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陌鳶好奇地問硯憬琛。

    硯憬琛笑笑，卻沒有說。

    “那好吧，我去同爹爹說一聲。”

    陌鳶剛一轉，就被硯憬琛拉住胳膊，他說：“讓侍衛轉達。”

    陌鳶想了片刻，莞爾一笑，估計他是怕去同父親說，父親該不讓出來了。

    “好。”陌鳶笑盈盈地應下。

    然後，讓侍衛告訴陌蒼擎，出去一趟，晚點回來，不必擔心。

    陌鳶和硯憬琛上了馬車，車外，三月過半的川，草長鶯飛，春意盎然。

    馬車在川河畔停下，硯憬琛抱著陌鳶下了馬車。

    滔滔川之水，宛如銀龍蜿蜒於蒼山腳下，寬闊無垠的河麵，倒映著藍天白雲，青山綠樹，偶有幾隻白鷺輕盈掠過。

    陌鳶著波粼粼的河麵，甚是悉。

    時，酷暑炙夏，便最喜歡來川河畔。

    冰涼清澈的川水，淋在臉上消退夏的炙烤。

    “為什麽來這兒？”陌鳶轉頭看向硯憬琛。

    風吹起陌鳶鬢邊的碎發，縈繞在白璧無瑕的臉頰上，平添了若有似無的。

    “郡主之前不是問本相，來沒來過川嗎？”硯憬琛輕笑著，抬手將陌鳶鬢邊纏繞的碎發掖至耳後。

    陌鳶眨了眨眼睛，憶起父兄歸川後，那時無事可做，便經常去相府中的藏書閣看書。

    有一日硯憬琛回來時，正巧瞧見在看《山水誌》，便問他“去沒去過川”。他當時隻是清淺一笑，卻沒有回答。

    硯憬琛撚著陌鳶的耳，深邃的漆眸，似無際星河，沉沉進的眼睛：

    “本相來過川，且隻有那一次。而那次，本相見到了郡主。”

    “什麽時候？”陌鳶心跳莫名加快。

    “郡主，十四歲那年。”硯憬琛瞇起眼睛，回想了一下那日見到的陌鳶。

    川河畔，眉眼彎彎，頰邊梨渦清淺，三分，六分憨，還有一分渾然天的嫵。

    清甜的聲音，比古樂還要婉轉聽。

    “然後呢？”陌鳶著硯憬琛的角，心中約有了亟待驗證的猜測。

    硯憬琛從久遠卻清晰的回憶中離，低頭睥著眼前的陌鳶，忽然笑了：

    “見過郡主後，本相回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陸淮之調離川。然後，耐心等郡主及笄。待郡主及笄後，正想著要怎麽把郡主弄到上京，盧晃便構陷了蒼漓王，這倒是不必本相出手，郡主自己便來了上京。後來的事，郡主就都親經曆了。”

    漆的眸子，噙著得意又邪氣的笑，卻依舊難掩俊。

    陌鳶角了，靈的清眸，悠悠著硯憬琛。

    心裏既高興又後怕，有一個人能為了，蓄謀兩年之久，心地布局，耐心地等，讓一步步走到他邊。

    陌鳶倏爾慶幸自己也心悅於他，否則真不敢想象，將是什麽樣？

    大概就是逃，他追，翅難飛……

    硯憬琛看著怔愣的陌鳶，像是怕嚇到，心地為總結道：

    “所以，本相對郡主，便是一見鍾，日久深，真蓄謀已久，半強取豪奪。”

    陌鳶想到他為做的事，他對的縱容，他對的寵，鼻尖有點發酸。

    掬著星子的杏目，泛起點點淚。

    可還沒一會兒，就聽硯憬琛慢悠悠道：“而且，這兩年間，本相怕忘了郡主的樣貌，想到郡主時，便會把本相想對郡主做的事，一一畫了下來。”

    陌鳶騰地紅了臉，眼中的淚瞬間全無，不敢置信地著硯憬琛。

    所以，一開始就覺得那本畫冊裏的男眼，是真的！

    這個瘋子，畫得竟然真是他和！

    陌鳶抬起手，用力扯了扯硯憬琛冷玉般的臉，言辭篤定地說：

    “硯憬琛，但凡你這張臉長得醜一點，就你幹的這些事，都得猥瑣！”

    硯憬琛聞言，朗笑出聲，笑得腔震，卻又不顯得鄙，反而有種矜貴卿狂。

    硯憬琛勾著陌鳶的腰，將人摟進懷裏，低聲道：“本相可是對郡主用了心思的，郡主嗎？”

    陌鳶“哼”一聲，額頭在他微涼的頸窩蹭了蹭，抬眼看向他，糯糯地說：“看在你坦誠一切的份上，就算你求親了。”

    硯憬琛輕據角，笑道：“郡主，這要求也不高啊！”

    這一句話，反而給陌鳶說懵了，眨眨清淩淩的大眼睛。

    “等回到上京，本相給郡主一個更好的求親。”硯憬琛低頭吻在陌鳶忽閃的大眼睛上。

    陌鳶輕輕閉上眼睛，輕的吻，似風似霧，朦朧而醉人。

    這一刻，川河畔，他抱著，倚在他懷裏，伴著和風，沐浴暖，相擁而立，憶著前塵往事，朝花夕拾。

    良久之後，陌鳶自硯憬琛懷裏，抬起頭，問他：“未來幾日你住哪兒？”

    “自然是蒼漓王府。”硯憬琛慢條斯理地說著。

    陌鳶歪頭看向硯憬琛，不是很懂，父親已經說不讓他住了，他怎麽住？

    硯憬琛自信地挑眉，曲指敲了敲陌鳶微蹙的眉心：“一會兒回去，郡主就知道了。”

    ***

    三刻鍾後，陌鳶和硯憬琛回到蒼漓王府。

    “怎麽又回來了？”陌蒼擎皺眉看著站在陌鳶邊的硯憬琛。

    “王爺，有所不知，本相還有個份，便是連汐的哥哥。對吧，世子？”硯憬琛說著，挑了挑眉看向陌漓。

    陌漓瞧著硯憬琛那囂張又得意的神，就氣不打一來，關鍵還沒法反駁。

    硯憬琛勾起一側角，繼續道：“既然是哥哥，那參加妹妹的婚禮，是不是理應住在王府，世子妹夫？”

    管誰妹夫呢？

    陌漓冷聲道：“硯憬琛差不多得了，別得寸進尺。”

    陌鳶抿一笑，悄悄掐了下硯憬琛背在後的手。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聰明，總能自尋破局之法。

    陌蒼擎見狀，也隻能同意讓硯憬琛住下。

    陌鳶彎起眼睛，甜甜一笑，對陌蒼擎乖聲道：“爹爹，我帶硯憬琛去廂房。”

    看著小兒嫣然的笑臉，陌蒼擎也不好再阻攔，沒有什麽比他兒歡喜更重要。

    陌蒼擎點點頭，算是放行了。

    陌鳶帶硯憬琛來到廂房，剛要幫他整理一下床榻，就被硯憬琛止住了。

    硯憬琛坐在桌邊的圓凳上，朝陌鳶手。

    陌鳶踱步挪過去，將手搭在他掌心，硯憬琛微微一拉，將帶進懷裏。

    “郡主，不必麻煩，反正晚上也不住這兒。”

    “那你住哪兒？”陌鳶側頭看向硯憬琛。

    硯憬琛扶在陌鳶腰窩的手，移至的腰側，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噙著妖冶魅的笑，聲線低低磁磁：

    “自然是與郡主同塌而眠，總要把早上沒做完的事，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