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進藏的路線,高教練不放心,想要陪同,但被蕙芝姐拒絕了。臨到這種時候,信任的只謝欺花一個。
謝欺花聯系到進藏的朋友,是個姓彭的司機,年齡不大,但經驗富。
蕙芝姐坐在貨車的休息間里。
始終抱著老張的骨灰罐子。
搖搖晃晃的旅途,從都為起點,走川藏南線318進去。蕙芝姐想帶著老張重新走這一遭,要回到的家鄉去,告知的族人們,他,同時痛斥那些當初把拋棄掉的家人。
“他們不配得到他的好!”
干涸的眼眶又淌出淚。
比更持久的是恨意。
織起來的,是人生。
蕙芝要解開的,其實是自己的心結。謝欺花權當旅游了,路上也遇到很多新奇的人和事。到了拉孜縣的某個小村莊,蕙芝抱著骨灰罐子下了車。
謝欺花跟司機一人拎一鋼。
如果道理講不通。
他們還略懂些拳腳功夫。
出人意料,流的過程很順暢。蕙芝的家人告訴,這麼多年他們虧欠于。老張給他們的錢,他們都留著,誰也不敢花。這筆錢如今重新回到了蕙芝手中,攥著信封,泣不聲。
要如何釋然。多年的舊恨,像細沙堆積而出的懸塔,卻在寂寥的山風里無聲坍塌。這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句道歉的事,可當初的蕙芝害怕極了,忘不了從隔壁村里逃回來的那個夜晚。
天是黑的,夜是墜重的,星子白得像娃娃的臉蛋。只有蕙芝是怕的,在無人的山崗里哭泣。逃回了家里,可次日一早,家人們見到,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招呼去吃早飯。
恨他們!如果他們承認了打算把送走,絕無半點哀怨,本來在家里也得不到幾分!可他們不,他們還像親人那樣同相,外表無恙,里卻已經變質、腐爛、流膿了。
做完這些就該返程了。
已經臨近下一個年關。
返程的過程中,經歷了一些意外。
車到塘熄了火,怎麼也點不著。
天已經很暗了,彭子下車去看,看不出個所以然,打電話給他師傅。謝欺花嫌呆在車里太悶了,下來跺著腳煙。怎麼辦怎麼辦,彭子說況不太好,要麼只能等明天救援隊來拖。
“要在這荒郊野嶺過夜?這麼冷?”
彭子擔心的是:“我怕氧氣不夠。”
了兩支煙,還是一籌莫展。謝欺花突然想到蕙芝姐并不好,對著車上吼了兩嗓子,一點回音都沒有。
彭子嚇了一跳,趕去查看,車里空間太狹小了,蕙芝不能待在里面的。
謝欺花和彭子一起把扶下來。
就在這個過程中,骨灰罐手。
蕙芝竟是一瞬間驚醒了!
出手:“……張棟!”
罐子摔在地上,砰的一聲響。
謝欺花連忙蹲下去掩骨灰。
可來不及了,一陣大風刮過。
細白的塵如朝拜、往天去。
往天去。
……
只留下王蕙芝惶然地流著熱淚。
失了力氣,跌到謝欺花懷中。
倏然,老舊的發機發陣陣轟鳴。
車,彭子擰著車鑰匙,滿臉訝異。
火點上了。
第62章 生同衾
葬禮過后, 李盡藍就回北京了。
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并無其他。
他本來就是孤僻的人,自從上次的計劃被巫染搞砸后,他不會給合作伙伴任何的好臉看。巫染自己也知道, 用的話來說就是———“在公司里到李總, 大家都把幫子夾!”
惹到李盡藍的人自會倒霉。
李盡藍把宣傳冊甩在桌上。
“為什麼?這個技點他們有嗎?”他平靜訓斥,“搞清楚沒有?是你沒腦子還是你手下的人沒腦子?”
宣傳部的劉部額頭冒汗。
“過不了, 回去重新寫。”
出了辦公室,劉部的幫子才松懈下來。但迎面而來的人又讓他神經繃。巫染夾著一份文件給人打電話, 從言辭能辨認出是要事。他給這位年輕的高層讓路,訝異瞥他一眼。
“李總沒訓你?”
“……訓完了。”
巫染沒有多問了, 把文件送進李盡藍的辦公室:“這是去年和霍展集團合作研發的無人駕駛網約車最新試點況。如果順利, 接下來就在武漢等二十多個城市試點,這是試點名單。”
“年后我還會在武漢待一陣子。”
“正好,華中的移通訊展……”
“發過來。參展的信息和憑證。”
“好。還有國總部要去一趟。”
“除年度會議, 還有什麼新況?”
巫染附過, 對李盡藍耳語了幾句。
李盡藍:“讓他們斗得頭破流。”
“臨到要放權的時候, 就是這樣。”巫染聳了聳肩,“我們還是……?”
“還是。”李盡藍并不急于求。
巫染微微一笑, 頷首, 轉離去。
“哦,對了。”巫染停頓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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