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夜晚。
連著幾日下大雪,蓉園院子里的金桂樹垮了幾棵。
窗外冷風陣陣。
一窗之隔的室暖氣融融,玻璃上倒映著一雙人織的影,陸經年的作帶著極強的攻擊,宋瓷有些承不住。纖細的胳膊攀上男人聳立的肩胛,回應著對方熱烈的吻。
陸經年是個儒雅的人。
格溫和。
八年前兩人初次相遇,他給的第一覺就是斯文優雅的,像極了老照片里舊京派時期的貴族公子哥。結婚五年,他對一如既往的溫,半句重話都不舍得對說。
親事上是個例外。
尤其是今晚這個日子,1月17號,他和的結婚紀念日。陸經年格外不同,力氣也大,每一下都像是要把碎了往里嵌。宋瓷最后是累暈過去的,意識消散前夕,還聽見他伏在耳旁癡癡呢喃著他給的稱。
十七。
十七。
一遍又一遍,仿佛這個名字已經被他刻靈魂深,是他心底的摯。
……
宋瓷醒來是一個小時后。
抱著被子坐起,烏黑的秀發伴隨著的作慵懶地耷在后背,有幾縷在瓷白的脖頸。垂眸看了眼上更換的干凈睡,陸經年很細心,事后會抱著去洗澡,再擁著睡,無論何時宋瓷睜眼,都可以第一時間看見他。
此刻臥室里沒有他的影。
宋瓷環顧四周,正準備掀開被子下床,臺的門這時被打開了,刺骨的冷風隨著陸經年一塊兒進了門,那風毫無征兆地撲在宋瓷上,半分準備的機會都沒給,就把凍得打了個寒。
陸經年連忙把門關嚴實。
一邊快步往大床方向走,一邊把屋的暖氣調高了幾度。宋瓷最怕冷了,的心愿就是去南方沿海的城市定居,過溫暖舒適的日子。為了幫他創業,兩人就留在了京城,每年冬天都是最難捱的時期。
陸經年在床邊坐下,待上的寒氣散去,才手去抱妻子,他了的發頂,寵溺哄道:“對不起老婆,凍著你了。”
宋瓷依偎在他懷里。
隔著不厚不薄的款睡袍,能聽見他沉穩的心跳聲。永遠都記得他和告白的日子,他裹著明的,帶著一顆真心站在面前,說:“宋瓷,今天以后我的心臟是為你跳的。”
這些年他確實做到了。
專一又忠誠。
就算現在他已經是家十幾億的陸氏珠寶企業的總裁,迎來送往的應酬數不勝數,卻還是會準時回家,節假日早早為準備好驚喜禮,凡是多看一眼的東西,他都會費盡心思去買來,高高捧起送給。
大家都說陸總是上流圈子里一清流。
沒見過比他更老婆的。
宋瓷也是這麼覺得的。
“老婆,我得出去一趟,東剛給我打電話,說公司有點急事。”陸經年忽然開口。
“十點多鐘了。”宋瓷從他懷里離開。
“嗯,所以今晚我不回家了,理完公司的事我就在辦公室將就一晚,明早回來陪你吃早餐。這個,結婚紀念日禮。”
他說著,不知從哪拿出個絨盒。
打開蓋子。
一枚式寶石方鉆的戒指映宋瓷眼簾,怔了半拍,這個戒指上個月出現在京城酒莊的拍賣會上,中意它,但被點天燈的王太太搶先了一步。
臨近年關,公司事本來就多,一想到陸經年還要出為數不多的空閑時間去弄這枚戒指,宋瓷眼眶潤了:“經年——”
“就是多參加了幾個酒局,王總夫婦就把這枚戒指讓給我了,不是什麼大事。”陸經年了鬢角的碎發,語氣極盡溫:“只要你喜歡的,我都會找來送給你,因為十七是我最的人呢。”
陸經年離開了蓉園。
宋瓷站在窗前目送丈夫車子走遠,消失在林蔭道盡頭,才收回視線,折返回大床,進暖和的被褥里。畏寒,每年京城冬,陸經年無論多忙夜里都會回家,抱著睡覺。
今年也是太忙了。
他事業正值上升期,公司發展得好,宋瓷能理解。
宋瓷翻了幾個也沒能睡著,再度坐了起來,手拾起床頭柜上的黑絨盒,打開蓋子,捧著這只鉆戒指,拍攝了幾十張不同角度的照片,在背,即便臉上被打上了影,也難掩眸中的喜悅。
挑了一張最好看的照片,發了朋友圈,配文是:“五周年結婚紀念日。”
一瞬間的功夫。
漫天的祝福涌手機。
全都是祝和陸經年百年好合,幸福長久的。只有一條突兀的評論,是好友溫千:“人比人氣死人啦!你在家里點著蠟燭吃著結婚紀念日蛋糕,我在醫院做牛馬。”
宋瓷點進與好友的聊天框,敲字問:“你今天不是休假嗎?”
溫千:“半小時前送了個孕婦來醫院,況危急要做保胎手。聽說這個人是京城某位大老板的人,院長就把婦科和產科所有的醫生都召了回去,連我這個休假的都不放過。阿瓷你說,是哪位大老板這麼聲勢浩大的?”
宋瓷:“不清楚。”
宋瓷又說:“不管是哪家企業的老板,他很這對母子,就會格外張。”
手機另一端。
溫千倚在墻壁上正打著字,信息還沒發出去,就聽見遠有護士喊:“病人家屬過來了嗎?”
“來了,剛進醫院。”
對話傳耳廓的那瞬間,溫千本能抬頭,走廊的盡頭電梯門打開,一道悉的影映眼簾。在看見陸經年那刻,溫千整個人都僵直了。定睛許久,直至看見陸經年擔憂地跑到護士長跟前,拿起筆在風險單上簽了字。
護士問他和病人的關系,他回答說:“我是老公。”
模樣是他。
聲音也是他。
這一刻,溫千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急救室外的男人就是陸經年。緩緩低頭,看向手機屏幕中的聊天界面,宋瓷又發來了新消息,問:“我和經年備孕半年多了,還是沒懷上,我需要額外吃點什麼來助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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