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鳶還在看轎子裏的子，自是沒注意到硯憬琛微皺的眉。

    待繇國車隊過去後，青霄將馬車停在主街口。

    “想去哪？”硯憬琛把陌鳶從馬車上抱下來，放在地上。

    “去慶和布莊吧，我想給小侄兒或小侄做個虎頭娃娃。”陌鳶彎起的眉眼，滿是溫。

    硯憬琛瞧著陌鳶對小孩的這種喜，勾笑了。

    說實話他連兩人孩子的名都想好了。而且，這名還真就得配上他這個姓，要不起來都沒那個寓意……

    慶和布莊，有幾位子在挑選布料，見陌鳶和硯憬琛進來，一時有些怔愣。

    很有男子會陪子來挑選布料，還是相貌那般出挑的男子。

    隻是那雙清冷的眸子，自始至終僅容得下他邊的子，毫注意不到其他人。

    有了上次去雅雋樓買簪子的經曆，陌鳶已經習慣在子多的地方，硯憬琛總會被側目。

    “也給你買幾匹布做裳，好不好？”陌鳶瞧見店中有極上乘的錦緞，還是硯憬琛平日常穿的，便想著給他也做些裳。

    “買布料就行，回去讓繡工做。”硯憬琛隨口道。

    “是怕我做的不好嗎？”陌鳶歪頭看向硯憬琛，手中輕輕撚著布料，有些泄氣地問。

    想親手給他做裳，想讓他時刻都知道有陪著他。

    “是怕你傷眼睛，小傻瓜。”硯憬琛搭在陌鳶腰側的手，微微一收，將人帶進懷裏，抬指平蹙起的眉尖。

    “我慢一點做，就不怕傷了。”陌鳶彎起眼睛，衝硯憬琛嫣然一笑。

    硯憬琛低頭睥著陌鳶，指腹在甜的小臉上了，在額頭上輕輕一吻，低聲道：“本相說過泱泱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留在我邊便好。”

    旁邊一位婦人打扮的子著硯憬琛和陌鳶，眼中既有欣羨又有無奈。

    婦人歎了口氣，和同伴小聲慨：“原以為長得好看的男子靠不住。所以，我定親時特意挑了家室尚可，相貌普通的我家那位，結果親才一年，他就已經開始想納妾了。原來男人靠不住的，從來不是長相，而是裏的心，看他對你是否有心。”

    “隻要他對你有心，無論你什麽樣，他都會一如既往。”婦人的同伴亦是慨良多。

    見陌鳶選好了布料，硯憬琛付了銀錢，青霄將買好的布料拿回馬車。

    “去買梅子糖。”硯憬琛牽著陌鳶的手，往前麵的五寶齋走。

    秋日蓬鬆的，褪去了夏的熾熱，過薄薄的雲層，和地照在十指握的二人上，好而雋永。

    “你要不要吃一個？”陌鳶從硯憬琛捧著的袋子中，取出一顆放在裏，滋滋地吃著。

    “等回去，讓郡主喂著吃……”硯憬琛薄輕啟，勾出一抹輕佻的笑。

    他不喜歡吃酸，他喜歡吃陌鳶將表麵那層酸，含化了以後的甜。

    陌鳶兀地紅了臉，輕哼了一聲，嗔怒地瞪著他。

    矜貴疏冷的麵上，總能漫不經心地說出讓人臉紅心跳的渾話。

    ***

    因著今日大臣休沐，葉錦得浮生半日閑，帶著侍衛和暗衛去了城南的一村莊。

    剛下學的孩們，上挎著小布兜，群結隊地往家跑。

    “笨蛋崔寶兒，今天又挨夫子手板嘍。”

    “哈哈，連葉子的葉都不認識，還和夫子強。”

    淘氣的男孩子們，圍著一個耷拉著頭的小孩，不停地嬉笑。

    “你們走開，明明是夫子說錯了，硯錦是不會錯的！”崔寶兒被小男孩們吵煩了，忍不住俯蹲下，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子，朝他們揚了過去。

    結果，一陣逆風吹來，沙子沒揚出去多，全被吹回來了，嗆了崔寶兒自己一臉。

    見狀，小男孩們笑得更開心了，不停地指著崔寶兒捧腹大笑。

    “很好笑？”葉錦背著手，站在男孩們後，清清冷冷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莫名有種威懾。

    男孩們忽的轉過，瞧著葉錦，愣了半晌。

    這不是冬天的時候，幫崔寶兒搶回荷包的那人嗎？

    時隔數月再見，葉錦上那種貴胄之氣更勝從前。尤其是那雙黑亮的眼睛，似乎隻要他輕輕一瞇眼，便能讓人死無葬之地。

    “硯錦？”崔寶兒用沒沾沙子的手，了眼睛，歡快地跑到葉錦邊。

    “嗯，站到我後去。”葉錦瞅了崔寶兒一眼，瞧見臉上沾著的沙子，皺了皺眉。

    轉而，看向男孩們，皙白的臉上沒有太多表，冷聲道：“以後不準嘲笑、捉弄崔寶兒，欺負更不行，若是再讓我發現一次，別怪我不客氣。”

    男孩子們看看葉錦，又看了看他後站著的兩個，腰佩長劍，玄紅帶的壯漢，了脖子，點點頭，飛快地往家跑。

    葉錦轉過，看著崔寶兒沾著沙子的臉，歎了口氣，問：“我之前給你的帕子呢？”

    “在這兒呢，我保存得好好的。”崔寶兒從小口袋裏拿出一方致的錦帕。

    葉錦見崔寶兒將帕子保存得很好，不由勾出一抹淺笑，朝了手：“給我。”

    崔寶兒以為他是想要回去，攥在手裏半天沒遞給他。

    “給你臉，完還你。”葉錦扯起角，眉眼間溢著笑。

    崔寶兒這才把帕子遞給葉錦，葉錦接過帕子，給崔寶兒掉了臉上的沙子。

    “為什麽被夫子打手板？”葉錦問。

    “你之前在雪地上教我寫你的名字‘葉錦’兩個字，今天我們也學到‘葉’這個字了，這個字你明明說念‘硯’的，可是夫子非說念‘葉’。所以，我就和夫子強了起來。”崔寶兒眨著大眼睛，越說越委屈。

    葉錦聞言，手上作頓了頓，緩聲道：“那個字是念葉，我的真名葉錦，硯錦是我的化名。”

    崔寶兒眨眨圓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地聽著，五歲的還不太懂，什麽是真名和化名。

    葉錦給完臉後，抖掉帕子上的沙子，將錦帕還給了崔寶兒：“總之，以後你可以管我葉錦了。”

    崔寶兒收好帕子，糯糯“哦”了一聲。

    “對了，你家在哪兒啊？以後我可以去找你玩嗎？”崔寶兒忽然有些好奇。

    本來長得就像畫裏的人，又總是憑空出現，像小仙一樣。

    “我的家離這兒倒是不算太遠，但是我家很無趣，你怕不怕？”葉錦黑亮亮的眸子盯著崔寶兒，認真地問。

    “不怕，我若是去找你玩，咱倆在一起，就不無趣了啊。”崔寶兒稚的臉上，漾開純真的笑。

    “那若以後你長大了，還願意來找我，同我在一起嗎？”葉錦挑了挑眉，微微揚起的角，著狡黠。

    崔寶兒想了想，這麽好看又保護的小哥哥，好像真沒有理由不願意啊。

    “當然願意了。”崔寶兒真誠地點著小腦袋。

    “嗯，記住你說的話。”葉錦忽然笑了，彎起的眉眼，宛若琉璃般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