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樓下有位趙小姐找你。”
那一晚, 南知心裏的沖,讓踮起了腳,距離他的左頰只有咫尺之遙。
可最終, 卻被後面頂開鍋蓋、噴湧而出的白沫打了節奏。
南知手忙腳地轉,想要抓起鍋蓋,卻被封弋握著手腕拽到後。
他不慌不忙地掀蓋、放涼水、用筷子把面攪開,一通作下來, 剛才的那點曖昧, 消失無蹤。
直到第二天早上,封弋都沒再提起釣不釣的話題, 只如往常一般送去公司。
南知不想:難道他昨晚那麽點酒, 就醉斷片了?
帶了點不甘心和小哀怨,南知踩著重重的步子走進辦公室,卻發現會議室的門閉著, 裏面像是有人在吵架。
停住腳步,聽到了李楠灃和舒杳的聲音。
“看我離職你很爽是吧?你他媽就是忘恩負義!”李楠灃的聲音滿是怒火,後面接著一連串聽不清的罵人話。
舒杳倒是全程淡定,最後開門離開前, 只冷冷地丟下一句:“李老師, 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所以,我永遠不會道歉。”
見舒杳離開,南知拿起剛放下的包,又趕跟了上去。
走進電梯, 氛圍依舊沉悶, 南知用餘瞟了眼舒杳的表。
反倒是舒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指著電梯門說:“都照出來了。”
“……”南知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發, 但氛圍卻有所好轉,“杳杳姐,沒事吧?”
“沒事。”說著,點開手機上的日程表,瞬間又恢複到了工作狀態,“今天事有點多,上午策展人專訪,下午展覽開幕,晚上輔川現代館還有個夜游活,辛苦一點,明天咱倆休息。”
“好。”南知點頭,能覺到,雖然舒杳說沒事,但的心很不好。
一直到晚上,倆人參與了博館夜游活出來,舒杳的神依舊有些漠然。
坐上舒杳的車,本來應該是順路送南知回家的,但在等紅燈的時候,舒杳卻突然問:“知知,你會喝酒嗎?”
南知愣了下,回答:“會一點。”
“那能陪我去喝酒嗎?”
“可以呀。”南知向窗外看,想起這裏離“再遇”不遠,于是提議道,“要不去我老公開的酒吧?就十幾分鐘路程。”
“行。”舒杳很快按照南知的指引,把車開到了酒吧停車場。
酒吧裏人湧,倆人坐在吧臺,舒杳門路地點了杯長島冰茶,而南知還是點了Mojito。
環顧四周,沒看到封弋的影,南知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
【南知:杳杳姐約我喝酒,我們現在在“再遇”,你不在嗎?】
【封弋:在樓上,一起上來?】
【南知:不了吧,我陪陪杳杳姐,等會兒去找你。】
【封弋:行。】
南知不過聊幾句的功夫,舒杳一杯尾酒已經見底了。
嚇了一跳,有些擔心地拍了拍舒杳的手臂:“杳杳姐,你酒量行嗎?”
舒杳小手一揮,十分自信:“放心,從沒醉過。”
南知正松口氣,又聽到神兮兮說了一句:“因為沒喝過酒。”
“……”南知震驚,“那我看你剛才點酒的時候,很練啊。”
“這有什麽不練的?電視劇裏不都這麽演。”
“……”
南知突然有種不詳的預。
不過舒杳倒是沒有沉迷于酒,喝下一杯後就把酒杯放下了。
長嘆一聲,慨道:“其實我剛進公司的時候,李老師還照顧我的,所以我也一直把他當朋友。”
南知靜靜地聽傾訴。
“但是後來,他說自己事多,讓我幫忙寫一份稿件,我答應了,想著也沒什麽,最後卻發現,他發表的時候,用的是自己的名字。”
“我去問他,他說是我理解錯了,他本來拜托我的事就是,‘幫他’寫一份稿件,那署名自然是用他的,如果我不高興,就請我吃頓飯。”
“我當時很生氣,初出茅廬,人也比較剛吧,就直接鬧到總編那兒了,本來他應該可以升職了,但因為這件事,升職被擱置,所以他現在討厭我,好像也能理解。”
南知不由震驚,想來上次李楠灃讓聯系無知混子的事,并不是一次偶然,他這人習慣便是如此,喜歡把他人的功勞占為己有。
“你說,我做錯了嗎?”酒意好像逐漸上頭,舒杳雙頰開始泛起了紅意,但卻沒有停下,又給自己點了一杯。
南知搖頭:“杳杳姐,你沒有錯,是自己的,本就該是自己的。”
“是,我也覺得我沒錯,所以我絕對不會道歉。”舒杳篤定地說完,喝了口酒,表又有些糾結,“但有時候我也想,如果那時候我采取一些更委婉的方式,會不會就不會讓關系變得這麽僵……”
“有些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不值得深的人,與其在後面慢慢妥協,不如第一次就斷了。”
舒杳心頭微訝,沒想到看著子的小姑娘,說出來的話倒是分外果斷。
“有道理!”重重點頭,而後又問:“李老師是不是也找過你?”
“嗯,上次他讓我去聯系無知混子,我拒絕了。”
“幹得漂亮!”舒杳拍了拍的肩膀,醉醺醺的,有些口齒不清,“但你要注意,他這人,還記仇……”
說著,再次拿起酒杯,將杯中僅剩的酒一飲而盡。
“杳杳姐,要不別喝了吧?”
“沒事兒!”舒杳豪氣地一擺手,腦袋卻開始發暈,過了會兒,“嘭”一聲趴在了吧臺上。
“……”南知再次輕輕拍的手臂,“杳杳姐?”
舒杳并沒有回應。
南知猶豫幾秒,又給封弋發了消息,想著讓他陪自己一起把舒杳送回去。
不過一分鐘後,南知就看到封弋從樓梯上下來了。
但不止封弋,還有多日未見的沉野。
南知正疑呢,卻見沉野徑直朝舒杳而來,雙手將扶起,眉頭皺:“舒杳?”
南知眼神輕,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原來他們認識?
難怪上次在家裏,沉野聽到提起舒杳,表現會那麽奇怪。
舒杳被吵醒,神不耐,眉頭皺起,微瞇著眼睛看眼前的男生。
“你長得……好像一個人……”舒杳手拍了拍沉野的臉,臉上本來帶著明的笑意,但不知為何,卻又慢慢消失。
“哦,你不可能是他。”
在南知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裏,沉野給的印象,一直都是沉默的,甚至帶著幾分郁難測。
但此刻,卻在他眼神裏,看見了前所未有的灼熱。
他湊近了一些,右手扶著舒杳東倒西歪的腦袋,問:“為什麽不可能?”
人在喝醉的時候,緒往往會更加多變,曾經憋著的、以為不在意的、以為已經忘的,都在同一時間湧上心頭。
舒杳想了好久,像是有點委屈,低聲嘟囔:“因為他討厭我,不會來見我。”
說著說著,委屈又轉變為憤怒,揪著沉野的領口,恨恨道:“他憑什麽討厭我啊?我對他那麽好……幫他補課,還送他禮,他幹嘛討厭我啊……那個小白眼狼。”
說完,舒杳像是花了力氣,往前倒去,被沉野順勢摟進懷裏。
他低著頭,在舒杳的發頂輕輕吻了一下,像是什麽都沒說,但坐在舒杳旁邊的南知,卻約聽到了幾個字,配合他的口型,猜測,沉野說的是——
“他永遠不會討厭你。”
說完,沉野將舒杳橫抱起來,徑直離開了酒吧。
“哎……”後的南知沒來得及阻攔,卻有些擔心地看向封弋,“這會不會不太好啊?我能一起跟去嗎?杳杳姐沒有意識,我有點不放心。”
封弋笑著把往樓上包廂帶:“把給誰,你都能不放心,只有沉野不用。”
“為什麽?”
“因為全世界,最不舍得傷害的人,就是沉野。”
“可是……”
被拉坐在沙發上,封弋擡手向保證:“要一頭發,我把頭砍下來給你不?”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南知最終只能選擇相信封弋。
點點頭。
封弋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沒喝酒吧?”
南知不明白他為什麽看起來對喝酒這件事,分外在意,像是怕闖禍似的。
有些心虛:“喝了一點點……但是喝了又沒事,小鹿說我就算醉了,也很乖的,只會睡覺。”
封弋溢出一聲低笑,幫倒了杯水:“那休息會兒,無聊就回去。”
“嗯。”南知應下,捧著杯子慢吞吞喝著。
封弋則坐在一旁,手搭在後的沙發背上,悠閑地咬著裏的檸檬糖,直到有服務生敲門。
“進。”
聽到老板的話,服務生推門而進,視線掃過南知,恭敬又帶著點猶豫說:
“老板,樓下有位趙小姐找你,說是你在國外的同學。”
作者有話說:
加更在18:00嗷~前方高能預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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