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世界，是不是很快樂，是不是也有媽媽的琴聲？

他仿佛看到爸爸媽媽站在窗口的位子，媽媽依偎在爸爸前，張開雙臂，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男孩不哭，他在游艇上哭干了眼淚，爸爸媽媽還是走了。

他知道，他哭死，他們也回不來。

子彈著鋼琴，時不時抬頭向旁邊的丈夫，他們的兒子好奇地轉過頭，卻也只是冷冷瞅著男孩挨打。

郭勝把他拖走的時候，他已奄奄一息。

男孩吃力地睜開眼睛，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畫面在他眼里逐漸模糊，走遠，他記住他們的臉，一張張，都深刻在心里面，哪怕化灰，他長大后，也要找他們報仇！

男孩丟失了以往的格，他本就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他學什麼都很快。

慢慢地，他著自己適應這種環境，他不倔強，不再說不，他學會廝殺，學會主出擊。

他們在基地學習的東西，很多很多，郭勝說過，他們將來會是頂尖的殺人機。

上百名孩子被載上游艇，寒風凜冽刮來，誰也不知道會被帶去哪。

郭勝站在甲板上，到了海中央，力前行的游艇慢慢停緩，原先在船艙打牌的一幫大漢出來，不由分說，把分站在船沿的孩子們一個個推水中。

“啊——”

尖聲此起彼伏。

男孩后背一力道推著他掉海里面，不出幾分鐘，上百名孩子全部落水。

郭勝朝著垂死掙扎的他們說道，“救生圈只有十個，要想活命，給我拿出喝的勁來！”他話語還未落定，游艇便向前方駛去，到了一定的距離后，十個橘黃救生圈拋出來，系著的繩子一頭綁在甲板上。

孩子們爭先恐后朝救生圈游去，他們沒別的辦法，任他們怎麼游都游不到盡頭的時候，才會知道什麼做瀕臨死亡的絕。

這時候的廝殺，比籠子的更腥，更殘酷，更想置對手于死地。

基地平時會訓練他們的水，沒想到，竟會以此種方式來驗收。

男孩灌到幾口水，他揮舞雙臂，后陡地一力氣抱住他，按住他的頸間把他往下，他手肘猛地后擊，一聲痛呼傳來，男孩屏住呼吸潛水下，拳頭對著同伴的腹部猛擊幾拳。

等他重新浮出水面的時候，就看到對方的子正在慢慢往下沉。

那孩子不甘心地把雙手出水面，“救救我，救救我——”

男孩眼里閃過猶豫，但很快，又有人再度纏上來。

他瞬間清醒，他不想為死的那一個！

男孩面容出與這種年齡極為不符合的狠戾，他憑著一己之力沖出重圍，眼睛瞥到左前方的一抹影。

869被兩名孩子抱住肩膀，子正在往下沉。

小孩單力薄，本來就吃虧，更何況要對付兩個。

男孩快速游過去，他手臂勒住同伴的脖子，另一手拽著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浸海水。

不孩子正在搶奪救生圈，平靜廣闊的海域，慘聲連天。

等男孩和869游到救生圈前時才發現，十個人已滿。

953抱著個救生圈，朝男孩冷笑道，“去死吧！”

郭勝站在船沿的位子，手里習慣地拿著那條鞭子，“蠢貨，要想置別人于死地都來不及，你還去救人，你以為你是什麼，王子嗎？”

男孩旁邊的869力不支，小手撲騰幾下，往下沉。

男孩忙拽著的胳膊，的重力瞬時在他肩上，男孩揚起下，還是擋不住灌進里面的海水，眼看淹過鼻息。

“去，再扔一個救生圈下去。”

“是。”旁邊男子照做。

一個救生圈丟到男孩跟前，他忙出手，把869也掛上去。

“這是最后一次，給我記住！”要不是他舍不得男孩這塊料，早就令人開船走人。

旁邊的953冷哼，別過臉。

海面上，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因力不支而葬在海里，剛開始的垂死掙扎慢慢只剩下被淹沒的腦袋，以及胡揮舞的雙手。

人的本能促使他們將希向別的同伴，更多的人，便因此被拉下水，最后平靜如死水的海面上，只剩下一圈圈漾起的漣漪。

誰都希養尊優的長大，可面臨著生，或是死的時候，沒有人愿意選擇去死。

869忍著哭腔，知道有些話不能說，可心里的恐懼滿滿占滿心房，“我好想回家。”

男孩出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漬，沒有開口。

“我真的想回家。”

“也許，我們長大了才能回家……”

男孩想快點長大，他還希爺爺能找到他。

可他并不知道，就在爸爸媽媽失蹤后，他的家就沒了。

等他真正長大的時候才知道，外公和外婆接不了失蹤的打擊，已雙雙病逝，能獨攬一方的聿老爺子，在車禍中喪生，外界的報道傳得沸沸揚揚，因為誰都沒看到老爺子的。

只是過大灘的漬和證人口供證明，出事的是聿老爺子。

負責搶救的醫院也站出來說，他死了，死于車禍。

財團份迅速被瓜分，聿家名下的財產全部遭到拍賣，因為財團的另一名董事手里竟持有聿老爺子親筆簽名的份轉讓授權書。

男孩平靜地收回視線。

他要活下去，活著回到爺爺邊的那天。

869斂起哭聲，怕挨鞭子。

“謝謝你救我。”

“我不是在救你，”男孩冷冷說道，他記著869上次在房間幫過他的事，“如果下次換我們打的話，我不會對你留。”

兩個只能活一個的話，要活的人，只能是他。

869愕然，小臉煞白，“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男孩沒再搭理，扭頭向另一邊。

站在船沿的人收起救生圈，一個個把他們拉回去。

869向后，男孩手掌按住的頭，“別看。”

點點頭，聽話的別回去。

男孩被拎上甲板，他知道，回去后免不了又是一頓鞭子。

他垂首著郭勝的，等他長大之后，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他學會言寡語，生怕說錯什麼話。他必須忍到長大，還必須按著他的吩咐，為他眼里值得驕傲的一個殺人機。

多年之后，他們擺掉底層的訓練，為頂尖的殺手。

聿尊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聽到陌笙簫里發出悲戚的哽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