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阿嫣出宮那日越婈去送了。
看著阿嫣面上掩不住的笑意,越婈為高興,心底也不由得有酸。
在這宮中,兩輩子里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人,這就要離開了。
越婈給了五百兩銀票,嚇得阿嫣連連推拒:“娘娘冊封不久,這宮里也需要銀子打點,奴婢不敢收。”
“你就拿著吧。”越婈將銀票塞給,蒹葭閣的庫房都要被君宸州送來的東西堆滿了,五百兩銀子罷了,從庫房里隨便拿件東西出來都不止這個價。
“這是給你的,你好生收著,若是日后嫁了人,我再給你添嫁妝。”
阿嫣嗔道:“娘娘又打趣我。”
越婈還是希這些銀子阿嫣自己好好收著,畢竟自己是從小就被父母賣了,不知道阿嫣的父母如何,但就算家中有什麼事,有這些銀子也夠無憂無慮一輩子了。
“時辰不早了,走吧。”
阿嫣握著的手,聲音也有些凝噎,最終也只說一句:“娘娘在宮中萬事小心。”
“嗯。”
送走了阿嫣,越婈心有些低落。
云荷扶著慢慢往回走著:“今日皇后娘娘在花園設宴,邀請了不命婦和世家小姐們,娘娘前些日子應了要去,可要回去換裳?”
越婈搖搖頭:“直接過去吧。”
看了眼自己今日的穿著,不算多華麗,但也不會太素凈讓人輕視。
花園中已經是鶯鶯燕燕聚在一起,各種脂的香氣倒是比花香還濃郁。
除了前些日子因為生下二公主而被晉位的林才人和待產的馮若嫣之外,嬪妃們幾乎都到了。
越婈去涼亭中給皇后請了安便一個人站在樹蔭下欣賞著滿園春。
甬道上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宮中嬪妃大多出世家,都有自己的際圈,也有一些人知道越婈得寵過來奉承幾句,越婈都輕笑著應付了過去。
“越婈!”
突然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越婈轉過頭就看見三公主風風火火地朝跑過來。
“公主。”越婈也揚起笑,拉住了的手。
三公主不滿地撅著:“我都多久沒見到你了,皇兄也真是的,我幾次去找你都把我趕走。”
拉著越婈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見面紅潤這才放心,湊近賊兮兮地道:“看來皇兄把你養得好的。”
三公主腦海中頓時浮想聯翩,越婈嗔了一眼:“別說。”
兩人在樹底下竊竊私語,不遠的皇后也將這一幕收眼底。
說來也是新奇,三公主子有些驕縱,但不知為何和越婈還投緣,就連德太妃都幾次在太后面前給說好話。
皇后漫不經心地了耳墜,只不過太后如今對過于不滿,便是德太妃和三公主再怎麼給說好話也沒用。
側胡參政的夫人恭維著皇后:“這滿園的牡丹開得正盛,娘娘可否帶妾們去看看?”
皇后笑著頷首,被幾位夫人眾星拱月般地圍在中間:“這些都是花房今年新培育的,本是想著太后娘娘喜歡,誰料母后最近子不適來不了。”
張巡的夫人聞言問道:“太后娘娘素來康健,妾今晨去拜見也沒見到,也不知太后如何了?”
皇后輕輕地嘆息一聲:“后宮紛爭不斷,母后也是勞心勞力。”
幾位夫人對視一眼,晦的視線落在不遠的越婈上,宮中前些日子的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這位昭婕妤當真是厲害,還能挑撥了皇上和太后。
但昭婕妤再怎樣也不是們能議論的,胡夫人笑笑揭過此事:“如今有皇后娘娘幫扶著,太后娘娘也可好好休養了。”
穎昭儀坐在涼亭中,看著不人都去奉承皇后,眼中閃過一不屑。
“昭儀姐姐怎麼不去賞花?”
穎昭儀抬起頭,才發現是葉婕妤坐在了自己側,安充儀隨后也走了過來。
“這花兒哪年不都是這樣,有什麼好看的。”
葉婕妤笑笑:“是啊,只不過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罷了。”
安充儀今日沒有帶小公主,葉婕妤問了句:“許久沒見大公主了,嬪妾前幾日去看了林才人的二公主,也很是可。”
安充儀笑笑:“靜儀今日困得很,早上不醒,只能讓睡了。”
穎昭儀挑了挑眉,目瞥倒樹蔭下的越婈,勾了勾角:“如今這昭婕妤得寵,安充儀可得看好大公主了。”
安充儀心下一,便聽穎昭儀道:“上次的事安充儀可是對著昭婕妤手了,也不知昭婕妤會不會記恨。”
葉婕妤抿了口茶水:“嬪妾聽說,昭婕妤在打聽齊更的病,這齊更都這麼可憐了,也不知昭婕妤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也有皇上撐腰,葉妹妹就心了。”穎昭儀輕諷一聲。
安充儀呼吸有些了,悄悄打量著那邊的越婈,只見和三公主聊得開心,并未注意到自己這邊。
過了一個時辰,皇后和其他人賞花回來,園中已經擺放好了桌椅,眾人都落了座。
只是賞花宴,規矩沒那麼嚴,越婈和三公主坐在一起,在的攛掇下又喝了點小酒。
云荷地將的酒壺換了茶壺,皇上代過,娘娘酒品不太好,不能讓在外邊多喝。
三公主抿了口果酒,突然瞇了瞇眼:“怎麼來了?”
“誰?”越婈順著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著個大肚子的馮若嫣也來了,后還跟著一個面生的子。
“嬪妾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馮嬪不必多禮。”
馮若嫣起笑道:“皇后娘娘見諒,嬪妾的姐姐今日難得能進宮一趟,嬪妾便想著帶來給娘娘請個安。”
馮若嫣后的子緩緩走出來,面容清冷,嗓音也是清潤悅耳:“臣馮聽晚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三公主用胳膊了越婈:“你瞧姐姐,怎麼穿著打扮不像咱們中原人呢?”
越婈也不懂,倒是云荷說道:“這裝扮倒是有些像南疆子,奴婢時家中是經商的,曾隨父親去過南疆。”
三公主恍然大悟:“難怪,聽說這個馮聽晚自小走丟了,去年的時候才找回來,好像就是從南疆那地方找回來的呢。”
越婈點點頭,好像有點印象了,上輩子似乎某次宮宴上見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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