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簡寧倒在床邊，人已經休克過去。

柯昱聞聲急忙沖進了臥室，看到地上的梁簡寧，趕上去查看狀況。

“晚晚，先救護車！”

柯昱把梁簡寧扶起來背在肩上，快步往門外走。

梁晚意打了120，匆忙拿上梁簡寧的證件和手機，跟在柯昱后出了門。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車里，醫護人員先對梁簡寧做了吸氧和急救。

梁晚意手握著梁簡寧的，在一旁無聲落著淚。

陷自責。

不該生氣這兩天不回家的。

畢竟是的媽，是最親的親人，罵就罵吧……只要媽媽沒事……

媽媽只是生病了，媽媽不是故意說那些傷人的話的……應該更多地理解媽媽的……

從小到大，們母倆每次吵完架，梁簡寧總會出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梁晚意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這麼湊巧。

車禍，跳窗，從樓梯摔下來，吃錯藥……

所以柯昱才會這麼張直接趕過來。

梁晚意覺得是自己過于任導致的，又開始了自我懷疑和否定。

都是不好，只知道傷害媽媽......

“媽，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柯昱輕拍著梁晚意的肩膀，“晚晚，別哭，會沒事的。”

梁晚意哽咽著，“……什麼時候有高了......”

“我也是前天才知道，而且......”柯昱怕過于傷心沒繼續說了。

到了醫院，推床被推進急救室，梁晚意木訥地在急救室外的椅子坐下來，帶著淚痕的臉蒼白。

走道的冷風吹來，梁晚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了子。

今天大降溫，梁晚意只穿了單薄的一件，本來就冒了，現在凍的角發紫。

柯昱下西裝外套披在肩上，又在邊上的位置坐下來。

梁晚意本想拒絕，但到西裝外套帶來的溫度，又沒開口了，實在太冷了。

柯昱靜靜地在旁邊陪著，看到走道盡頭有自助販賣機，過去掃碼買了牛和面包。

“吃點吧，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梁晚意沒矯，直接接過，拆開包裝袋啃著面包片。

心平靜下來許多，“你先回去忙吧，晚點我讓喬宇天和羅琦來陪我就行。”

柯昱今天本來要飛皖城出差的，臨時又把行程改了。

“沒事，我跟你一起等。”

“不用......”

“梁簡寧的家屬在嗎？”急救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梁晚意趕起，“我在，我是。”

“病人已經恢復意識了，但畢竟剛做過心臟搭建手，還沒有穩定下來......”

后面的話梁晚意已經聽不清了。

“醫生，你說我媽剛做過心臟搭建手？”

“對啊，你不是的家屬嗎？你不知道？”

“我......”

柯昱握住梁晚意的手腕輕輕了，示意先別糾結這個問題，“那現在是留院觀察還是？”

“病人已經降下來了，應該是沒有休息好加上心緒不寧導致的上升，加上剛做過大型手還沒恢復過來，所以休克了，現在還需要在急診室觀察半個小時，半小時后沒突發狀況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你們繼續在外面等會兒吧。”

“好。”

柯昱把愣在那兒的梁晚意拉到椅子邊坐下，“沒事了就好，別太擔心了。”

“我媽做了這麼大的手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我竟然還跟吵架，我真的......”

“晚晚，這不是你的錯，梁老師沒告訴你。”

梁晚意覺得痛苦，“為什麼不告訴我？柯昱，是不是從不把我當親生兒來看待，連這樣的事都不告訴我......”

“梁老師理事的方式有很多不對，但心一直是你的，不告訴你應該是怕你擔心。”

梁晚意自暴自棄地搖頭，“都是我不好，我和吵架，我又不回家......我把剛做完手的一個人丟在家里......”

一時間哭的梨花帶雨，眼里的在一點點暗下。

柯昱仿佛又看到了十五六歲的，那時候父母的關系達到了冰點，柯昱經常在家門外看到無助失落的梁晚意。

穿著高中的校服，扎著高高的馬尾辮，在那棵院子里的梧桐樹下聽著母親嘶吼。

柯昱就會進到小院里，暫時地把帶離那個家。

帶去散步，或者是吃夜宵。

如果他父母一整晚都在吵，柯昱還會把帶到自己的家里睡。

他和梁晚意的關系，就是在那兩年親近起來的，也是那時候開始，梁晚意對他產生了依賴。

柯昱安靜地著肩膀抖的梁晚意，心臟也跟著疼，他已經好幾年沒看到這樣的梁晚意了，尤其是出國以后，他和梁晚意幾乎朝夕相，梁簡寧又獨自在澳大利亞居住，母倆不見面就沒什麼矛盾，后來梁晚意的格也眼可見地開朗了許多。

現在又回到了年時期的模樣，無助，自責，自我懷疑。

眼前的人還在說著......

“柯昱，我是的，你比任何都知道，我很，真的......”

“可是，我跟相，我也很痛苦。”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以為遠離，我和都會好些......”

“但總是會出各種各樣的意外......”

“到底為什麼，是不是我真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

柯昱抬手輕的肩頭，“不會，只是上這麼說，既然把你生下來，肯定是你的，只是不會表達，不知道怎麼去......”

“柯昱，你知道嗎？跟我說了......說你當年是要跟我表白的......”

柯昱心臟莫名，“晚晚……”

“明明知道我那個時候那麼喜歡你，明知道我把你當做我這輩子的救命稻草，卻還要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要求你不許跟我在一起！”

“剝奪了我太多太多本該有的快樂，不讓我爸過多親近我，也不讓你跟我在一起，所有對我好的人都要攆走！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可我真的很很，柯昱.......你知道嗎......可呢，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混的已經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了……

心疼媽媽同時又痛恨的媽媽，可現在誰又來心疼心疼自己呢……

纖弱的子在了一起，肩膀因為哭泣著，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一般。

“我知道......”柯昱將推進懷里，用從小到大的溫包裹著，溫暖的手掌覆在的頭頂輕輕，“晚晚，我知道，不哭了，我陪著你。”

久違的被的覺席卷而來，梁晚意卻不敢停留，趕從柯昱懷里撤出來，慌地抬手抹掉淚，強自己冷靜下來。

怕再任由自己的緒跌落下去，會重新墜柯昱的懸崖。

不能這樣，不該這樣……

這一刻心里涌上來的空虛足以讓窒息，好想給霍庭洲打電話，好想霍庭洲在邊……霍庭洲給安全的懷抱……可霍庭洲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柯昱抬手要去幫抹淚，梁晚意警覺地往后躲了躲，抖著哭音，“柯昱，今天謝謝你，我媽既然已經沒事了，你就早點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不急，等梁老師觀察完轉到普通病房后我再走。”

梁晚意搖搖頭，“柯昱，去你該去的地方，這里你不該來的，但今天還是很謝謝你。”

“晚晚，你現在這樣我能放心嗎？你也知道了，我其實也喜歡你，當年......”

“柯昱。”梁晚意閉了閉眼，很害怕他繼續說下去，“都過去了。”

“不，沒有過去......”

“柯昱，你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們，向前看吧。”

梁晚意不愿故事重提，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晚晚，我什麼事都可以聽你，唯獨放棄你這件事......我做不到。”

“我等了你10年了，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