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在哨塔上說了一會兒話,賀斂帶著下去,只是沒出兩步,莊雨眠疾步而來,遞過一部衛星電話,那邊是溫天琦。
他輕輕斂眸,往前走了走,背對著兩人接過:“怎麼了?”
溫天琦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會長,他醒了,只不過他聽說您今晚要去進攻菲茲區,讓我問問您,能不能……”
人的話音越來越小,似乎也覺得這個要求有些離譜。
畢竟壁堡的作戰服,不是誰都能穿的。
賀斂站在原地,先是沉默,良久才極其輕微的說:“就這一次,等事順利結束,立刻讓霍斯聿把人接走。”
溫天琦應聲。
結束通話,他將電話還給莊雨眠。
李蒙從營房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套嶄新的作戰服,他看了一下剩余的時間,提醒道:“會長,該出發了。”
賀斂應聲,回到營房將服換好,拎著戰盔站在營房門口。
溫暖的夕落下,冰冷的夜幕降臨。
眺而去。
數不清的組員筆直的站在大營里,黑一片,整裝待發,他大步調的邁開雙,走下門口的石階,眾組員心照不宣的讓出一條路。
那齊整的腳步將院里的黃土出煙塵。
賀斂目不斜視。
敞開的大門外,站著壁堡九組的眾組長。
一組:李蒙,駐守金州壁堡總部。
二組:葉尋,駐守金州壁堡總部。
三組:溫天縱,金州壁堡駐城分部。
四組:周睿,駐守金州壁堡總部。
五組:劉希天,金州壁堡駐洋城分部。
六組:蔣承業,金州壁堡駐瀾城分部。
七組:孫令秋,金州壁堡駐海城分部。
八組:畢揚,金州壁堡駐宛城分部。
九組:趙南遠,金州壁堡駐京港東南分部。
見到賀斂,九人齊聲:“會長!”
賀斂將作戰盔戴好,系著帶子,不不慢的看向溫天縱:“好不容易回到金州,沒去看看你妹妹?說起來,你和天琦也有兩年沒見了吧。”
溫天縱將護目鏡往上一推,出一對澄亮的眼眸:“害,暫時沒時間,那丫頭也不小了,總不該這麼粘著家大人了。”
賀斂又轉頭看向畢揚:“你呢?我記得你哥姐也在鼎盛。”
畢揚憨笑著搖頭。
賀斂最后問劉希天:“你也沒去看看家里人?”
劉希天是莊雨眠已故的師父,原二組組長劉希明的親弟弟。
可劉希天倒是坦然:“沒有,有沈副總在,估計也沒人敢欺負我媽,何況要不是您,我媽也進不了上市集團做保潔啊,工資待遇比老家可好多了。”
他說完,和其余組長對視一眼,大家都笑了。
這麼多年,不同于普通組員,壁堡九組的組長,對外的真實份基本都已經泄了,他們針對的敵人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危險系數較高。
自家會長讓沈副總將他們的直系親屬都接來金州,去鼎盛集團做事,就是為了保護他們家人,怕被打擊報復。
沒什麼可說的。
他們放心。
“一群沒良心的,都嫌麻煩,不去看一眼家人是吧。”賀斂一拍溫天縱的肩膀,不冷不熱的語調,“那最好都給老子活著回來。”
眾人笑一片,繼而齊聲:“是!”
賀斂說完,回過。
目穿過齊整的組員,落在營房門口,那個小的人影上。
姜郁目溫和的回著他。
賀斂深吸一口氣,頭盔的神變得嚴肅,再轉回。
聲音凌厲。
似一把利劍。
直擊菲茲區,那片盤踞多年的潰爛。
“出發!”
賀斂邁開步伐,掏出腰后的配槍,對準天空。
鳴金。
‘砰——’
-
深夜,臨近菲茲區上空。
幾十架運輸機一字排列,艙門大開,風聲呼嘯如鬼嚎,賀斂抓著扶手,眺著那片代號為‘忌’的地區,輕輕低下頭,對著前的通訊啟。
“各單位注意。”
“陸行的五組馬上就要進菲茲一區,沙蟲方必定有所防備,駕駛裝甲車的,家里還有兄弟姐妹的,正面強攻,剩余人員火力掩護,先把敵方沖開一個口子,將這幫畜生往后面的區域驅趕,待大部隊進后,所有人聽從各自隊長的命令,按計劃行事,任何人不許單獨進建筑搜尋。”
“四組六組隨后,注意保護菲茲三區的無辜平民。”
“七組和空行的一組聽我指揮。”
“落地后,立刻對計劃書上標注的S級地點進行包圍,一組四隊和我去找佐賀等高層人員。”
“掘地三尺,別讓他們跑了!”
賀斂著那片風平浪靜,似乎空無一人的區域,再次下令。
“行!”
話音落下。
五組的裝甲炮車發起強攻。
‘轟——’
地面傳來碩大的炸響。
那被風沙侵襲了十數年的違法防線被撞開!
磚石的碎屑四濺,槍炮聲震耳聾!
瞬間!
硝煙飛卷!
黃塵彌漫!
地面幾乎失去對上空的觀察視野。
就是此刻!
賀斂按下通訊:“李蒙!報告高度和風向!”
李蒙如實匯報后,他目含。
“七組!注意掩護跳傘人員!”
“一組所有人準備!”
“離掛鉤!”
“檢查傘包!”
“倒計時十秒。”
“……”
“跳!”
言畢。
他將護目鏡扣下,縱沒濺起的黃煙!
-
三日后。
清晨五點。
漢宮館里的電視幾乎不曾休息,一直停留在軍事頻道,眼下不是金州,全國人民都對這次的行保持著關注。
有些上了年歲的,提起當年拜庭區的事,都為壁堡了一把汗。
賀斂此次面對的可是境外悍匪。
比當年的拜庭區的黑惡勢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北境不可淪為戰區啊!
賀老爺子端坐在沙發上,疲憊的閉著眼睛。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這樣的擔驚怕,還是第一次。
賀老太太給他遞了杯水,熬了好幾天,嗓音也有些沙啞:“老不死的,喝口水吧,咱家那小兔崽子命著呢,肯定能活著回來。”
賀老爺子接過,卻沒喝。
菲茲區不小,想要徹底清剿,這次的行只怕要十天半個月。
哪怕孫子活著回來,缺胳膊也不行啊。
兩人正說著,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是臉蒼白的賀知意。
不過三天,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兒,連飯也不怎麼吃,走到電視前,目不轉睛的站了一會兒,走進院子。
孩兒的手里捧著一個圓鼓的玻璃瓶。
里面裝著這兩日疊的幸運星。
賀知意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將謝輕舟的死訊消化掉。
謝輕舟不在了。
害怕哥哥和阿郁也出事。
不想在乎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自己。
而院子的里外,都站滿了壁堡二組的組員,說也有一百名,各個人高馬大,穿戴齊整,作戰服、戰盔、本認不清誰是誰。
賀斂不能確定沙蟲所有部隊的行蹤,生怕仍有余孽殘留金州,讓人一直守在漢宮館外圍。
畢竟一旦開戰,賀家就是第一個被報復的靶子。
只不過這次帶隊的不是葉尋。
而是副組長祁連。
他瞧見賀知意,輕輕點了下頭。
賀知意步調緩慢的走向他,只是有些虛弱,臨近前時腳下一,徑直撲向祁連。
那人正要去扶,站在一旁的組員立刻接住了。
賀知意勉強站直,回過頭。
那位組員低著頭看。
隔著頭盔。
男人本就細微的聲音悶悶的,分辨不出聲線。
“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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