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班，傅安安去了鼎盛的地下酒吧。

要了一瓶龍舌蘭，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喝得微醺之后，就有男人過來搭訕。

傅安安推開他們，去了一趟洗手間。

洗了洗臉，涼水沖過指尖，著發脹的太，讓自己清醒一點。

從洗手間出來，循聲過去，舞臺的方向，能聽見一陣嘈雜聲。爭吵的原因是主唱沒到，而臨時替場上去的人嗓音不佳，不僅顧客不滿意，連樂隊員都發了不滿。

鍵盤手看見傅安安站在下面，跟樂隊的人商量了一下，請傅安安上臺。

傅安安已經很久不登臺，此刻借著幾分醉意登臺。

跟姐就是因為在鼎盛駐唱歌手的份而認識的，那時的傅安安才十七歲。

從十七歲開始在鼎盛地下酒吧駐唱，用駐唱的錢維系阿緒的醫療費，直到去皓遠前夕，才結束了駐唱的份，傅家和那個圈子幾乎沒有人知道的那段酒吧經歷。

以往，舞臺上的傅安安都是煙熏妝，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今晚的傅安安，清純干凈，不施黛。

傅安安唱了一首韻律極強的英文歌曲，贏得陣陣喝彩。位于二層貴賓包間里的許明月，過玻璃，靜靜看著傅安安在舞臺上的表演。

邊的伴開口說：“這位歌手嗓音還不錯，很潤。”

許明月輕嗤，“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怎麼想的，上一次見面，還跟我炫耀有老公養，這次就站在舞臺上賣唱，供人消遣。”

伴一聽，就聽出許明月跟臺上的人有點過節，附和著說：“那就是被老公拋棄了唄，既然這麼缺錢，許總就賞點小費。”

許明月眼神帶點醉意，手指抵在紅上，“你這個主意好。”

傅安安唱完第二首歌，就聽見樓上的麥傳出一道聲音：謝駐唱歌手的深演繹，VIP客戶許總出十萬小費，買下歌手今晚所有曲目，包間獻唱！

舞臺上的一道燈柱打在傅安安上，全場安靜下來。

臺下起哄這位許總出手闊綽的同時，傅安安抬眸向二樓的位置，正好，許明月也舉著酒杯，居高臨下的著。

二樓下來的伴，看著在臺中站得筆直的傅安安說：“這邊請吧，許總買你今晚單獨獻藝，去包間表演。”

傅安安瞥了伴一眼，取下話筒，刺啦一聲聲響，臺下人捂耳不及，傅安安神常常，“我不去。”

后的鍵盤手說：“看不出來是救場的嗎，去什麼包間獻藝？樓上掌麥的人怎麼回事？”

伴諷刺的說：“出來唱，不就是來賣的嗎，有人出錢還擺什麼架子？”

這句話說得鍵盤手想揍人，傅安安攔了一下，“姐的場子。”

傅安安了剛要說話，一道年輕筆的影子就跳上舞臺，“去不了包間，后面的演出得跟我同臺！”

傅安安轉眸，就看見一朋克裝扮的陳澤，他頭發背梳，腳上是一雙馬丁鞋，上金屬十足。跟那日會所穿著一水藍戲服的小生裝扮，簡直判若兩人。

陳澤笑了下，“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后的樂隊員說：“阿澤，你怎麼才來？”

陳澤瞥了傅安安一眼，眼里擎著壞笑，“昨晚的妞，纏著不讓我走唄。”

傅安安說：“既然你們主唱來了，我就下場。”

陳澤拉了一下，“姐姐，你就這樣走，樓上想買你唱的人得多得意，多囂張，會覺得是把你氣跑的。”

傅安安看著那個伴還站在臺下，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架勢。

傅安安說：“你會唱什麼？”

“我都行，看你。”

兩個人的聲都很潤，陳澤因為戲曲出，每天練嗓的原因，唱流行歌曲游刃有余，在臺上也很照顧傅安安的C調。兩個人的配合完全征服在場的顧客，伴的臉一點點垮下去。

樓上的許明月則對著他們的演唱，全程手機錄制。

紐約此時正是清晨。

男助理把早飯送進病房時，手機接連收到好幾條消息。

男助理隨手點開，視頻里男深演唱的歌曲就播放出來，男助理定睛看著屏幕里的歌手，那人不是小紀總的太太，是誰？

他關閉視頻的瞬間，瞄了一眼正靠在床頭批閱文件的小紀總，男人一雙冷厲的黑眸已經住了他。

“是什麼？”紀栩遠問。

男助理上的汗都豎起來了，差點把手機摔掉。

紀栩遠從傅安安走的那天就犯了胃病，他這幾天的工作都是在醫院理的。但他生病的事對外一致封口，紀夫人打電話過來時，他也是敷衍幾句就掛斷，以免被紀夫人發現端倪。

男助理站直，“抱歉，小紀總，我剛剛點錯了。”

紀栩遠朝他出手，“手機拿過來。”

小紀總跟太太那天在公司不歡而散的事，公司的人幾乎都知道，小紀總還在國外養病，太太就跟年輕的小野狗在酒吧唱歌……

男助理真怕新買的手機被摔碎。

紀栩遠明顯沒什麼耐心，男助理只得蹙著眉心把手機遞上，還的用指紋解了鎖。

那位許總，就算知道他是紀栩遠的助理，也不好這麼害他的吧，男助理屏住呼吸，薄抿一道線。

紀栩遠播放著視頻，一條沒落的看下去，臉上一表都沒有。

紀栩遠是第一次看見聚燈下的傅安安，皓遠每年都舉辦年會，從來沒見上過舞臺。

原來，這個人在舞臺上還有這樣魅力的一面。

穿著駝的，跟那個朋克風的小白臉站在一起完全是兩種覺。臺風很穩，看起來經驗十足，小白臉則比好，兩人聲線融在一起時，竟又十分吻合悅耳。

紀栩遠就在空的病房里完完整整的聽完每一首，站在他后的男助理，到最后時，都覺得自己上冒了一層汗。

傅安安妝都沒畫，可是五致，在聚燈下顯得淡雅素凈。紀栩遠就想到許多個早晨，他在枕邊醒來時，還在睡著的樣子。

紀栩遠輕笑了下，嘲弄的勾了勾角。

好像在自嘲，也好像在嘲笑他人。

紀栩遠把手機還給男助理，辨不出緒的說：“把我的手機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