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爺爺也希有那麼一天。”

慕老爺子只喝了一口酒，就被慕凌云攔住了。

慕家人向來不喝酒，沾酒即醉，也算是傳了。

這會兒慕老爺子臉紅潤，笑容和藹，完全看不出任何異樣。

只是在慕凌云低頭陪酒的時候，才會微微蹙眉。

像是在忍難言的痛苦。

“爺爺，您上次做了手，要聽醫生的叮囑，以后不能再沾酒了。”

他有些擔心。

“不礙事，這人老了，總是比較脆弱，你忘了，小時候你最聽爺爺講打仗的故事了？”

“嗯，爺爺要好好保重，等我找到小，再給您添個小曾孫，您把故事也講給他聽。”

“希吧……”慕老爺子知道自己的，還不一定能撐到那時候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定好的機票，一改再改，最后，慕凌云決定在家過夜，等第二天再走。

柳城離海城坐飛機都需要兩個多小時。

慕凌云是第二天清晨，陪爺爺吃過早餐走的。

走時，慕老爺子一直送他出了別墅，直到瞧不見車尾燈了，慕老爺子依舊沒收回目。

“爸，您別站著了，擔心啊，我現在備車，送您回病房。”

“唉！”

慕老爺子嘆了口氣，“小家伙終于長大了，這一走，還舍不得的。”

“爸，您別灰心，國醫療水平越來越發達，您只是復發了，并不是轉移，一定能控制住的。”

慕董又說：“況且，江老那邊已經在聯系軍區總院了……”

“我的，我自己清楚，哪個老人活了八十多歲，機能不退化的？就算有仙丹，也回天無力的。”

很快，司機開出房車，送慕老爺子去醫院。

慕凌云去柳州時正是盛夏，過機場，有些熾熱。

轉眼間，他轉遍了柳城各個角落，直到初秋的腳步，慢慢到來。

天氣微涼，又深濃烈。

大街小巷里，滿是他失落的影，沾滿了這人間煙火氣。

事事可期，也事事憾……

極南小鎮，懷孕四個多月的小，已經很顯孕肚了。

兩個月前，就不再去黃哲凱家進貨了，也不再擺地攤賣服了。

現在做茶生意，靠著之前攢下的十萬塊錢，在大學城旁邊租了一間小門店。

店名：思念茶。

意喻：人間至味是團圓，有思念才有團聚的一天。

這會兒溫小忙的熱火朝天。

兩個月時間，從茶樣式調配，比例，用料選材，都是親手把關的。

秋以來第一場雨，來得悄無聲息。

傍晚時分，大學城里很多老顧客都會過來。

他們都知道大學城旁邊有一位茶西施。

人心善，待客極為熱。

五點左右，開始有客人陸陸續續過來。

這家小店，沒有做外賣，暫時也不打算請人。

還沒回本，盡可能節省不必要的開支。

等肚子再大一些，等到了寒假，就關門。

那時候，也快到預產期了。

半小時過去，小腹有些脹痛，溫小并沒有在意。

再加上這會兒門前排著長隊，人頭攢的樣子，落在眼里，都是移的小錢錢。

忙碌隨著夜一點點過去。

初秋的雨，也越下越大。

七點左右，就沒人了。

停下來才發現，一陣陣脹痛，越來越明顯。

臉也越來越蒼白。

很快，鎖了門，打著傘，站在路邊等車。

就站在風雨中，弱的背影看上去又那麼楚楚可憐。

好在沒等多久，出租車停在邊。

小上了車，“師傅，去人民醫院。”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很健談：“你一個人去醫院啊？”

瞧見臉蒼白的樣子，又是孕婦他多問了一句。

溫小這會兒強忍著，“師傅，麻煩你開快一點，我肚子不舒服。”

“好嘞。”

沒過多久，司機又說：“你老公怎麼不陪你一起來，你一個孕婦去了醫院，多不方便？我跟你說，現在的醫院啊，太坑了，樓上樓下跑，有時候一點小病，都能折騰個大半天……”

小：“……”

從后視鏡中，司機看出臉不對，住了。

幾分鐘后，小掛了急診。

已是半夜，一個人，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急診出來，驗了，等化驗單時，一道影出現在走廊盡頭。

小這會兒低著頭，完全沒注意到來人。

“小？你怎麼會在這里？”

抬眸，黃哲凱正站在面前。

沒好氣道：“我來掛產科，你忙你的去吧。”

兩個多月時間，黃哲凱也確實從的邊消失了。

并不知道，有時候黃哲凱會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大學城旁邊廣場上，視線一直落在那家思念茶店里。

落在那道好又弱的影，隨著的忙碌，來回移。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總會越好奇，也會越讓人心難耐。

黃哲凱就屬于不甘心的。

他并沒有走，也不在意冷冰冰的態度，轉而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

“小，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懷著孕，會很辛苦，很難……”

醫生走出來，“溫小，到你了，進來吧。”

“來了。”

溫小走進去，他就在那里等著。

病也不看了。

等著出來。

這一等，等到了深夜。

出來時，小臉明顯好了很多。

醫生告訴，是因為過度勞累，差一點導致先兆流產。

讓回去好好休息，別再干重活累活，尤其是長時間站著，更不行。

答應的很好。

心里越是很苦，茶店的生意還要繼續，目前看來，只能招個員工過來一起幫忙了。

“小，怎麼樣，要不要？”

一出來，黃哲凱就迎上去，醫生也剛好看到。

于是好心叮囑著：“你是孕婦家屬吧？”

“你怎麼當人家老公的，孕婦本來就很辛苦，你還讓干那麼重的家務活，是不想要孩子了嗎？”

醫生也是好心，溫小并不反駁。

黃哲凱跟著后，一路追出來：“小，你沒聽醫生說嗎？別走那麼快，小心一點。”

“依我看，你那家茶店多請個人，幫忙干活，平時你就坐在店里收錢好了……”

“你看我怎麼樣，強壯，干活又多，吃得又，關鍵是，我不需要太高的薪水……”

溫小停下腳步，轉，眸子清冷：“你知道我喜歡你哪一點嗎？”

黃哲凱有些驚喜，期待著！

下一瞬，溫小冷冰冰的說：“離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