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該睡了,明天還要忙呢。”宋敬呈規矩地躺在床上,睡姿標準規范得能上教科書。
沈禾可沒他那麼多規矩,一把起宋敬呈的胳膊,主鉆到他的臂彎。
“抱著我。”
宋敬呈收手臂,將抱著。
沈禾仍不滿意,又說:“你得側躺著抱我。”
宋敬呈無聲地笑了笑,改為側躺著,將沈禾半摟懷。
沈禾用手指一下下地點宋敬呈的眉頭,說:“睡吧。”
說完,沒過多久,沈禾就先睡著了。
睡著后,第一時間就踹開了摟著的宋敬呈,又一腳踢掉秋被,撅著屁對著宋敬呈,腦袋滾到了枕頭邊緣。
宋敬呈靠著床頭,借著窗外的月,心滿意足地看著沈禾的睡姿。
以后,他倆的孩子,可以滿床打滾,可以盡地拼積木,可以養很多小寵。
想得太多,宋敬呈心里一陣發燙。
他突然俯抱住沈禾的腰肢,地親吻的耳垂,低聲呢喃道:“苗苗,咱們的孩子以后就滿滿好不好?”
給他們滿滿的意,想想都很幸福。
沈禾睡得正香,突然被親,簡直煩了宋敬呈。
“滾,莫挨老子。”
要睡覺。
宋敬呈也沒有真的將鬧醒,他抱著沈禾親了會兒,才規矩地躺回另一邊,伴著沈禾的輕鼾聲睡。
*
翌日,晨曦剛將小山村喚醒,一輛接一輛小汽車便開進了村子。
足有二十多輛。
是在外地工作的沈氏族人們回來了。
經過數十年的發展,沈氏家族在李家坪村也算是個大家族了,老老有幾十人了。
沈振坤的堂兄弟們,凡是活著的,今天也都到了。
這些老家伙大多都跟著孩子們搬去青市定居了,每年清明才回老家掃墓祭拜。
對這些老東西而言,沈振坤是家族最大的驕傲。
因為沈振坤的發達,帶領了整個沈氏家族的富裕。
在這個村子里,不止沈氏家族的人到了沈振坤的照拂,村里其他年輕人也都因此沾了。
他是大功臣!
如今得知沈禾要替蘇錦張正義,要揭穿沈輝的真面目,沈氏家族的老東西那是一百個不愿意。
畢竟,在他們的心里,沈振坤就是偉大,完無瑕的人。
但年輕人卻不同。
老一輩退休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前段時間,蘇錦跟蘇銘院長以姐弟份亮相沈老夫人葬禮,給沈禾撐腰的事,早已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老實講,當他們在得知蘇錦的真實份后,一個個也很震驚。
誰會想到呢,沈老那位水楊花的原配夫人,竟然是國醫館認證的特級醫師,弟弟更是醫學界的泰斗蘇銘!
縱然覺得這事充滿了戲劇,但在接到沈禾的電話后,他們經過慎重的討論后,還是決定回老家一趟。
老一輩的要維護沈老的名譽。
可年輕一輩的還得繼續仰仗沈家啊!
如今的沈家,那可是沈禾說了算,他們又哪里敢得罪沈禾?
更別說,沈老的三個親兒子,都跟著 沈禾回來了。
沈氏家族幾十號人站在祠堂的大院里,朝門外翹首以盼。
直到兩點半,沈禾跟宋敬呈才陪著蘇錦來到沈家祠堂。跟在他們三人后的,是沈輝他們三兄弟。
謝晉跟尹濤站在祠堂外面,馬凱則陪著王大爺的兒子走在最后面。
他是今天的主要人證。
有些村民一眼就認出了王大爺的兒子。
“那不是隔壁村的賭鬼王福平嗎?”
“是他,他爸爸就是當年跟蘇醫生通...”意識到這話不妥了,村民立馬改口說:“他爸爸就是隔壁村的單漢王大力。”
“我記得十多年前,王大力上山砍柴摔傷了,還是蘇醫生不計前嫌救的他呢。”
“結果這老混賬回去后,沒多久就死了。王福平為了敲詐蘇醫生,偏要誣陷蘇醫生開錯了藥,后來還是沈禾找人借了八萬塊錢,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呵。”圍觀的年輕村民中,有人冷笑道:“蘇醫生可是國醫館認證的特級醫師,會開錯藥方?”
“要我說,就是王福平在外面賭博輸了,想要趁機敲詐一筆,故意誣陷蘇醫生!”
不得不說,這位村民真相了。
王福平聽到村民們對他議論紛紛,他自覺沒臉見人,全程都低著頭當鴕鳥。
“人都到齊了吧。”沈禾向沈氏家族的隊伍,問蘇錦:“,您看看,這些爺爺們,可是沈振坤的那些親戚們?”
對沈振坤,沈禾都不爺爺的。
他不配。
蘇錦抬眸過去,那些老家伙都目閃閃躲躲,心虛得很。
年輕的沈氏族人也都面赧之。
點點頭,蘇錦說:“還活著的,都到齊了。”
“那行!”
沈禾朝王福平一指:“王先生,麻煩走到前面來,當著鄉親們的面,將你父親生前對你說過的那些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家。”
頓了頓,沈禾提醒王福平:“你今天說的所有話,都會被錄像,但凡有一句是撒謊,我都要告你個誹謗!”
“如今是法治社會,可不是任由你們憑空造謠就能害死人的年代!”
王福平被沈禾一敲打,也不敢有小心思,他老老實實地代道:“我...我老爸跟我一樣好賭,這事大家也知道。”
“五十多年前,我老爸在城里跟人賭博輸了,差點被打死,這個時候,沈振坤找到了他。”
“那時候,沈振坤已經是大廠里的辦公室的骨干了,很鋼鐵廠廠長的重。哦,對了,那廠長就是他后來的岳父。”
“沈振坤找到我爸爸,表示愿意幫他還清債務,但他要求我爸爸幫他做一件事。如果做了,事后還會再給他一些好。”
“沈振坤要我老爸找機會...找機會睡了蘇醫生,還,還說最好能被人當眾撞見。”
“但我老爸也知道那樣做是犯流氓罪,他不敢,就暗自跟蹤了蘇醫生好幾天,終于到蘇醫生去鄰村給人看病,就想在玉米地里...”
王福平已經沒臉說了,他結結地又講了幾句,最后說:“我老爸一直瞞著這事,直到幾十年后他摔斷了,沒錢去縣城大醫院看病,最后是蘇醫生不計前嫌救了他。”
“我老爸當時就后悔了,回來后就喝悶酒,胡言語說他對不起蘇醫生。”
“其實我老爸也不是被蘇醫生治死的,他是自己喝多了,摔跤磕到門檻石死的。”
“...”
沈家祠堂,寂靜一片。
那些曾經惡語相向中傷過蘇錦的老大爺老太婆們,此刻都憋紅了一張臉。
而那些年輕些的,被蘇錦看過病的年輕村民,則都出不忍的表來。
他們真的替蘇醫生到不值!
“沈禾。”沈氏家族中最年長的老頭子憤憤不平地說:“就憑著王福平的一面之詞,就想要讓我們相信你當年人一事,是被振坤害的,怕是沒什麼說服力吧。”
那老東西古怪一笑,攻擊力十足地說:“誰不知道,你沈禾現在風無限,是沈家的大家長,還跟宋氏財團的老總談起了。”
“你現在有錢有勢,說不定,王福平就是被你威利的呢!”
這老漢沈炳漢,是沈振坤的堂哥。
他家得到沈振坤的幫助最多,他哪里能眼睜睜看著沈禾當眾揭穿沈振坤的真面目呢?
況且,為男人,他也不覺得沈振坤做錯了。
男人嘛,為了往上爬,有時候難免要不擇手段一些。
他倒覺得沈振坤是個有膽量,有魄力,了不起的男人。
沈炳漢的話,聽上去的確有幾分道理,沈氏家族人群中也起了一些。
那些老東西,更是忍不住頭接耳,流出來的聲音都是向著沈炳漢的。
沈禾早有預料,不慌不地打開一個口袋,從里面掏出十來封舊書信。
舉著手里的書信說:“這些信件,都是舊信件,上面的郵票做不得假!”
“寫信的人,是王大力。收信的人,是沈振坤!”
“這里每一封信,都是他沈振坤辜負發妻的罪證!”
“你們不信,那就戴上你們的老花眼鏡,睜大狗眼給我看清楚!”說完,沈禾當即將信封怒砸向那群老東西。
老人家們慌地抓住信,打開信封,將信將疑地看了起來。
年輕的族人也都湊了上來。
那一封封信件上,都是同一個人潦草的筆跡,其中還有很多錯字。信中,王大力次次都在以玉米地一事要挾沈振坤給錢。
這其中,甚至還夾雜著沈振坤的一封回信。
信中,沈振坤用盡了惡毒的言語咒罵王大力,還威脅他再敢來信找他要錢,就要找人將他殺了。
看完信中容,那些老東西都出惶然頹喪的表來。
證據確鑿,他們實在是無話可說。
沈輝站在隊伍后面,他瞄到蘇錦背在后,卻忍不住抖的手指,心里百集。
沈輝突然上前一步,走到蘇錦的旁。
“諸位叔伯,你們應該認得我吧。”
沈輝長得就像沈振坤。
沈氏族人當然都認得沈輝,這是沈老的大兒子,是沈老跟前妻的孩子。
一個不學無,只知道玩樂的富家子弟。
沈輝到丟臉,他脖子臉頰都是紅的,但他還是低著頭,快速地說道:“我是沈振坤跟蘇錦的兒子,我沈輝。”
“四歲那年,我的父親突然從城里回來,跟我母親離了婚,帶著我進了城。”
“離婚的原因,我那時其實也不太明白。但我還記得,在前往城里的路上,他跟我說過一句話。”
“他說,輝,你是我的兒子,我自然會帶著一起過好日子。到了城里,你就要聽話,等我騙取了鋼鐵廠老板的信任,娶了他的兒,你以后就能坐小汽車,吃巧克力,上最好的學校...”
“原話我不記得了,但大概意思就是這個。在我父親的叮囑下,到了城里,我次次見到那位廠長,都要跟他吐槽我的母親。”
“有時候,我記不住吐槽的容,他就讓我頭一天在家里背下來。像背書那樣,一字不差地轉達給廠長爺爺聽,給鋼鐵廠的員工們聽...”
“所以,整個鋼鐵廠的人都知道我的父親很不容易,遇到了個水楊花的妻子,離了婚,還要帶著一個兒子過日子。”
“廠長得知了這些事,見我父親并沒有因為我母親的事,就對我置之不理,還將我帶在了邊。”
“他覺得我父親是個有責任心,有擔當力的男人,便當真將他的兒介紹給了我父親。”
...“這些,便是我知道的實。我承認,我是個貪圖富貴,嫌貧富的混賬。”
“但我的母親,的的確確沒有對不起我的父親。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很好的,更是一個可敬的醫生。”
“我這樣的混賬,給丟臉了。”
舉起右手,豎起二指,沈輝哽聲說:“我在此發誓,我所說句句皆真,如果有一句謊言,便讓我不得好死。”
...
蘇錦著沈輝垂著頭的窩囊樣,心里那口怨氣,突然就散開了。
做親兒子的都跑出來作證了,沈氏族人們這下徹底無話可說。
眼下證據確鑿,人證證皆全,村民也全都相信蘇錦是被沈振坤陷害的。
作為沈家最有出息的人,沈振坤的靈牌就擺在沈家祠堂的最中央。
沈禾轉,著沈振坤的靈牌上‘仁厚寬宏、萬古流芳’這八個字。
冷笑道:“沈振坤自詡仁厚寬宏,可他對原配妻子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無無義,堪稱畜生!”
“仁厚寬宏?”
“他不配!”
沈禾沖上前去,將沈振坤的靈牌重重地摔在地上,當場摔碎。
這一幕,嚇壞了所有沈氏族人。
“沈禾!”沈炳漢怒目圓瞪,咒罵沈禾:“那可是你爺爺的靈牌,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報應嗎?不怕影響你們家的運勢嘛!”
沈禾不屑一笑,一腳踩在那靈牌上,說:“報應盡管沖我來!”
沈炳漢氣得都要暈過去了。
沈禾挪開鞋,對沈二叔說:“二叔,麻煩你們重新給沈振坤立一塊靈牌,但仁厚寬宏這四個字,就不用出現了。”
二叔敢怒不敢言。
三叔則彎腰撿起靈牌,嘆道:“那就改吧,改個合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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