暖一個名分，云皎只怕會把霍家的天鬧翻過來。

好戲不嫌晚，不介意幫他們把舞臺搭好。

從頭到尾，王芝沒提剛才發生的事，也沒追究云皎的責任。

霍英來對的表現很滿意。

漂亮、、識時務，心甘愿為他生兒育……這樣的人娶回家并不是壞事。

正是因為王芝的小心思逃不過他的眼睛，所以他才不予追究，心好的時候甚至愿意縱容。

哪怕這個縱容的代價是兒漸漸和他疏遠……

霍英來解開袖口，讓管家聯系司機過來接他。

云皎自被養，從沒吃過苦，讓王芝給磨磨子，是好事。

……

“王芝今天跟我說，宴會的時間定在下個月十五號。”心不在焉地看模特展示長的上效果，言暖道，“聽話里的意思，你父親只想把慕言接回霍家。”

云皎示意經理換一條湖藍的禮。

“在花房里跟你說的？”

“嗯。”言暖道，“說我還年輕，和隨亦也沒領證，以后如果遇到喜歡的人，不能被霍家耽誤了。”

云皎難得一次贊同王芝的想法:“是想告訴你，哪怕宴會上霍英來只公布慕言的份，對你只字不提，也是為你好。”

“我知道。”

“你看，他們就喜歡這麼CPU別人。”

言暖愣了愣，輕笑:“CPU？”

本以為云皎會認同王芝的觀點。

霍家家大業大，不知道被多雙眼睛覬覦著。

是霍慕言的母親，但唯一讓和霍家產生聯系的那個人已經不再了。

霍家人不信任很正常。

云皎道:“對啊，我贊同王芝的說法——不能讓霍家為你姻緣路上的絆腳石——不過我還覺得，要是所謂的好姻緣干不過霍家的話算什麼好姻緣？”

“我不需要。”言暖忽然說道。

云皎嚴肅地看。

言暖道:“我不需要什麼好姻緣，皎皎，對于我而言，不會再有更好的姻緣了。”

云皎不知該如何接話。

誠然，在眼里，自己的兄長是這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比不上的優秀存在，可如果要言暖為霍隨亦守一輩子……還這麼年輕，何苦呢？

模特換了服出來。

云皎眼前一亮，岔開了這個話題。

“言暖姐，你覺得這怎麼樣？”

言暖:“……好的。”

模特走來走去，換了十來條子，看花了眼，也懶得挑。

云皎去付款，言暖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霍慕言去店外等。

“你是……言暖？”

后有陌生的聲響起，言暖下意識回。

“你是……？”

“我是錢秀秀，你不記得我了嗎？”人認出，神略激，“我們在M國的地下賭場見過的！當時你……”

看了眼言暖抱著的小家伙，捂驚嘆:“你孩子都這麼大了？”

提起地下賭場，言暖瞬間想起這個人以及和有關的不愉快的記憶。

移開視線，淡淡:“嗯。”

好似沒看出的冷淡，錢秀秀繼續道:“你被帶走的那天我不在，后來聽一起工作的小姐妹說那個男人很有錢？你是被他送回國的嗎？這孩子……”

“錢小姐。”言暖皺眉，“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很冒昧嗎？”

們什麼時候關系這麼了？

一見面就八卦這種私，不會覺得自己很有禮貌吧？

錢秀秀尷尬地握手指:“我就是關心你，沒別的意思。”

“多謝關心。”言暖道，“我現在很好，希你也一切順利。”

說完客氣話就要走，錢秀秀急切地說道:“哎！言暖你等等——”

“秀秀。”人的手腕被人扣住，“遇到人了？”

溫的詢問輕飄飄落下，錢秀秀子不自覺地瑟了一下，強壯鎮定地出一抹笑:“是……以前在M國認識的朋友。”

無視的繃，男人順勢摟住的肩膀，看向言暖:“你好，我是秀秀的老公，方遠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