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見過皇上。”江綰半低著頭，斂衽行禮。

    晉帝瞇著眼睛看向江綰，杏眼明仁，皓齒含貝，算不上多驚豔，但貴在端莊秀麗。

    看見這張臉，晉帝好像稍稍想起了些事，連帶著語氣都有些不善：“你來作甚？”

    “回皇上，臣妾有些話憋在心裏，若是不說，實良心不安。昨日臣妾也在梅林，正巧看盧貴妃娘娘……”

    說到這兒，江綰似是畏懼，咬著瓣，半垂著眼睛，不敢再說。

    “接著說啊，你看到什麽了？”晉帝探著子好奇地問。

    “臣妾看到是貴妃娘娘先推得郡主，才被郡主一同帶下水的。”江綰唯唯諾諾回道。

    盧晃驟然瞪向江綰，威嚇道：“娘娘莫要信口開河。”

    江綰害怕地後退一步，紅著眼睛看向晉帝：“皇上，臣妾與盧貴妃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沒必要誣陷啊。”

    晉帝本就懶得管這事，眼下有了江綰的話，立即下了定論：“既然盧貴妃有錯在先，盧晃你就到此為止吧。”

    硯憬琛終於開口：“皇上，盧貴妃蓄意謀害郡主，那就該嚴加懲戒。臣以為應將盧貴妃褫奪封號，逐出宮外，以儆效尤。”

    “好，就按硯相說得辦。”晉帝如是照做。

    “你……”盧晃指著硯憬琛，氣得渾發抖。

    硯憬琛冷冷睥著盧晃，漠然地看著他雙眼失神，癱坐在地上。

    出了鑾殿，硯憬琛讓青城回了相府，他則走向崇明閣。

    江綰等在硯憬琛必經之路上，福一禮：“見過，硯相。”

    硯憬琛沒有說話，隻是略微抬了抬手。

    “我有一事相求。”江綰抬眸看向硯憬琛，清潤的眼中，哪還有半點唯唯諾諾。

    “說。”硯憬琛並不意外。

    後宮中沒有任何存在的人，突然站出來，哪能沒有什麽心思。

    “我想出宮，硯相相助。”眸堅定，不卑不。

    硯憬琛打量了江綰一眼：“知道了。”

    平靜的聲線，沒有一波瀾，就像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綰略顯錯愕，沒想到竟如此爽快，甚至連理由都沒問，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自然也沒用上。

    回宮的路上，江綰出了久違的笑靨，知道自己賭對了。

    四個月前，頂替長姐被送進宮，第一次侍寢那夜，像一樣直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惹得晉帝十分厭惡，從那以後再未踏進過的寢宮。

    進宮之前，名義上的嫡母江夫人告誡，除非死，否則一輩子別想離開皇宮。

    可偏不！他們用祈安相，迫進宮，沒得選。

    然而，宮後，每一天都未斷過要逃出去的念想。當昨日在梅林看到盧貴妃將陌鳶推下水時，便知道機會來了。

    隻要幫了陌鳶，就有了接近硯憬琛的機會。

    果然，那個權勢滔天，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的人，隻因為間接幫了陌鳶，便答應了的請求。

    江綰著兩側迎風傲雪，生機發的紅梅，翹起角，眼中盛著星：

    祈安，等我！

    ***

    三日後。

    已然痊愈的陌鳶像往常一樣，坐在硯憬琛邊研墨。那日青城怕擔心後續的事，一回府，就將宮裏發生的事都告訴了，包括盧貴妃被褫奪封號，驅出宮外，江綰為作證。

    想到這些，陌鳶不由得悄悄抬眼看向硯憬琛。

    此刻垂眉斂目，批著折子的他，眉宇間流出專注，微垂的漆眸，遮掩了些許疏離，英鼻梁下的薄，紅紅的、潤潤的、的……

    硯憬琛掀起眼皮，看向迷糊糊，眼睛發直的陌鳶，漆黑的眸底慢慢攀上笑意，低低沉沉地問：

    “好看嗎？”

    雲煙輕攏漸漸恢複清明，長長的睫微微翕，在緋紅的臉上掃出淺淺的暗影，似花初綻。

    地回了句：“嗯，好看。”

    硯憬琛挑挑眉，顯然對陌鳶直白的回答有些意外。

    陌鳶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將手中墨塊握的更了，暗暗懊惱，怎麽看著看著，就看出神兒了呢？

    硯憬琛放下手中朱筆，目灼灼地盯著陌鳶：

    “那同陸淮之相比呢？”

    “你怎麽知道淮之哥哥？”陌鳶驚訝開口，秀的娥眉淡淡蹙著。

    淮之哥哥？聽著就刺耳。

    漆眸一沉，俊逸的麵容鍍上一層寒霜，讓周遭的溫度都降下去不。

    硯憬琛長臂一，將陌鳶拉進懷裏，放在他上，糲的拇指著的瓣：

    “淮之哥哥？怎麽不見郡主我哥哥？”

    陌鳶怔愣地向硯憬琛，明明臉沉得可怕，偏偏作和語氣格外溫。

    硯憬琛著陌鳶下頜，漆黑的眸子，墨人：

    “喚我！”

    涼薄的氣息近在咫尺，隻要一張，便能與之糾纏在一起。

    “憬哥哥？”陌鳶紅著臉，有些赧。

    硯憬琛勾了勾角，往日清冷的眉眼，墨沉沉，旋即低下頭，猝不及防地擢住的，不輕不重地細細磨著，似是品嚐極致珍饈。

    趁陌鳶怔愣之際，溫的輕吻慢慢化為齒間的纏，又不滿足於隻是這一。

    薄輾轉，遊走於細白的脖頸，灼熱的氣息掃在圓潤潔的肩頭，落下一枚枚溫熱難耐的意。

    陌鳶攀著硯憬琛的肩頭，呼吸越來越，一無名的燥熱在口徘徊，攪得無助地發出一聲輕。

    聞聲，硯憬琛低低一笑，輕咬乎乎的耳垂，輕而易舉地帶起一片戰栗，低聲道：“乖，再一聲。”

    “嗚，憬哥哥。”就像到了蠱，陌鳶乖順地開口，可剛一出口，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聲音至極，又又。

    陌鳶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瑩白的小臉憋得通紅，無措地咬著。

    硯憬琛半垂著眼，掰開陌鳶被咬得發白的，湊在其輕輕一啄：

    “還哥哥嗎？”

    陌鳶搖了搖頭，第一次覺這個稱呼好膩啊！

    “那以後管陸淮之什麽？”硯憬琛抬手摘了陌鳶別發的簪子，如瀑的長發，傾斜而下。

    雪墨發，眼泛意，醉紅而脆弱。

    “陸大哥。”糯糯的聲音，還帶著些許剛被憐後的繾綣。

    硯憬琛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細的頭發，目落在陌鳶白皙肩頸上，一道道紅痕清晰可見，勉為其難道：“行吧。”

    月影西斜，窗外樹影婆娑。

    硯憬琛瞇著眼睛，愜意地瞧著陌鳶紅著臉，將堆疊在腰間的淩衫，一件件穿好。

    陌鳶餘瞥見冠楚楚，泰然自若的硯憬琛，臉上的意更甚了。

    憑什麽隻有衫不整，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