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難得有失去耐心的時候,忍不住溢出一聲冷笑。
要說皇帝懦弱吧,他還敢虎口拔須,要說他勇敢吧,面對北尉給個甜頭便想偃旗息鼓。
“殺了褚嘯崖,不等北尉上貢,就先給他們送去一份大禮是嗎?”謝瀾安忽然想撬開皇帝的腦子,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皇帝難道以為,之所以忍褚嘯崖,是因為殺不得他一人嗎?
“褚嘯崖可以殺,然後呢,我朝哪位將軍比他驍勇?剩下十萬北府軍誰能羈縻?陛下不會以為你一聲令下,這些被褚嘯崖一手帶起來的將士,就會乖乖接朝廷的接管吧?南朝的北府,便如北朝的六鎮,一旦無主,立刻會自立叛朝,屆時天下就會星散大!”
“世道難道一定會照著你的說法發展?”陳勍眼眶倏爾一紅,他的這份驕傲,可眼下,陳勍被這份他永遠也參不的驕傲刺痛了,“謝含靈,難道你是此世的神靈嗎?!”
謝瀾安在這一刻,眼神奇異地亮了亮。
空的大殿不知從何鑽進一縷風。陳勍說完之後便後悔了,他忽然有些害怕對上謝瀾安那雙冶亮的眼眸,害怕聽回答。可是不等他阻止,謝瀾安已冷漠地轉過。
在轉的同時開口:“如果陛下執意和談,我可以是。”
可以做主宰這個王朝的神。
陳勍心頭掠過一異樣,他下意識松開帝冕,捉住子冰涼的袖。
“朕……可以聽你的,不殺褚嘯崖,但是……”落地的朝冠發出碎玉之聲,陳勍急于從不安的心抓住些有分量的許諾來留住,終于,他靈一現,“你便嫁給朕。”
謝瀾安驟然回頭,目鋒利。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朕,朕可以不你……”陳勍蒼白的臉褪回到一個清孱的十八歲年,誠懇而脆弱,眼神卻期冀地亮了起來,“只要你願意做朕的皇後,不嫁與別人。你不必怕自己地位不穩,綰妃即將誕子,孩子一生下來,朕便將他放在你膝下教養,讓他認你為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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