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甚至還沖車窗外輕輕揮了揮手。

眼看著火車越來越遠，溫金榮面蒼白的跌坐在地上，手上的紅包也落了下去，從紅包里散落出來的赫然是一疊冥鈔……

那冥鈔見風就自燃，瞬間化了灰燼，只留下一張淡藍的十塊錢……

羅聆跟無事人一樣愜意的靠在臥鋪上。

可從來不是好人，剛剛和秦淮說的話都是屁話，不算數，敢算計，那就要承擔后果……

秦淮沒注意到火車開遠后的景，只覺得剛剛那個人追逐的狼狽樣子特別解氣。

接下來幾個小時，直到下了火車，也沒出其他岔子，不過，羅聆倒是做了幾件好事，隨手解決了火車上幾詭異的地方，幾乎都是孤魂野鬼被困那節車廂無法投胎。

至于什麼原因，是不是枉死之類的事，羅聆并不管，撕開了鬼門，把孤魂野鬼扔了進去，那頭自會理。

“你真是好人啊。”

這是秦淮這一天嘆最多的，就是總覺得心里不得勁，原來不是只對他的事熱，是路見不平，都會拔刀相助……

讓他唯一平衡的，大概就是，他花了好多錢……

羅聆可不知道秦淮心底的小九九，打著紅紙傘走在一座古鎮上。

這是另外一個省市的某個古鎮，傍晚的古鎮街道上掛著紅燈籠，青石古道在紅燈下漸漸悠遠。

羅聆一麻布，舉著紅紙傘走在石街上，倒也不顯得突兀，甚至融了這古鎮般。

“這里有我的殘魂嗎？”秦淮問。

自從看了羅聆扔給他的那本書，他給自己失散的魂魄另外取了一個得的稱呼，殘魂。

“不好說。”羅聆輕輕搖頭。

此時才傍晚，天邊晚霞滿天，石街上不僅有行人，還有賣的商販，大概是為了招攬游客，商販都是漢服打扮，連游客都是漢服打扮，仿佛是進了古代般。

難得有閑雅致閑下來，秦淮也沒再問羅聆問題，跟在邊打量著四周，雖然不清羅聆到底在找什麼，但是，不妨礙他看風景。

走過了一條街，在轉角時，另外一條街又是另外一個場景，整條街都是各種小吃店，還沒走進去，各種香味撲鼻。

羅聆吸了吸鼻子，抬腳直接走了進去，手上的現金雖然都給了柳琉，但是，還有秦淮的黑卡，并不妨礙吃飯。

在羅聆進了第一家面館時，秦淮還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這面館有什麼不對勁。

直到羅聆連續吃了兩大碗春面，他在震驚，“你是了？”

羅聆煞有其事的點頭，說了句兩人才能聽到的話，“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

秦淮面容僵住……

接下來一條街，羅聆幾乎是吃過去的，為了方便付錢，甚至去銀行去了十萬現金揣兜里……

甚至連秦淮也被收進了傘里……

被收進傘里的秦淮都有些慶幸自己不是活人，不然，估計他是跟在后面提吃的那個……

太能吃了，說出去誰相信曾經打過鬼魂……

從小吃一條街出來，羅聆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的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吃飽喝足，該做正事了。

而此時的天也暗了下來，街道上的紅燈籠點亮了，整個古鎮泛著淡淡的紅，街道上也慢慢了游客的蹤影。

羅聆看似是慢悠悠走著，卻是在眨眼間就在十米之外。

很快，好像走到了古鎮的盡頭，這里屋檐下的紅燈籠無風輕輕搖擺著，似乎是風中傳來輕微的哭聲。

羅聆在一紙扎鋪停了下來。

紙扎鋪門頭上掛著的是白燈籠，院門半掩著。

羅聆輕扣了門三下，院子里傳來沙啞的聲音，“誰啊？”

“舊識。”羅聆說。

“進。”

羅聆聞聲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推開院門的瞬間，白紙片無風在院子里打旋著，院子兩側擺滿了紙人，紙人兩坨紅紅的臉頰，無神的眼睛，上畫著各的服，雜無章的被擺放在院子里，僅留了中間一個過道。

“客人既然來了，怎麼還不進來？”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羅聆抬腳進了堂屋。

堂屋里，一青人手里拿著筆彎腰給桌上的紙人畫著什麼。

聽到靜扭頭，是一張過分年輕的臉，看到羅聆，眉頭一皺，“怎麼是你？”

“不歡迎嗎？”羅聆視線落在手下的紙人是，那紙人居然被點了一只眼睛。

再看看那人手上的筆，是鮮紅滴的鮮。

羅聆聲音低喃，“人點睛，紙人回魂。”

人輕笑，又轉頭繼續給紙人點另外一只眼睛，“你倒是懂一二，客人是來做生意的，還是……”

“想跟店家買兩個紙人。”羅聆倒是沒驚訝多久，眨眼就收回了思緒。

人畫好紙人眼睛，手指輕輕在紙人額頭輕輕點了點，那紙人居然緩緩的在桌上坐起，從桌上跳了下去，去了旁邊站著。

再看看堂屋里，居然站滿了點睛的紙人……

人放下筆，瞥了眼羅聆手上的紙傘，示意落座，輕笑，“客人有這手藝，何必麻煩我，我這點糊口手藝，可不敢班門弄斧。”

“這是祖傳的。”羅聆似是大大咧咧般，把手里的紙傘擱在桌上，自己也在桌邊椅子上坐了下來。

人挑眉，“哦？那客人想買什麼樣的紙人？我云家紙扎鋪的紙人可是叟無欺，如同客人說的那般，能讓客人想念的人回魂，就是價錢貴了很多。”

羅聆認真道，“價錢不在話下，我要買兩個紙人，一個是我，另外一個暫時不點睛。”

“你？”人眼眸半瞇，上下打量著羅聆，眼底劃過冷意，“客人，我們紙扎鋪不做活人生意。”

羅聆勾起角，聲音輕輕，“我知道啊，不然我也不會來這里……”

兩人說話間，一只白皙皙的手悄悄抓住了紙傘的傘柄，驚得傘里的秦淮差點大喊大提醒羅聆。

只是，下一秒，羅聆一手指按在紙傘下，那白皙的手半天也沒一分。

羅聆勾起角，似笑非笑看著人，聲音冷了幾分，“云娘子，不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