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晰一愣。
雖然那個勺子江承不會口,只是用來盛湯,但是用了的話,如果一會再用來給江承盛湯.....
裴晰總覺得有點怪。
但是轉念一想,朋友之間應該也不用顧及這麼多吧...
于是裴晰點頭道:“好,那我嘗一下。”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低頭抿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
李媽的手藝果然非同凡響,湯味不膻不膩,只有久燉出來的醇香。
只是因為考慮到江承上的傷,所以特意放了鹽,味道有些淡。
裴晰嘗完,把勺子放到一邊,跟江承說:“如果你介意的話,一會就不用勺子了,直接把湯倒出來就行。”說完,忽然想起什麼,環視一圈道,“要不我去洗一下…”
“沒關系,我...不介意。”江承垂眸打斷。
裴晰有些意外,本以為江承把屋子里收拾得這麼干凈整潔,大概多有些潔癖。
沒想到還不拘小節的。
熬骨頭湯很費時費力,裴晰知道江承自己肯定不會熬,也不會出去買,于是出聲道:“剩下的可都是你的,我今天的任務就是監督你把它們全喝干凈。”
江承一頓,看著認真的目,點頭說了句:“好。”
裴晰沒想到,江承看著瘦,飯量卻不小,到最后一碗湯居然真的喝了個底朝天。
喝完之后,江承站起來,拿起茶幾上的飯盒,對裴晰說:“我去把碗洗了。”
說完還不待裴晰拒絕,就拿著東西走到了廚房的水池邊。
裴晰直接跟了過去。
江承把碗放到池子里,然后挽起袖子,打開水龍頭,在洗碗布上上洗潔,打出泡沫,然后開始沿著餐盒邊緣慢慢刷洗。
他洗得很練,一看就是經常干這些活。
裴晰就靠在廚房的門框邊,靜靜看著他干活。
打量了一下廚房,油煙機和煤氣灶看起來都很老了,尤其是煤氣灶,還是老式的那種款式,現在很多人都不再用了。
不過雖然舊,但是卻很干凈,一看就是經常打掃,沒有積一層油煙。
裴晰輕聲問:“你平時在家都自己做飯麼?”
江承嘩嘩地沖著水,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偶爾,有時候忙,就在外面買著吃。”
裴晰點點頭,又問:“你廚藝怎麼樣?”
江承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認真思索,過了兩秒回答道:“不知道,只有我自己吃過,沒有別人評價過。”
裴晰聞言,莞爾一笑,“那以后誰能這麼幸運,當你的第一位食客?”
江承一怔,手上的作停了一下,然后開始沖洗餐盒上的泡沫。
嘩啦啦的水聲中,他低聲回答:“不知道。”
裴晰本就是隨口一問,聽到江承的回答,笑了下,然后嘆道:“我很佩服會做飯的人,每次在家看到李媽在廚房做飯,我都覺好厲害。”
“可惜自從我小時候煮粥了傷,裴致就再也不讓我進廚房了。”裴晰眼中升起一無奈的笑意,“我只要一進廚房,他就生氣。”
“傷?”江承皺眉,轉頭看著,關上了水龍頭。
裴晰擼起袖子,大大方方地給他展示上面的傷口,“你看,就是這里,現在還有一點點痕跡。”
皮潔白皙,上面確實有著一片不同于正常的疤痕印記。
江承眸暗了暗。
眉心皺著,表不算太好看。
裴晰看著他的模樣,忽然撲哧一聲笑了,說:“我發現你怎麼跟裴致一樣啊。”
江承一怔,“什麼?”
“每次我一提到這件事,裴致的臉就很差。”裴晰用手在虛空中圈了圈江承的臉,“你剛才的樣子,和他差不多。”
江承聞言,眉心松了一下,表卻還是不算放松。
裴晰笑了笑,說:“我現在都已經好啦,早就不疼了。”
看著江承,試圖在他上尋找一共鳴,帶著些許的抱怨開口:“我告訴你,裴致超級夸張的,他不僅不讓我進廚房做飯,連做蛋糕都不讓。”
江承卻忽然出聲:“裴致是對的。”
裴晰一怔。
沒想到江承居然會幫著裴致說話。
這可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江承看著,又溫聲開口:“你聽裴致的,反正你想吃的話,有人會給你做。”
裴晰抿了抿。
他倆居然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覺得江承和裴致都把當小孩子了。
裴晰正開口反駁,眼睛卻忽然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掉進了眼睛里,立馬下意識抬手去,江承卻忽然出聲:“別,可能是眼睫掉進去了。”
“你別。”他快速拿紙干了手,走到裴晰面前。
裴晰聽話不。
下一秒,江承手掌住了的頭。
然后他低下頭,對著的眼睛,輕輕地吹了幾下風。
兩人的距離太近,裴晰一時連眼睛都忘了眨。
清楚地看著江承間凸起的結,像一粒冰塊,覆在皮下面,上下輕輕地滾。
他兩只手扶著的頭,彎著腰,臉跟靠得那麼近,這姿勢,就好像是在......
裴晰心頭一跳,倉促地別開目,“好...好了,可能只是灰塵。”
清了清嗓子,只覺得耳畔不控制地發熱。
“那個...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裴晰了發熱的耳朵,拿起洗好的餐盒,裝在便當袋里,然后轉頭對江承說:“不用送我,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說完,朝他擺了擺手,沒有再看江承,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轉過的那一刻,裴晰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深呼了一口氣。
心臟不控制似的,撲通撲通,像是快要跳出來。
臉上熱得也好像是火在燒。
慌中,沒有看到,后,江承的耳尖已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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