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口才確是了得,見張三瀾一死,便將所有過錯都推到死人上了。
對方不等謝瀾安陣,主釋放員,是沒想和朝廷。雙方都心知肚明,謝瀾安想在這片地界推行土斷核籍,確實需要一定的武力鎮監督。
萬斯春等人的前例已經看見了,單憑幾個文下江南,就會出這樣吃暗虧的事。郡縣衙與士族姻親表裏,謝瀾安信不過,也不舍得讓阮家出頭八面豎敵,更不可能三年五載地耗在這裏全程監督。
——若有坐鎮一方的地頭蛇供驅使,自然再好不過。
浮玉山正是看準這一點,才敢迤迤然來與談條件。
對方所求,謝瀾安多也能猜測到。員放了,張三瀾死了,太湖勢力最大的山越帥等于和本地士族劃清了界限。他們想徹底離士族的鉗制,最好莫過于過朝廷的明路,由匪民轉為良人。
可是前腳借我之手殺人,我的人傷口還在流,你後腳就來與我說易?
當我是好哄的孩子,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嗎?
謝瀾安淡漠地笑笑:“衰奴怎麽看?”
胤奚一直側守如山,郎一個眼神,他便心領神會,催馬輕出,漆冷的眸子定在百裏荻上。
“閣下算盤打得好,再上趟山,再被你們圍一回?憑他何人,也不配讓我主子去見,合該他來拜我主上!”
百裏荻形輕震,只見銀鞍白馬上的子滿意一笑,手臂儇揚,朝霞灑在,恍若披上一層浮的金縷。
軍甲俯首,只聽下達命令:“全軍紮營,就地設帳。把姓張的腦袋帶回去,給你們大當家過過眼,我等他半個時辰。過時不來——”
謝瀾安目落在自縛為質的百裏荻上,“我再送一顆大好頭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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