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高鋅一腳掀翻面前的案幾，筆墨紙硯摔落一地。

“監正大人請息怒——”一名將士跪在地上，頭深埋著不敢看高鋅。

“息怒？你我如何息怒？”高鋅氣紅了臉。

他昨日深夜得到奏報，九尾狐妖帶著上百種從妖獄里逃出來的妖正朝著京城方向狂奔而來。

高鋅猛地轉，怒喝一聲：“傳我命令，即刻集結軍，上陣降妖！”

“是！”將士領命匆匆退下。

白羽笙啊白羽笙，十九年前與你一戰，今日總要有個了結！

汴京城外。

“九哥，我昨日已用了勾魂將城的百姓都疏散到安全的地方。”

白弈對白羽笙報道，面有憂。

“只是，對方有十萬士兵，我們的力量會不會太薄弱了一些？”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凌伊玦所擔憂的。

高鋅的妖軍有十萬之多，而他們的力量，不過一百余只妖。

簡直就是蜉蝣撼大樹。

白羽笙沉眉，“眼下只有背水一戰了。”

凌伊玦走到他旁與他并肩而立，握著了他的手。

“若是加上我們幾個，不知夠不夠呢？”

后傳來悉的聲音和馬蹄的奔襲聲。

凌伊玦轉頭，眼瞳一震，是渾嵬！

渾嵬騎著一匹黑的千里馬，他的旁有一男子騎著白的高頭大馬。

那名男子的眉眼之間充滿著野的氣息，一雙泛著點點綠的眸子讓凌伊玦想起了什麼。

“你是……李昊？”凌伊玦試探地問道。

“正是在下。”李昊頷首答道，“你還記得。”

白狼王！他終于變回人形了！

凌伊玦為李昊與渾嵬到高興。

“不好意思，你的禹珠，并沒有丟失，而是我走的。所以，這是我還你的禮。”

渾嵬一吹口哨，遠塵土飛揚，馬蹄聲震天，一隊人馬如疾風般席卷而來。

五萬氣勢如虹的西夏騎兵，站在原地等待李昊發號施令。

凌伊玦著渾嵬，心中涌著復雜的緒，但更多的是激。

“渾嵬，你怎麼會知道這一切的？”

“朝中有幾個西夏的探子是什麼很奇怪的事嗎？”渾嵬聳聳肩。

他的目轉向白羽笙，“這位就是你夢中一直念叨的阿笙吧。”

凌伊玦耳廓通紅：“大戰在即，這些有點的沒的就不要再提了。”

渾嵬哈哈一笑：“好，等打贏了這場仗，想怎麼聽你們的故事，我都奉陪到底。”

白羽笙牽看向渾嵬：“多謝你們能及時趕來。有你們在，我們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渾嵬擺擺手，“狐兄客氣了，我拿了凌伊玦的禹珠，自然要還些什麼。更何況，還有你這個讓伊玦念念不忘的人在，我怎麼能不來呢？”

“好了，別鬧了。”李昊在一旁輕聲說道，他的目掃過眾人，最后落在高鋅所在的高臺上，了。

“高鋅的妖傀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小心應對。渾嵬，你帶領一部分兵馬從左側進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白兄，你和凌姑娘帶領妖從正面突擊，直取高鋅。只要能擊敗他，這些妖傀士兵自然會失去控制。”

白羽笙聞言，微微點頭，目深邃，向遠方那約可見的汴京城廓。

此時，軍已迅速集結，鎧甲在下閃耀著冷冽的芒，戰馬嘶鳴，士氣高昂。

高鋅立于高臺之上，掃視著下方的十萬士兵。

士兵們的前，則站著二十六名降妖師。

只是那些降妖師的眼瞳皆是黑，不見一點眼白。

而那些士兵則是雙眼無神，眼仁蒙著一層厚厚的白翳。

高鋅雙手結印，霎時間狂風四起，飛沙走石。

一詭異而強大的能量自他涌出，環繞在他四周，形了一道道扭曲的符文，閃爍著幽。

他口中念念有詞，咒語在空中回，與風聲織一首詭異的樂章。

隨著咒語的加深，士兵們眼中的白翳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所牽引，開始緩緩轉，出一種非人的空。

高鋅的雙手猛地一展，那些環繞的符文如同活一般，化作點點芒，迅速滲進每一個士兵的。

士兵們的眼中突然發出詭異的綠，隨即又歸于平靜。

“給我上！”

高鋅朝著白羽笙所在的方向一指。

在降妖師們的控制下，十萬眼泛綠的士兵們，頃刻之間化形為半人半妖的怪。

有的化作了披厚重鎧甲、手持巨刃的狼頭人戰士；有的則變了擁有鷹翼與利爪的鷹首人手。

更有甚者，化作了擁有熊之力量與堅韌的熊首人巨，咆哮著，揮舞著巨大的熊掌，仿佛能撕裂一切阻礙。

白羽笙的眸一凜，幽藍的眸子中仿佛有星辰大海在涌。他

形一震，白霧騰起，九尾狐妖的形態在戰場上空赫然顯現。

九條幽藍的尾如同靈蛇般舞，散發出陣陣寒氣，將靠近的敵人一一凍結冰雕。

凌伊玦也不甘示弱，化出一雙巨大的玄鳥翅膀，施展了他心通與霍君璃的心意相連，帶領妖沖鋒陷陣。

戰場上，雙方陷了激烈的廝殺。風雷電、妖咆哮聲、士兵吶喊聲織在一起。

“大道至簡，萬法歸一！”

雙手結印，口中念咒鏗鏘有力。

上萬道金如緞帶般，纏住了妖變的士兵，并將其的妖傀凈化。

高鋅冷笑一聲，繼續運足四氣催妖變的士兵。

可在他調全的四氣之時，一道白的影如鬼魅般閃至他面前。

“死吧！”白弈怒喝一聲，一只鋒利的狐爪猛然掏向高鋅的心窩。

誰知高鋅反應極快，形一側，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白弈這致命一擊。

同時，他出一只手，如同鐵鉗般扼住了白弈的嚨，語氣森冷：

“小小狐妖，也敢與我為敵？”

白弈只覺嚨一陣劇痛，呼吸變得困難。

雙手握，指尖幾乎要刺破掌心，努力掙扎著，試圖擺高鋅的控制。

“我……我不會……屈服……”白弈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中出來的。

高鋅冷笑連連，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仿佛要將白弈的嚨碎。

“你的掙扎只會讓你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