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裴晰倚在床上,聽到外面傳來江承細微的腳步聲,來回好幾趟,大概是在晾服。
晾完之后,腳步聲逐漸近,停在了門口。
然后門外安靜了幾秒,又重新響起腳步聲。
他又走開了。
裴晰幾乎能想象到他把手放在把手上時糾結的表,不自覺有些想笑。
下一秒,床上的手機忽然叮咚一聲,傳來消息提示音。
裴晰拿起來,看著上面的消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準備一下。”
裴晰控制不住地揚起角。
什麼嘛。
明明就隔著一道門,還非要在手機上說。
還有準備...嗯,確實要準備一些東西,不能這麼草率。
裴晰剛要回他,就看到他下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而且今天不是個好時機,你明天還有課。”
裴晰手一頓。
明天還有課...是什麼意思?
腦子里忽然冒出江承那天賦異稟的部位,裴晰覺得...他說得好像真的有道理。
得挑一個放假的時候才行。
于是打字回道:“好的,那明早我想吃蛋面,上面放一個煎荷包蛋的那種。”
等了兩秒,等到江承的回復:“遵命,公主。”
裴晰驀地笑了。
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按下錄音鍵,發了一條語音過去:“時候不早了,晚安哦,男朋友。”
一墻之隔的房間,江承同樣倚在床頭,他聽著手機里傳來的語音,角控制不住地勾了勾。
然后他打字回道:“晚安,寶寶。”
還附贈了一個可的表包。
為了和裴晰聊天,他現在收藏了很多表包,再也不是只會發系統自帶表的人了。
等了一會,裴晰沒有回復,想著應該是睡了,江承也關上了燈,躺進了被子里。
他凝起眉頭,著天花板,認真思索了一下剛才說的事。
一味地忍耐,對于裴晰來說未必是好事,因為這種事不止是他可以快樂,同樣也可以。
而且,裴晰只能和他結婚,只會和他結婚。
所以他可以提早讓裴晰快樂。
這是他的義務。
江承心里暗暗下了一個決定,等到下次...他一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一定不會讓裴晰失。
這麼想著,他翻了個,拿過手機開始調鬧鐘。
冰箱里的面條沒有了,明早要早起一會,先去超市買面條。
調好時間,他把手機放在枕邊,然后閉目睡。
大概因為今天在外面奔波得有些累,所以不知不覺,他很快就沉了夢鄉。
窗簾出一小小的,清冷的月從外面灑下來,房間里朦朦朧朧的,依稀看得見床上的廓。
江承皺著眉頭,似乎睡得并不安穩,被子下面的膛一起一伏,呼吸有些急促。
過了一會,他猛然驚醒,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額角是一片的汗,江承發白,他怔怔地回憶著剛才的夢境,捂著心口下意識喃喃道:“晰晰...”
他指尖抖,眼中是一片還未消散的悸然。
剛才他夢到的...是什麼?
裝修致的公主房里,裴晰坐在床邊看著他,表冷得好似對面是一個陌生人。
而他輕輕著的臉,對說,要永遠在這里陪著他。
然后看他的眼神驟然開始變化,那雙漂亮的杏眼里,盛著抗拒、陌生、恐懼、憤怒、可憐...
唯獨沒有意。
江承攥著前的服,把睡抓一團褶皺。
他的膛開始劇烈起伏,只是回想一下那一幕,就立刻覺得心如刀絞,像是無數把尖刀在了他的心臟上。
江承抬起手,用手掌重重地了眼角,朦朧的月下,眼底映出一片痕。
他坐在床上,表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麼他會無緣無故夢到這種場景...?
明明夢里的事本沒有發生,但是為什麼卻覺那麼真實,好像真的是他親經歷的一樣...
像是有什麼東西攫住了他的心臟,江承拼命克制著自己不去回想,平復自己的呼吸。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裴晰永遠也不可能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永遠都不可能。
江承深呼一口氣,他倏地掀開被子,連拖鞋都沒有穿,赤著腳大步走到裴晰的房間門口。
他試著擰了下的門把手,出乎意料地,門居然直接被打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解了鎖。
江承輕輕走到床邊,裴晰正安靜地睡著,呼吸均勻綿長。
他目沉了沉,半跪下來,垂眸看著安靜的睡,半晌,他出手,用指背輕輕了下的臉。
是溫熱的。
到溫的那一瞬,指節不控制的蜷了下,不安的心臟瞬間回落了一些。
江承深呼了一口氣,他收回手,指尖控制不住地發抖,然后握拳。
他深深地看著裴晰,眼中緒濃重得像是漩渦,欣喜和不安脆弱織,一雙眼黑沉如墨。
眼前的裴晰才是真正的裴晰,當醒來時,依然是對他滿眼意的模樣。
一定是這樣,江承想。
-
第二天一早,裴晰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然日大亮。
了個懶腰,抻了抻有些僵的,然后下床穿鞋。
走出門,就看到江承正在廚房做早飯,寬肩窄腰的背影,腰間還系了一個圍,賞心悅目和居家生活兩不誤。
裴晰小小地犯了一會花癡,在江承還沒有發現的時候,麻利地走到衛生間洗漱。
剛走進去,看到空的巾架,忽然想起的巾大概昨晚被江承晾在了臺。
裴晰走到臺,看到那條悉的巾,從架上摘了下來。
用手握了握,很干爽,還帶著一點洗過的清香。
剛要抬腳離開,裴晰的視線卻忽然一頓。
旁邊廢棄的花盆里,正躺著兩個煙頭。
看起來,是新的,像是剛過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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