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微亮，越婈就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連忙看了眼旁的男人，他還閉著眼睡著，但自己不知為何整個人都跑到他懷里去了，手還抱著他的腰，一條悄然和他的小纏在一起。

越婈趕往后挪了挪，卻忘了自己睡在外側，差點就滾落到床底下去了。

君宸州眼疾手快地將拽了回來，聲音中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小心些。”

越婈拍了拍口，平時都是睡在里面，哪里遇到過這種形。

不過轉瞬就瞪了眼男人：“皇上裝睡。”

君宸州靠在枕上，輕飄飄地說道：“朕只是淺眠，你一朕就醒了。”

越婈癟癟：“那還不是怪您，昨夜臣妾睡得好好的，您偏要我。”

男人先是疑地皺了皺眉，隨即似乎明了，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你以為是朕這個傷患，半夜醒來把你抱懷里？”

他了胳膊，示意越婈看他還纏著白布的傷口。

越婈的耳垂悄悄爬上一嫣紅，撇過頭暗自蹙了蹙眉，唾棄自己怎麼能主往他懷里鉆？

連忙轉移了話題：“皇上既然醒了，臣妾去讓沈院判來給您看看，昨日您一直不醒，可嚇到太醫們了。”

說著也不等君宸州的答復，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君宸州無聲地笑了笑，可轉瞬間，他的笑容又多了分苦。

看著沈院判進去之后，越婈才松了口氣。

君宸州醒了就好，看到他因為給自己擋箭昏迷，越婈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一抑和擔憂。

沒辦法欺騙自己，不想他出事。

越婈沒再進去，帶著云荷回了蒹葭閣。

一夜未歸，云嬋和小松子等人都著急得不行，云嬋端著盛著熱水的銅盆進來，又給倒了杯混著蜂的溫水：“娘娘潤潤嗓子。”

越婈疲憊地坐在榻上，了眉心：“三公主那邊如何了？”

“公主那兒一切都好，昨兒晚上德太妃還派人來問候了娘娘，只是娘娘在乾元殿，奴婢便沒多言。”

越婈點點頭，將茶盞遞給：“去備水，本宮要沐浴。”

乾元殿。

沈院判給君宸州換完藥后，他看了眼殿門，楊海會意地道：“皇上，娘娘已經回了蒹葭閣。”

“娘娘臉不太好，許是昨夜沒休息好，這才回去歇息了。”

君宸州扶了扶額角，看向沈院判：“待會兒去蒹葭閣給昭修儀把脈。”

他還在擔心蠱毒的事，馮氏已死，越婈似乎并沒有什麼異常。

他寧愿是了馮氏的騙。

“楊海，拿紙筆來。”

楊海勸道：“皇上，您該多休息...”

君宸州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楊海立馬住，但去拿紙筆的路上還是一步三回頭，期君宸州收回命令。

君宸州想起了一切，自然也想起了上輩子是怎麼拿到南疆志書的，他匆匆寫下一封信：“給謝清崖，讓他即刻帶人前往南疆。”

“是，奴才這就去辦。”

君宸州也沒顧及自己的傷，醒來后就將此次玉華山辦事不利的人都置了，至于是誰放了馮氏出冷宮，他給了周長澤去辦。

落夜時分，周長澤帶著證據進了宮。

將他呈上來的卷宗看了一遍，君宸州冷笑了一聲：“李家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李氏在宮中用人暮那種毒藥被賜死，李氏一族也了牽連，此次便是李家想利用馮氏除掉越婈。

“當初圣上仁慈，李大人辭回鄉后便不再追究，但是李家黨羽不，此次是李大人的徒弟，兵部侍郎肖諺一手策劃。”

“肖諺十年前拜李家，素來與李大人好，他的長子和李氏的姐姐是姻親，此人包藏禍心，絕不能久留。”

君宸州將卷宗扔在一旁：“肖諺押大理寺候審。”

“宮中的事，肖諺不一定能知道得這般詳細。”

周長澤抬起頭：“皇上可是懷疑宮中有人和肖諺里應外合？”

君宸州視線掃過那份卷宗，肖諺為十余載，僅僅是個侍郎，職不算大，這樣的升遷也不算厲害，不至于讓他有能力在后宮中安探子。

若是如此，那便是有人將后宮的消息了出去，這才能這般準地在玉華山布下局。

“去查三公主邊是否有什麼可疑的人。”君宸州吩咐道。

去玉華山是淑元提議的，說那里秋日景甚，君宸州不信有這麼巧合。

周長澤領命前去。

天晚下來，楊海進來想勸君宸州早些歇息，卻見他站在書案前寫下一份圣旨：

“傳朕旨意，晉昭修儀為貴妃。”

楊海目瞪口呆。

“明兒一早再去宣旨吧。”男人抬眼看了看外邊的天，這個時辰估計都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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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越婈出來接旨的時候還滿心的茫然，怎麼突然晉封為貴妃了？

楊海笑地將圣旨遞給：“娘娘寬心，皇上說這次出宮，是娘娘急關頭推了皇上一把，這才讓那箭避開了要害，只了些輕傷。”

“娘娘救駕有功，這份圣旨沒人敢有異議。”

越婈更加茫然了。

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救駕了。

片刻之后調整好表：“勞煩公公走一趟了，本宮待會兒就去向皇上謝恩。”

“哎喲，皇上說了，娘娘若有空這會兒就隨奴才去吧。”楊海愈發恭敬，皇上真是將貴妃娘娘的心思猜得的。

越婈：“....好吧。”

換了裳，便去了乾元殿。

君宸州正坐在榻上看書，見進來很自然地朝出手，捉住了那白皙的皓腕。

越婈坐在他側，不敢像往日一樣依偎在他懷里，害怕著他的傷口。

憋了半晌，猶豫著要怎麼開口問，卻不防一抬頭就撞進了男人漆黑的眸子。

“皇上...為何要冊封臣妾？”

“嗯？”君宸州握著瑩白如玉的手指把玩，“圣旨中不是說得很清楚嗎？”

越婈嗔了他一眼：“臣妾想聽實話。”

男人的作頓了頓，眼中的緒一閃而過，看向時眸中滿是：“朕只是想給你最好的。”

這還遠遠不夠，他會給最尊貴的位置，會讓和自己并肩，生同衾死同。

越婈有些不了他如今這模樣，眼中的像是汪洋一樣，快要把溺斃了。

“皇上還傷著，怎麼不多躺躺？”

越婈掉他手中的書，君宸州順著的意俯下子，枕在了的上。

“皇上...”

“不是讓朕休息嗎？”男人合上眼，抱住了的腰，聲音有些倦怠，“陪朕睡會兒。”

看著他眉眼間的疲憊，越婈知道他昨夜定是在查玉華山的事，說不定一宿都沒睡。

還傷著呢，就這樣折騰自己的。

心里這樣想著，下意識地抬手幫他了額角。

在輕的作下，君宸州確實有了些睡意。

窗外的被風吹得沙沙響的樹葉，暖過窗楹照在兩人上。

歲月靜好，莫不如此。

聽到君宸州平穩的呼吸聲后，越婈慢慢地將他放在榻上，又去柜子里拿了床薄毯搭在他上。

將榻上的小書案搬到一旁，上邊散落著一些紙張，越婈坐在一旁幫他整理著。

突然間，的視線凝在了一張宣紙上。

“畫樓春早，一樹梨花笑。”

越婈的瞳孔驟，脊背發涼。

記得很清楚，上輩子皇后舉辦賞花宴，聽聞宴席上要詩作賦，便纏著君宸州撒，讓他教自己。

他勉為其難地教了自己幾日，絞盡腦寫了這句詩，顛顛的去邀賞。

那時，他隨意將自己寫的詩句放在一旁，只顧著著在書房胡來。

越婈面上盡褪，指尖停頓在了那張宣紙上，久久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