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聽罷來龍去脈,笑意斂了些,“青州那檔子事還沒了結,廷尉正愁沒法審人,這頭蠢豹就送上門來了。”
“要殺他,一刀的事。”胤奚腰間的軍牌子沒摘,一路暢行無阻,夜遮住了不相幹的注目,馬過長樂橋,又過小長幹裏,他間的熱氣呵在謝瀾安耳朵邊,讓背脊有些麻。
謝瀾安地了下肩,胤奚不知為何便笑了一聲。“不過現在殺了豹崽子,大司馬必大鬧金陵,會影響郎籌劃的策試。待大試落定,從老的上手,北府不見得就是鐵板一塊。”
在謝瀾安看不見的地方,笑著的胤奚眼裏摻進一狠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謝瀾安聽著那低冷的語氣,踏實地往後一靠,道:“青州戰中,褚盤表現不俗,他作風不似褚嘯崖,與父兄也并不和睦。你想在他上打主意……怎麽要出城?”
胤奚的神下來,籠著溫的郎怎麽樣也聞不夠,噥聲說:“郎知我。”
他一氣兒策馬馳向城西,遠離城坊的喧囂,來到記憶中景致清幽的一片山坡。
他從前生計艱難時,經常來這伐薪汲水,晴夜時,能看到山底清澗映著月,宛如一條小巧的銀河。
胤奚在山頭勒停了馬,從袖中出兩枝平的楓葉,晃到謝瀾安眼前。
“這一趟來去急促,沒法給郎好好挑件禮,這是靈璧的楓葉,收時還沾著珠,聊贈與你。”
記得郎一直想去江淮更北,那他便將北地的秋帶回來給他看。
謝瀾安接過楓葉,放在鼻尖嗅了嗅,莞爾一笑。
隨即,形一僵。
胤奚察覺到了,連忙問:“不喜歡嗎?”
謝瀾安呼吸停窒了一下才恢複如常,不是不喜歡,而是方才只顧聽胤奚說話,此時才認出這個地方,正是前世跳崖的落星澗。
冥冥之中,胤奚竟將帶到了落星澗……
一雙有力的手忽然掌住腰側,向上提起,胤奚把謝瀾安在鞍上掉轉個,令面朝自己,矮著頭尋覷臉,聲音低了一分:“郎是冷了還是生氣了?怪我敷衍你,還是怪我回來晚了?”
謝瀾安方才只是覺得過于巧合,仿佛有什麽天意指引一般,倒不覺得有多忌諱。
此時兩人膝蓋抵著膝蓋,樣子好像比這裏是落星澗更奇怪。
借著幽微的線,對上胤奚那雙亮晶晶的眸子,謝瀾安角微,卻故作凝重地皺眉:“唔,你上有點……臭。”
胤奚如遭晴天霹靂,險些跳下馬去。
郎覺得他臭……這可是比生氣更嚴重的事啊!
胤奚慌了一霎才反應過來,他雖連日奔波,又兼廝殺,可進城前他特意在驛舍停留了半個時辰,就是為了將自己好好清洗幹淨,怕在郎面前儀容不修。
餘見郎悠哉哉轉著楓枝,無聲忍笑,可不就是在逗他玩嗎?
胤奚一下子抱住謝瀾安,欺上瓣,含混不清道:“郎再品品……我哪裏臭了?”
座下的馬兒仿佛也不了主人撒,無奈地蹭前蹄。謝瀾安沒有胤奚騎穩,子晃,下意識揪他的襟。
無意識輕張的檀,便被胤奚更深的掠,甜滋滋的津在口中融。
甚至溢了一點出來,掛在水潤的角。
胤奚看見,脈賁張。
“郎,”他低頭去,滾燙的溫像一只火爐,小聲說,“你,你閉上眼好不好?”
“為什麽閉上眼?”謝瀾安臉頰上發熱,偏要直視他,“方便你做壞事嗎?”
胤奚短促地笑了一聲,竟然回了聲“對”,隨即再次吻上他朝思暮想的桃花源。只是這一次,他順流而下,沿著謝瀾安致的頷頸,輕咬耳垂,吻過鎖骨再向下,來到玉峰之前,睫看一眼。
隔張覆了上去。
謝瀾安陡然仰頸,將上繃一張反向的弓,也將自己更不設防地送進了貪狼裏:“混——”
山坡下綽綽響起幾聲馬兒噴鼻聲,在靜夜裏格外明顯,那是暗中守著謝瀾安的衛。
謝瀾安及時收住了聲,怕和胤奚的靜也一樣明顯。可擋不住上異樣的,在馬鞍上不開,咬吞回聲音,又不吐不快:“……早想犯壞了吧胤阿奴!”
胤奚爽朗大笑出聲,悶著頭咕噥了句什麽,再次用舌卷襲客,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吃綾紗繡寶相的。
這樣莽撞而不避忌的胤奚,像個真正的頭小子,渾上下每一個孔都冒著熱騰騰的鮮活氣與昭然若揭的占有心。
謝瀾安約察覺到,胤奚心底的那份高興,不止是因為靈璧破賊,更因他確信自己有了殺褚豹的能力。
能踩著褚豹登高一步,就意味著拿到了與褚大司馬對視的資格。
這讓胤奚宛如掙了錮周的一層泥痂,整個人都煥發著意氣風發。
他倒是高興了,謝瀾安口齒發黏,往下瞟一眼都覺不統。
難堪地閉起眼:“你是個混賬,我不跟你鬧了……別、別咬……”
胤奚躬箍著瀾安的腰,這回聽清了胤奚滿足的喟嘆:“多謝郎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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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