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宇走之后,江承立刻拿著鑰匙,去路口的大爺那配了一把新鑰匙。
回到工作室,屋里就剩下了他一個人,他敲了幾行代碼,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打錯了好幾次,索又全刪了。
裴晰在群里發過消息之后,到現在都沒有再出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來。
江承整個后背靠在椅背上,盯著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
漆黑一片,一聲響都沒有。
他凝了凝眉,要不他主問一下?
江承猶豫半天,拿起手機,剛解開鎖,手驀地一頓。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在這坐立不安嚴陣以待了半天。
——可裴晰沒說是今天晚上過來拿鑰匙啊。
江承閉了閉眼,啪的一下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真傻。
裴晰大概率正在跟裴致一起吃飯,吃完飯的話,應該是裴致直接送回寢室才對,怎麼會來這里拿鑰匙。
江承深呼一口氣,輕笑了聲,覺得自己真是腦子短路了。
他覺到自己的后背出了一層薄汗,江承瞥了眼正呼哧呼哧工作的舊空調,心想真的該換一個了。
然后他站起,拿了換洗的,準備去衛生間沖個澡。
他洗澡很快,用不了三五分鐘,洗完之后,用巾簡單了,一邊套著T恤一邊往外走,一抬頭,猛然間看到沙發邊站了一個人。
江承腳下差點了一跤。
他連忙把穿了一半的服拉下來遮住腰腹。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看著裴晰問道。
裴晰眨眨眼,沒有立刻回答。
腦子里全是剛才的畫面,一塊塊鼓起的腹像是排列整齊的小山包,皮細致。
而且腹上好像還掛著水珠...
而且腰還特別細...
嗯,咳咳...
裴晰不著痕跡地從剛才的畫面中回過神來,指了指半開的大門,“我剛進來,門沒有關。”
江承:“。”
他表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聲,然后出脖頸間的巾,了凌的發。
裴晰臉坦,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口道:“我來拿鑰匙的。”
江承聞言手一頓,拿著巾走到桌邊,把剛配好的鑰匙遞給。
裴晰接到手里一愣。
江承給的,不是一個禿禿的鑰匙,上面還掛了一個鑰匙扣,簡單的白串珠。
著看了看,然后有些意外地抬頭看向江承。
江承輕聲道:“學校門口的飾品店里有賣的,所以順手買了一個。”
“好看的。”裴晰說。
“你喜歡就好。”
江承角微彎,他轉頭看了看門外,確認沒有人,于是微微皺眉問道,“裴致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裴晰哦了一聲:“我哥哥送我過來的,他說要等我,但我讓他先回去了。”
江承一怔。
“那我一會送你回去。”他說。
裴晰點點頭,“好啊。”
事實上,剛才說得輕巧,但為了讓裴致答應自己一個人過來,可是磨泡再三保證了好一會。
“那我們...”江承還沒說完,桌上的手機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他接起來,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你的外賣馬上就要到了,有人在麼?”
“有。”
“好的。”
剛掛了電話,門外就響起一陣敲門聲,江承走過去,是外賣員已經到了。
他接過外賣拿進來,裴晰看他拎著的袋子,皺了皺眉,“這都八點了,你還沒吃飯?”
江承點頭。
迎著裴晰略微正的目,他輕聲解釋道:“...之前沒覺得。”
沒想到裴晰目更嚴肅。
江承剛要開口,就聽裴晰說:“你先吃飯吧,吃完了我們再走。”
他聽話地點頭,“嗯。”
然后他走到電腦桌旁,拆開外賣袋,外賣是他隨便點的,是一份鹵飯,賣相和味道都很一般。
剛打開,裴晰已經走了過來,看著盒子里的鹵飯,眉心輕蹙,“你就吃這個麼?”
江承微頓,“嗯。”
“這能好吃麼?”裴晰看著盒子里黑乎乎的沒有幾塊的鹵飯,還有旁邊的幾干干的焯水青菜,懷疑地問道。
江承違心道:“...還行。”
沒想到裴晰卻忽然拿起桌上的一次筷子,一邊打開塑封包裝一邊說:“那我嘗嘗。”
江承連忙把飯盒往遠推了推,作可謂是眼疾手快。
裴晰拿著筷子的手一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怕你吃不慣。”江承解釋。
裴晰有些無語,“我又沒那麼矯,給我嘗嘗。”
說完,筷子往前了,江承連忙推得更遠。
裴晰:“......”
“你嫌棄我啊?”裴晰靜了兩秒,看著他的臉問道。
江承剛想否認,就聽裴晰又說,“你之前不是都不嫌棄的麼?”
江承:“。”
“我不嫌棄。”他說。
然后極不愿地把飯盒往回拽了拽。
他忽然有些懊惱,他應該點好一點的飯的。
裴晰用筷子夾了一點飯,放進里嚼了嚼,果然,跟看起來一樣難吃。
皺眉問道:“蔣哥不是說你們賺到錢了麼,怎麼還吃得這麼簡單?”
“我對吃的不挑。”江承說。
這倒是實話,他對吃的是真的不挑。
“那你快吃吧,雖然很難吃,但是也不能浪費。”裴晰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筷子遞給他。
江承手接過。
一想到這筷子是剛才用過的,他的手就握得更。
真是要了命了。
他深呼了口氣,抬眼對裴晰說:“我很快就能吃完,馬上。”
“我不急。”裴晰搖搖頭,輕聲道,“所以你也別急。”
江承嗯了一聲。
但話雖然是這麼說,他還是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飯,進食速度快得不行。
吃完之后,他收拾了垃圾,和裴晰一起出了門。
兩人一起朝京大走去。
八點多,學校門口依然非常熱鬧,來往進出的學生絡繹不絕。
兩人一起走在校園里,側不斷有騎著單車駛過的學生,還有三三兩兩結伴回寢室的男生,夏夜的微風吹在人的臉上,涼爽而愜意。
江承忽然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他居然正在和裴晰一起漫步在學校的人行道上。
只隔著咫尺之距。
很快到了寢室樓下,裴晰抬頭看向江承,“我到了。”
“嗯。”江承點頭。
樓旁邊燈微暗,有一些小在互相道別,大概是高年級的學姐學長。
裴晰和江承沒有注意,他們兩個非常沒有違和地加了進來。
“那我先走了。”裴晰剛要抬腳,江承卻忽然住,“裴晰。”
裴晰一頓,“嗯?”
江承靜了一會,然后低聲道:“我能問你一件事麼?”
“什麼事?”
江承似乎在想措辭,斟酌了一會才開口:“你答應蔣舒宇,是不是因為...”
他說到一半倏地頓住。
這種話,好像還是有點問不出口。
裴晰眼里卻漾出笑意,追問道:“是不是因為什麼?”
江承靜了靜,然后終于開口。
“因為我。”
“是。”
裴晰立刻回答,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落下。
江承怔住了。
四目相對,裴晰的目坦誠而溫,沒有任何的掩飾。
江承呼吸都頓住了。
過了一會,裴晰輕聲開口:“你不用有什麼心理力,是我主過來的。而且我們簽了合同,所以現在只是工作伙伴,你不用多想。”
說完,又眨眨眼,像是以前一樣,眼中出那種狡黠的笑,仰頭看他,“你應該沒多想吧?”
江承:“。”
片刻后,他嗯了一下。
裴晰嘻嘻一笑,朝他擺手,“那我走啦,拜拜。”
江承看著的背影消失在寢室大門,他定定站了一會,然后勾了勾角。
裴晰回到寢室,屋里只有莊恬恬和齊毓書,一個坐在椅子上在敷面,一個在床上看書。
“靚子呢?”裴晰隨口問道。
“不知道跑去哪野了,還沒回來。”莊恬恬說。
裴晰莞爾,雖然只有短暫的接,但也看出來了,陳靚也是個社牛癥。
莊恬恬敷著面的大白臉忽地朝靠近,“說,你大晚上的跟誰出去了?”
“跟我哥哥吃飯了啊。”裴晰說。
莊恬恬懷疑地看了一眼。
忽然有人推門進來,帶著悉的高音調,先聞其聲后見其人,“我靠,姐妹們!我剛才在樓下看見一個帥哥!就是天太黑了,我沒看清臉。”
莊恬恬把面揭下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麼,帥哥,還沒看清臉。”
陳靚大聲辯解:“帥是一種覺!”
莊恬恬白眼翻得更大,“所謂覺,就是人的想象力。”
又轉頭看向裴晰,“你說對不對?”
裴晰抿了抿,沒出聲。
大概猜到陳靚見到的人是誰了。
然后點點頭,“...嗯,不過...其實靚子說的那個,是真帥哥。”
“你也看見了?”陳靚驚喜地問。
裴晰點頭,“嗯,看見了。”
還看得清清楚楚,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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