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葵抬起頭：“那我是不是，很久都見不到殿下了？”

太子捧起的臉，吻了吻的臉頰，“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會盡快結束這些事，到時去接你回宮。”

云葵指腹輕輕劃過他額頭，眼眶酸發紅。

不知道那蠱蟲藏何，這毒竟然折磨了他二十多年，從他剛出生就被人殘忍埋在他，不敢深想這是何等的痛苦，想想便要流淚。

“殿下，你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太子安地親吻臉頰，“說好會去接你，不會食言的。”

云葵道：“那解蠱之法若是太過痛苦，殿下千萬不要撐，隨時召我回來，就算解不了也沒關系，往后都有我。”

太子角輕輕揚起，“嗯。”

兩人幾乎是頭一次分開，太子還是有些話要叮囑：“我會派人保護你，這段時日盡量不要外出。”

云葵乖乖點頭。

太子：“那枚墨玉扳指你帶著，見扳指如儲君親臨，派去的暗衛任你調遣。”

云葵心中暗嘆，果然那扳指還是能鎮住場子。

太子肅道：“收收心思，不許看別的男子，尤其是你父親的那些下屬。”

云葵：“嗯……”

不說其他，從前就覺得錦衛是整個皇城中最有排面的侍衛，除了那青面獠牙的指揮使，其他人無不是高大威猛，相貌周正。

想著想著，忽覺脖頸一涼，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人會讀心！想什麼他都知道！

抬頭撞上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眸，忙不迭一把抱住他腰，臉蛋用力地蹭他，“我絕不看別人！我就是舍不得殿下……”

“舍不得？”太子臉沉沉，“那不如在這來幾次，讓盛豫在外面多等兩個時辰，如何？”

云葵：“……”

「壞殿下！」

太子扣住后脖，薄深深地覆上來，從不容置疑的強勢，慢慢轉變溫繾綣的廝磨，彼此熾熱的呼吸纏，誰也不想先放開。

殿門外，盛豫負手而立，越等越是心焦。

方才一時沖說了那話，倒是讓姑娘騎虎難下了，不知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去。

殿下既然把留下說話，想必也是想勸回家的，否則費心費力地替他找兒作甚？

可姑娘與太子的關系，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能為殿下緩解頭疾，想必也是近前當差的，非尋常宮能比，可今日街頭遇刺，殿下握著的手，兩人又同乘一輛馬車，這會殿下更是屏退眾人，單獨留在寢殿說話，難道……

正想多問曹元祿幾句，殿門響，盛豫立刻上前，就見姑娘紅著眼睛從里面出來。

似乎也是紅的。

他想開口詢問，不知考慮得如何，又遲疑地頓住，生怕聽到讓自己失的答案。

云葵被親得太久，瓣還有些發麻，輕輕地抿著，又抬眼看盛豫，良久才道：“我在這里，只怕會妨礙殿下解蠱，我……我跟大人回去吧。”

盛豫大喜過，趕忙道：“好，好！”

盡管這句陌生的“大人”并不是他想要的稱呼，可姑娘肯跟他回家，已是意外之喜，他不敢奢求太多。

太子在這時從殿出來，盛豫立刻俯拱手道：“微臣多謝殿下！”

太子道：“這段時日，孤會派人暗中保護盛府的安危，盛將軍就留在府上養傷，等孤的消息。”

盛豫立刻道：“是！”

云葵回頭看向太子，小聲在心里道：「殿下，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太子朝點點頭。

看著父二人離開的背影，他忽然有些后悔了，便是將留在宮中，多派些親衛保護，也不是難事。

倒是便宜了盛豫。

不讓他輕易得了個兒，還給了他彌補的機會，誰家婿做到他這般仁至義盡？

不過也就讓他得意這幾日，倘若哄不好姑娘，他親自登門把人要回來，這輩子都不會準他再見兒。

云葵在偏殿收拾好包袱，曹元祿正要上前幫提著，被盛豫主接了過來，“我來吧。”

曹元祿樂呵呵的，自然是給國丈大人表現的機會，云葵心里別扭，也沒說什麼。

馬車停在東華門外，曹元祿親自將父二人送上馬車。

一路靜默。

盛豫兩手擱在膝上，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緩緩吁口氣，主開口道：“你……什麼名字？”

云葵抿道：“云葵。”

盛豫猜出是哪兩個字，笑道：“往后我便喚你阿葵可好？”

云葵沉默片刻道：“就云葵吧。”

盛豫邊笑意微僵了一瞬，“好，都聽你的。”

云葵聽出他語氣中的失落，下意識想要開口解釋，話到間還是沒有說出口。

馬車駛街，慢慢有嘈雜的吆喝聲傳耳中。

盛豫掀簾往外瞧，轉過頭來問：“你不？想不想吃糖葫蘆？還有各種點心果子，我差人買一些帶回去？”

云葵搖搖頭，“糖葫蘆都是小孩子喜歡吃的。”

盛豫眸暗淡下去，想到時寄人籬下的孤苦，只怕是連糖葫蘆都很吃到，后來進了宮，也是聽人使喚，不由己，他想了想，還是掀簾吩咐下屬幾句，那人立刻領命去了。

他嘆口氣，又看向云葵：“這些年，是爹爹不好，當年之事，爹爹實在對不住你阿娘，倘若知曉懷有孕，爹爹無論如何都會把你們接過來的。”

云葵鼻尖發酸，轉頭看向車帷。

盛府離宮城不遠，當年盛豫拜正三品，又是先帝麾下得力干將，在京中有一個位置不錯的三進住宅。

盛豫對宅院也沒什麼要求，在彭城衛甚至直接住在衛所，與士兵同住。

京城的府邸年久失修，自他回京也是一切從簡，府上的管家幾日前才聽說大人有個流落在外的兒，不日就要回府，趕忙請工匠修園子，把空著的東廂房騰出來給小姐做閨房，還買了兩個伶俐的丫鬟，隨時等待小姐回府。

馬車停在盛府大門外，府上只有一名管家，兩名長隨，都是從彭城跟著他過來的，還有剛買來的兩個丫鬟，都已經在府門外恭迎了。

云葵自己就是宮，不太適應這樣的場面，拘謹地朝眾人點點頭。

劉管家年輕時也上過戰場，后來傷了一條，盛豫見他無兒無，便把人留在了邊。

他穿一青布裳，微微跛足，見到云葵，笑出了滿臉的褶：“姑娘與大人生得真是像，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盛豫邊含笑，看向兒：“進去看看吧。”

云葵點點頭，好在府上人不多，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是樸實親和，也慢慢緩解了心里的張。

劉管家在前面帶路，領著父二人踏垂花門。

院里自不比殿下在平州的松園，但也收拾得簡單干凈，就是尋常員的府邸，園里除了幾棵高大茂盛的老樹，還種了芍藥和牡丹，這時節開得正盛，土是新翻的，一看就是移栽過來不久。

劉管家指著東面的一間廂房道：“這里就是姑娘的閨房。”

云葵沒想到今日才見他，盛府竟然連的閨房都準備好了，這是算準了會回來嗎？

廊下有茉莉的清香，打開屋門，里頭的布置卻讓眼前一亮。

雕花楠木的拔步床，薄紗帷幔卷起，杏的錦枕和床褥疊放得整整齊齊，竹窗旁放著張書案，上擺青玉的筆山和芙蓉石蟠螭耳蓋爐，西邊的妝臺上擺滿了致的描金螺鈿盒，竟然連珠寶首飾、胭脂水都給備著了。

盛豫道：“時間迫，沒來得及準備太多，我也不懂兒家的東西，就他們挑好的買，也算布置得像樣了，你可還喜歡？”

云葵不知如何作答，喜歡，怎麼會不喜歡，這是只有話本里才能看到的家小姐的閨房，很羨慕書里那些大家閨秀，也曾經幻想過，自己若也有個做老爺的爹爹，也會有這樣一間漂亮致的閨房吧。

可如今，再好的東西擺在面前，阿娘也看不到了。

盛豫嘆道：“這些早該是你出生便能擁有的，都是爹爹對不起你們母。”

云葵眼底酸，咬了瓣。

盛豫不急著等回應，看眼天又道：“時候不早了，要不先用飯？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早晨便讓他們去準備了，不管你回不回來，爹爹都讓人做好飯菜等著你。”

云葵便又跟著他來到廳堂旁的膳廳。

看到膳桌上滿滿一桌的菜，還有一碗熱騰騰的，飄著蔥花、放了荷包蛋的長壽面，云葵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

從來沒想過，也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閨房，家里有一桌盛的飯菜等著，還有人陪過生辰。

可這一天來得太晚了。

第81章

父二人坐下來, 盛豫親自給夾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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