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經年的電話沒有打通。
響鈴半分鐘,系統自掛斷了電話。他再次撥過去,依然無人接通。正準備打第四個,宋瓷的微信彈了出來,說:“別多想,我和傅律師就是主顧關系。”
怎麼能不多想?
傅庭川臭名遠昭,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場浪子,連傅父都管不住他!宋瓷又當著他陸經年的面接了他的玫瑰花,跟他走了,如今又聽見那句曖昧的語音,誰能不多想?
車廂里。
陸經年死死地握著手機,寒的眸盯著手機屏幕上宋瓷發來的那短短幾個字,心里愈發憋悶。很窩火,又有種難以形容的煩躁。
他敲字回了的信息:“你在哪?地址發給我。”
宋瓷回:“我和傅庭川在正規餐廳吃個飯你也要斤斤計較?你當初跟韓時柒去參加同學聚會,當著你們那些老同學的面兩人接吻我都沒說什麼,你也忒小心眼了陸經年。”
看到這段話。
陸經年憋在口的火氣下去了許多,人做了背信棄義的事,做了對不起妻子的事,往事重提就會顯得格外心虛。
他記得那天的同學聚會。
大家都喝多了。
言語間談及上學那會兒的事,他記起了許多與韓時柒的校園歲月,又想著自己聽從宋瓷的話即將要把韓時柒送出國,所以在韓時柒吻上來的時候,他就沒第一時間推開。
如果當時能知道,一個韓時柒會搞得他幸福的家庭如此支離破碎,讓他失去了他最的妻子以及那還未出生的孩子,陸經年斷然不會跟多糾纏。
“阿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傅庭川不是好人,想讓你離他遠一點。至于南的謀殺案子,我會為你請最好的律師團隊,一定讓牢底坐穿。”
“阿瓷,我求你了,別跟傅庭川接行嗎?”
兩條信息發出去,遲遲沒有得到回復。陸經年盯著屏幕,都快將聊天界面盯出個窟窿,他覺自己要瘋了!
阿瓷好不容易回來了。
再次回到他邊。
日子本來可以很平順地過下去,忽然殺出來一個傅庭川!這廝近些年還一直跟他不對付,這次找上宋瓷,估計也是為了跟他抬杠!
陸經年給許特助撥了電話,吩咐道:“你聯系警察局的人立馬查南氏大廈周圍的監控,定位傅庭川的車,把他最后停車的地點發給我。”
-
暮降臨大地。
京城逐漸被霓虹燈點亮。
從沁園春·中餐廳出來,傅庭川開車送宋瓷到小區樓下。抱著那束紅玫瑰下了車,隔著副駕駛座的車窗,傅庭川沖笑:“那人一直跟著你,小心他打你。”
宋瓷:“那不正好,你又能多接一單賺錢。”
傅庭川:“所以我說你還是跟我比較好,雖然我不專,但我對每一任都很好。我脾氣好且心,語氣重的話半句都不會說。”
宋瓷沒理他,只說:“先走了。”
看著轉進小區的背影,傅庭川收起了戲謔的笑容。他盯著數秒鐘,才升起窗戶驅車離開。真的跟已故的宋瓷有點像,尤其是格,說話的調調,一板一板的,喜歡懟人,吃不得半點虧。
這樣的格好。
不讓自己吃虧就不會欺負。
……
高檔小區的業都是很負責的。
宋瓷進了門,保安亭的員工就熱忱喊了:“南小姐,有位先生十分鐘前進了小區,登記了您家的門牌號,說是您的朋友。”
宋瓷進了大堂。
大平層別墅都是電梯戶的設計,走出電梯就抵達了玄關,站在家門口陸經年的影映眼簾。在中餐廳吃飯的時候他就在,只是沒現,一直在餐廳里坐著。和傅庭川吃完飯去江邊散步,他也跟著去了。
宋瓷徐徐往前走,路過他,走至房門口。陸經年跟了上來,他比高一截,站在后低著頭就像一只沒神的犬,他說:“阿瓷,你改碼了?”
他輸了他們倆在一起八年共用的那個’171717‘的碼。
顯示碼錯誤。
他又輸兩人結婚紀念日的數字,也錯誤。
連續錯了三回,碼鎖鎖定了,需要五分鐘后才能再次輸。
宋瓷按了六個數字,門’滴‘地響了一聲開了。這串數字陸經年很陌生,仔細回想也沒想到跟什麼有關,也不是的生日。
宋瓷拉開門,走進去的時候余瞥了他一眼,聲音不冷不熱:“新聞上說你時常懷念已故的亡妻,你難道不悉我的忌日嗎?”
聞言。
陸經年失語片刻,臉都白了兩分。
那六位數的門鎖碼的確就是去年車禍死亡的日子,是的忌日。陸經年張了張想說什麼,話語卻哽在嚨上吐不出來。
他走在宋瓷后方進了門。
這棟別墅他不是第一次來,先前來送過幾次花和禮,也來這里接過去吃飯,可是這屋子里依然沒有他穿的男士拖鞋,沒有給他準備。
陸經年忽然記起曾經的一些事。
公司做起來賺了錢,他們倆買了蓉園那套新房。家里的每一個小件都是兩人一起置辦的,包括日常穿的拖鞋。他們去超市,他推著購車走在旁,看著站在那一整面墻不同種類的拖鞋前挑選,選一會兒就轉問他好不好看。
那時笑容很甜很。
家里的玄關也永遠擺著兩雙款的男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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