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當然不信二哥的話，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輕笑了下。

他靠近傅安安，一只手臂撐在傅安安側，“安安姐，說好給你做護花使者，你來酒吧怎麼也不我？”

他的頭發不知道洗過幾遍，上是很清爽的味道。

傅安安睨著他，“洗腳水沒喝夠？”

陳澤的另一只胳膊也撐過來，是把傅安安圈住的姿勢，“沒夠。”

傅安安輕哂了一下，從他的腋下鉆出來。

陳澤從后面追過來，“安安姐，你說實話，你潑的真的是洗腳水嗎。”

傅安安懶得理他，回到剛才的位置上時，阿緒給打過來電話，“姐，今天栩遠哥來學校找我了。”

傅安安頓了頓，“他回國了？找你做什麼。”

“姐，栩遠哥很擔心你，他說之前紀夫人幫聞家的事他不知，他問你在哪里，想當面跟你說清楚。”

傅安安這幾天剛剛平復下來的心，因為聽見‘紀栩遠’這個名字，而被拉扯著。

“別告訴他我在哪兒，我想一個人清凈幾天。”

“可栩遠哥心急的，我都看得出他很在意你。”

在意嗎？在意的話，會在再三提醒他，紀夫人可能會幫聞家對付后，仍無于衷？在意的話，在為阿緒的事奔走時，他借口忙，卻有時間跟聞以秋坐在一起喝咖啡？在意的話，為什麼從普羅旺斯到紐約，他都一直在追隨聞以秋的腳步。

他真正在意的那個人，在他耳邊吹吹風，比陪他睡上百次都管事。

到了最后，還是傅安安勸阿緒，“聽姐的話，不要告訴他我在哪里。”

傅安安面上仍維持著平靜，但掛斷電話后，心到底是不一樣了。說不影響心，是不可能的。

心不好，傅安安喝得就有點多，陳澤沒勸，而是一杯杯的陪著喝。

傅安安醉意上頭，瞥了一眼陳澤，“想灌我，還是想睡我？”

這一問倒是問得陳澤耳泛紅，人原本就比他大幾歲，心智也比同齡人，他心里想的事是逃不過的眼睛的。

傅安安說：“如果是后者，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是不會跟我閨的學生發生什麼的。”

陳澤勾笑了下，“明年我就畢業了。”

傅安安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小屁孩兒。”

陳澤不服氣，好像比他大多似的。

“傅安安，你別總用長輩的語氣教訓我，你不過比我大四歲。你也別總說我小，你再說，我就讓你開眼見識見識。”

傅安安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讓見識什麼。

隔著一個小圓桌的距離，手了他富有彈的面頰，紅輕啟，“你剛剛我什麼？”

傅安安平時表清冷，喝醉酒的樣子染上一態，像狐貍一樣勾人。

陳澤了，堅實的結滾，妥協道：“姐。”

傅安安了他的頭發，笑道：“乖。”

陳澤看著的笑容目頓了頓，就想到《長生殿》戲詞里唱到的那句‘百生’。

……

回去的車上，傅安安太脹痛，微微靠在車窗上休息。

突然一個急剎車，砰的一聲，好像是跟前面的車追尾。

傅安安頭撞了一下車窗，疼得輕嘶一聲。

陳澤踢了踢出租車司機座椅，“怎麼開車的？”

司機苦著臉說：“真不怪我，前面突然剎車，剎車燈都沒打。”

話音剛落，前面車下來的人就狠敲出租車的擋風玻璃，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讓司機下車。

傅安安很快聽見外面的吵鬧聲。原本就有些頭疼，聽著外面的聲音，有一種頭痛裂的覺。

問陳澤：“能走了嗎？”

陳澤說：“我下去看看。”

半響，外面的人還在爭執不休，傅安安下了車，腳步有點虛浮，醉眼朦朧中好像看到前面那輛車的司機揪住出租車司機的領，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傅安安瞇眼看了看兩輛車相撞的況，前面的車保險杠掉了，那輛出租車癟了一塊兒，但問題不大。

傅安安問了句：“問題還能解決好嗎？”

要不是前面司機態度野蠻，問題早就能解決了，何至于半個多小時，四個人還在古老的城墻下吹風。

前面司機瞥了一眼傅安安的醉態，橫眉冷豎，“有你什麼事？”

陳澤攔了一下，“你可不能。”

“是你誰，我就不能？”

傅安安里面那件綢面料的子太順，的狐貍皮草在肩上要掉不掉，人看起來很溫，很好欺負。

傅安安扶了一下肩上的皮草，聽著他們的爭吵，踉踉蹌蹌的繞到前面那輛車，掏出口紅，在那人車窗上寫下幾個大字。

警過來理事故時，看見前面車車窗上的印記皺眉，忍不住訓了句：“車窗這麼模糊，你能開得好車？”

車主剛才就顧著吵，這才看見傅安安拿口紅寫下的字，一張老臉憋得通紅。

陳澤看見那幾個大字時，忍不住笑彎了腰。

回去的車上，傅安安真的睡著了，手里還攥著那只口紅。陳澤想到在那個車主窗上留下的‘王八蛋’幾個字，驚喜喝醉了的傅安安還有這樣風趣的一面。

他拿過手里的口紅，照著白皙的睡的臉觀賞了一會兒，忽然，一個壞笑……

酒的作用，傅安安這一晚睡得格外。

有人敲門時，迷迷糊糊起床，以為是送早餐的，卻在開門時，看到了紀栩遠。

而紀栩遠看見的臉，頭皮炸了一下，眸深沉的打量。

聞著屋里未散的酒味兒，紀栩遠把房間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傅安安就站在那里不。

紀栩遠經過時，臉不太好的說：“臉怎麼回事？”

傅安安也納悶，他進來后，總是盯著的臉看什麼。

走進浴室，站在鏡前，傅安安看見那張用口紅畫出的京劇臉譜，腦袋轟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