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你也在這兒親一個?”
萬籟俱寂。
南知的夢境裏, 很久沒有出現過的那個畫面,今天卻因這消息而卷土重來。
一團的客廳、趴在上的母親的痛呼、以及那個男人揚起刀時猙獰的面容……從未覺得,夏末原來也可以如此悶熱, 悶到覺下一秒就會窒息。
但就在這時,昏暗的客廳裏,門好像被推開了,帶來一涼風和亮。
是有誰來阻止那個男人的嗎?
南知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眼角有水落。nbsp;nbsp;急促地呼吸著, 背後的睡了,著泛起鑽心的涼意。
下一秒, 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燈亮了, 也醒了。
近在咫尺的,不是那個可怕的男人,而是滿臉擔心的封弋。
他沒有問夢到了什麽, 左手摟著的腰,右手穿過發,輕輕著的後頸。
加速的心跳漸漸緩和。
南知埋在他懷裏,罕見脆弱地低聲哽咽:“封弋, 我做噩夢了。”
“不怕, 老公在呢。”封弋輕著後背,終于讓繃的軀放松下來。
握住了他的手,即便封弋想換個姿勢,試著收回,也沒有松開。
今晚的南知, 好像格外執拗。
封弋見狀, 靠坐在床頭, 將摟進懷裏。
的腦袋靠在他心口, 可以聽到清晰的心跳聲,但南知似乎并不滿足,挪著子,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腰。
封弋的左手在背後,指尖纏繞著一縷發,這個作,莫名令人安心:“今天阿姨究竟和你說什麽了?”
南知坦白道:“我媽說,他在牢裏去世了,還說,他那邊的親戚希我回去參加葬禮,給他送終。”
封弋明白所謂的“他”是誰,也終于明白了今天回家路上的沉默:“不想去?”
南知點頭。
“那就不去。”
南知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決定坦誠相告:“封弋,其實,我之前沒有完全說實話,我爸進監獄這件事……和我有關系。”
封弋沒有驚訝,也沒有話,只靜靜等著說下去。
“那時候他沉迷賭博,和我媽已經離婚很多年了,我和他也完全沒有聯系,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拿著刀上門要錢,我媽保護我,趴在我上,他就拿著刀我媽把錢拿出來。”
“後來他把錢都搶走了,我媽猶豫要不要報警,覺得看在往日夫妻分上要不就算了,是我搶手機報的警,然後他就因為室搶劫被判了十年。”
南知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所以我那時候說因為我爸獄,一些人對我媽和我有偏見,其實不完全是,其中也有一部分人是因為覺得我可怕,好歹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即便他犯了錯,也沒有我這樣做兒的。可是,我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就是犯了罪啊,就該到法律的懲罰。”
“你沒有錯。”封弋拍拍後背。
“那你會覺得我沒有孝心嗎?如果他沒有獄,或許不會……”
封弋難得打斷了的話:“你不是沒有孝心,只是有些人不配得到而已,而且他要是沒獄、賭上頭,或許死的更早。”
話理不。
南知彎起角,瞬間安了心:“封弋,謝謝你。”
“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
“嗯?”南知一愣,“明天我休息啊,為什麽要早起?”
“明天是什麽日子?”
南知本能回答:“九月十……”
話到一半,想起來了。
明天,是之前跟他討價還價後說好的,讓他搬到主臥的日子。
南知耳朵一熱,低聲嘟囔:“那也不用早起吧,晚上搬不就可以了。”
“不可以。”封弋低頭,輕輕咬了下的耳垂,“老子一刻都等不了。”
“知道啦。”南知揪著他的睡擺,就擁抱的姿勢閉上了眼睛,低聲嘟囔似的,“那你要不要提前一天?”
封弋脊背一僵,輕後背的左手停了下來:“什麽意思?”
南知翻了個,躺到一邊“放他自由”:“字面意思。”
封弋秒懂,很快繞到另一側,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但他并沒有做什麽,倆人隔著大概二三十厘米的距離,不遠不近。
南知在被子下出手,攥住了他的手指,雖然心底有了安全,但依舊怎麽都沒有睡意。
察覺到不太平穩的呼吸聲,封弋問:“睡不著?”
南知低低應:“嗯。”
封弋側過,和面對面,低沉的嗓音在空的房間裏響起:“那和你講個故事吧。”
“什麽?”
“從前,有只野狗……”
“……”南知閉著眼睛,聲提醒,“睡前故事一般不該是小白兔小老虎之類的嗎?”
封弋輕嘖一聲:“還聽不聽?”
“聽。”
“野狗在森林的無人區遇到了一只小白兔,但是小兔子幹淨又漂亮,它就想,小白兔肯定是從好人家走失的,總有一天會回去,這偏僻幽暗的地方,不是的世界。”
“于是,他遠遠地看著、幫叼來食、趕走想要欺負的豺狼,卻始終不敢出現在面前,因為和相比,自己真的很醜……”
眼前的人,軀徹底放松下來。
封弋垂眸一看,南知拽著他手指的右手也松開了,像是睡意襲來。
也不知道這個故事,有沒有聽到多。
封弋收回視線,往前挪了點,小心翼翼將摟進懷裏,當一淡淡的清香溢滿膛的時候,他腦子裏只剩下一個想法。
聽沒聽到,好像也不重要了。
這是南知第一次和一個異同床而眠。
但奇怪的是,反而睡的特別安穩,上半夜的噩夢,沒有再糾纏,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封弋已經不在邊。
了,旁的床鋪還帶著溫度,大概剛起不久。
洗漱完走出房間,封弋正好從廚房端出了早餐。
南知吃得極慢,他卻三兩口就解決了,靠在椅背上,悠閑地看著。
南知怎麽會不明白他的暗示,加速喝完剩下的粥後,過一張紙巾了,而後起,不發一言地走進他的房間。
封弋勾著一抹笑,隨其後。
他的房間比起南知的,更沒人味,空曠得就像住酒店一樣。
南知環顧一圈,其他好像也沒什麽好收拾的,把服搬過去,差不多就可以了。
于是第一反應是打開了櫃。
他的服,黑白居多,南知一件件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生怕弄皺了。
看到一件眼的黑衛,南知拎著架將它取下,看向封弋問:“這是不是我們第一次在便利店遇見的時候,你穿的那件?”
封弋點頭。
南知細細觀察一番,才發現看似純黑的衛,後頸部位其實有一個小小的品牌logo。
南知見過這牌子,因為的繼父南衡有幾件服好像也是,價格都是最五位數的。
不想,要是當時看到了這,也不至于把他誤會貧困學弟。
放下這件,南知又取下一件衛,是白的。
沒見他穿過,想著或許是他沒那麽喜歡。
正放下,白衛肩膀上一鮮豔的紅痕,卻讓陡然停了作。
雖然殘缺不全,但很顯然,那是一個口紅印。
南知抿著,沒問一句,只擡眸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等待他投案自首。
封弋斜靠在櫃上,不急反笑:“看我幹嘛?”
南知把衛翻過去,讓那個口紅印暴在他面前:“這個……是怎麽來的?”
“就是有個的喝醉了,我好心送回家,然後就這麽——”
封弋撓了下耳垂,十分委屈地吐出五個字:
“被占了便宜。”
一酸酸的覺充斥心口。
南知一向覺得自己還算個冷靜的人,但此刻,卻不知為何覺得格外委屈,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讓你送回家你就送啊?你是出租車司機嗎?而且你幹嘛不洗掉?留著做紀念?”
說完,把那件衛隨手扔在床上,氣得往外走。
封弋卻突然一個轉,從後面環抱住了的腰。
南知掙紮了幾下沒掙紮過。
他俯,近耳朵:“真不記得了?”
南知繃著臉,不說話。
“我的便宜,可只給你占過。”
南知愣住,“你……什麽意思?”
“真當肖璐璐一個人能把一個醉鬼搬到五樓?”
就像一盆涼水突然澆下,南知陡然清醒,想起那天早上,醒來後問肖璐璐自己是怎麽回來的。
肖璐璐支支吾吾,最後說是和宿管阿姨一起把扶上樓的。
難道……
尷尬頓時代替醋意,占滿了整個大腦,南知心虛地垂下了腦袋。
封弋倒是翻農奴把歌唱:“占我便宜就算了,還誤會我朝我生氣,你說說該怎麽補償我?”
南知轉過,卻依舊被他箍在懷裏。
仰頭,把右肩擡起:“那不然你也在這兒親一個?”
想,反正就是親服上,又沒什麽。
封弋微微瞇了瞇眼睛,“你確定?”
“確定啊。”
封弋擡起右手,慢悠悠地搭在了睡領口的第一顆扣子上。
“?”南知趕按住他的手,“我當初親的是你的服。”
“那是多久之前了?”封弋掀開的領口,鎖骨線條流暢,更是白到奪目。
他瞳孔驟,俯而下的同時,南知聽到他的聲音裏溢出笑意:
“欠半年了,不該收點利息?”
好像有些微的刺痛,幾秒後,南知的上出現了一點顯眼的紅。
和那個口紅印,在一模一樣的位置。
被他略強地按著肩膀轉,南知的目恰對上不遠的鏡子,很快,雙頰染上緋。
扣好扣子,鴕鳥似的鑽回了櫃前,把腦袋埋在他放在櫃子口的一堆服裏。
封弋心地提醒:“那是我的服。”
南知:“我知道!不要你提醒!”
封弋:“是我的/。”
南知:“……”
南知氣得一下午沒和封弋說話。
吃完晚飯,寧願在客廳無聊地看喜劇片打發時間,也不想進房間。
封弋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就見抱著一個抱枕盤坐在沙發上,手裏了一張糖紙撚啊撚。
他把上的水滴幹,套上睡,走到邊坐下。
南知的餘瞟到,默默往旁邊挪了一點,拉開和他的距離。
封弋便笑,雙手穿過下,將一把抱到了自己上。
“還生氣呢?騙你的,我都好好收在屜裏呢。”
南知拍了下他的:“你還說!”
“好好好不說了。”封弋寵溺地了的後腦勺,低頭在角吻了一下。
裏的草莓糖吃到一半,連角都帶著的草莓味。
封弋笑道:“給我也拿一顆。”
南知從一旁撈過糖果盒打開,草莓味的沒了,只剩下檸檬和葡萄。
問封弋想吃哪一種,封弋篤定道:“草莓的吧。”
“沒了呀。”南知又翻找了一下。
“這樣啊……”封弋手擡起的下,姿態又壞又強,“那就只能搶你的了。”
與力的曖昧糾纏,像是能令人上癮。
明明倆人都是小菜起步,但南知在這方面的進步速度,和封弋完全不能比,甚至忍不住懷疑,封弋是不是背著看了什麽教程。
很快,裏的糖被封弋奪了過去。
對面電視機裏的喜劇片已經播到了片尾曲。
封弋手按掉,就著這姿勢將橫抱起來往主臥走。
南知有點害怕,支支吾吾地說:“我還想看電影……”
“看屁。”封弋一腳踢上房門,“老子沒電影好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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