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伊玦心中一凜，將玉石握在手中，璧殤又化了那只不起眼的竹簪發簪。

轉眼見周圍無人，又將竹簪發中。

凌伊玦朝著牛頭人倒下的方向走去，卻見那團黑霧散開，牛頭已消失不見，變了一個普通不過的男子，男子七竅流，樣貌甚是慘烈。

凌伊玦一驚，蹲下來探了探男子的鼻息，發現男子已經氣絕亡。

這景……

和在醉香樓害的那名逃兵方二蛋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男子難道也中了妖傀？

一陣寒意爬上凌伊玦的脊背，意識到眼前的況遠比想象中復雜。

出手在男子的裳里翻找，出了一張份文碟，上面赫然寫著：汴京西三軍，什長，陳杭。

又是西三軍！

凌伊玦眉眼一沉，這其中定有！

“讓開！讓開！”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來。

一名將士領著四五名士兵走到尸前，作迅速地用一塊黑布把尸包裹起來，匆匆抬走。

凌伊玦向那些正忙著理現場的士兵，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冷漠與例行公事般的機械，仿佛對這樣的死亡已經習以為常。

“等等！”

凌伊玦的聲音在喧囂中顯得格外清晰，快步走到那名領頭的將領面前，將文碟展示給他看。

“這位什長陳杭的死，你們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將領接過文碟，連看也不看一眼就撕得碎，“沒什麼好解釋的，他不過是因為被妖附而已。”

“我是一名降妖師。”凌伊玦直視將領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陳杭的死并非簡單的妖附。他上的妖氣，與我之前遇到的一起案件有著驚人的相似之。”

將領聞言，臉微變，但隨即又恢復了鎮定：“不過是巧合罷了。”

“巧合？”

凌伊玦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近一步，目如炬。

“若真是巧合，為何只有西三軍中出現了類似的死亡事件？難道這些士兵的命，在你們眼中就如此微不足道，可以輕易用‘巧合’二字來搪塞嗎？”

“這不是你應該管的！”那將士惡狠狠地呵斥道：“我說了，此事就是妖所為！”

將士給凌伊玦撂下一個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轉上馬疾馳而去。

……

子時。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一名黑人敏捷地翻進大理寺院。

黑人輕巧地避過巡邏守衛的視線，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存放重要案卷的地方——卷宗庫。

卷宗庫的大門前，黑人從懷中取出一枚長針，緩緩鎖孔，發出細微卻清晰的“咔嚓”聲。

門軸緩緩轉，一陳舊的書卷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淡淡的霉味。

黑人借著窗欞過的微弱月，開始在堆積如山的案卷中尋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黑人的額上冒出些許薄汗來，要找一本十九年前的小縣城的卷宗，宛如大海撈針。

終于，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卷宗，封面上用朱紅寫著“思塘縣奇案”五個大字。

黑人小心翼翼地打開卷宗，翻找到有關思塘縣縣令寧如歸之案的那一頁。

里面的容讓瞬間屏住了呼吸。每一頁都詳細記錄了寧如歸的生平、死因調查以及各方證詞。

但越是深閱讀，越是覺得事遠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卷宗中約出一些被刻意瞞的線索，似乎有人在背后縱著一切，企圖掩蓋真相。

正當黑人沉浸在卷宗中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室的寧靜。

黑人迅速將卷宗藏回原位，并借著書架的掩護，躲藏了起來。屏住呼吸，靜觀其變。

“大人，今日西三軍那邊又出事了。”是一名男子的聲音。

“這已經是第幾回了？”另一個男聲響起，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個月已經是第七回了。”

男子沉默了半晌，“還是和上幾回一樣的況？”

“是的，大人。那士兵在失控前曾有過神癲狂的癥狀，之后便開始出現異常行為。只不過，這一次的異常更為奇特，那士兵直接變了半人半的模樣。”

“半人半？”威嚴的男聲出明顯的震驚與不解，“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立即查明原因。此事是否有目擊者？”

“有的，大人。那士兵變半后，周圍的百姓全跑了。只有一位據說是降妖師的子將那變為半的士兵降伏了。”

“立刻封鎖消息，此事不得外泄，以免引起恐慌。同時，派遣最銳的探子與醫者前往西三軍營地，務必找到發此異變的源。無論是妖作祟，還是人為的謀，都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遵命，大人。是否要將那降妖師召來？關于那士兵變為半之事，或許能提供關鍵線索。”

“確實，將那降妖師召來是當務之急。同時，讓協助我們調查此事。但務必謹慎行事，確保的到來不會引起更大的波瀾。”

“遵命，小的這就去辦。”

窗外再沒了聲音。

黑人扯下被汗水浸的面罩，出一張清麗俗的面龐，一雙蒼白如紙。

抬手輕口，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因疼痛而略顯急促的呼吸。今晨被牛頭人撞擊的地方愈發疼痛，若是那兩人再多聊一會兒，只怕自己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