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搬去誰的家里暫住,沈禾跟宋敬各持己見。
沈禾說:“我帶著,住在你這邊不方便,別人會說我們倒。再說我那邊離公司近一點,通勤方便。”
宋敬呈說:“你那邊一共兩個房間,我搬過去了,是你跟睡?還是咱倆睡?”
沈禾沉默。
宋敬呈又說:“最近比較,謝晉跟馬凱肯定得形影不離地保護咱們,去了你那邊,有他們休息活的地方嗎?”
沈禾啞然。
“再說,要給我治病,在我這邊也方便。”
想到什麼,宋敬呈指了指樓頂,又冠冕堂皇地說:“家里三個小崽崽還小,離不開爸爸。我搬去你那里,它們仨肯定也要一起去。”
“突然換陌生環境,小貓咪容易應激...”
沈禾聽得無語,趕打斷宋敬呈的喋喋不休:“行行行,我們搬到你這邊來,記得把我的房間安排在一樓,最好是靠后花園那一間。”
“好!”
宋敬呈進屋就跟秦阿姨說:“秦阿姨,麻煩將靠后花園的房間仔細打掃一番,接下來,蘇醫生要在這邊暫住一段時間。”
蘇錦正端著一杯白茶在喝,聞此言放下茶杯,納悶地說:“我什麼時候說要搬過來了?”
秦阿姨見狀不妙,趕跑去收拾房間。
這時沈禾走進來,走到蘇錦邊坐下,同耐心解釋:“,穆家最近會出事,斯里那邊也會忙起來。咱倆最好住到這邊來,方便馬凱他們保護咱們。”
弄清原因,蘇錦半點都不矯,起就說:“走,馬凱陪我們回家收拾行李去。”
時經歷坎坷,是個識時務的實在人。
明知有危險還要為了面子上的功夫撐,那不有骨氣,那沒腦子,拎不清。
特殊時刻,不給孫添才是最該做的。
見這麼積極,沈禾滿肚子勸解的話直接不需要說了。扶額失笑,告訴宋敬呈:“今晚我們就搬過來。”
宋敬呈笑著應道:“我今晚親自下廚。”
“你還會做飯?”問這話的是蘇錦。
沈禾也是好奇地看著他。
宋敬呈莞爾,他說:“早些年在非洲那邊生活過一段時間,廚藝不,但勉強能口。”
這就是謙虛說法了。
蘇錦高看他一眼,想到什麼,拉著沈禾胳膊叮囑:“你倆還沒到談婚論嫁的程度,你得有自己的房間,明白嗎?”
不是蘇錦思想老舊,不贊同婚前同居。
只是吧,談是談,上床是上床,但同居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禾趕點頭,“放心,我不跟他睡一屋。”
蘇錦徹底把心放回肚子里。
當晚,沈禾就帶著蘇錦搬了過來。
宋敬呈親自掌勺,做了一鍋椒麻口的鴨子,用冬瓜和青辣椒打底,香味兒饞得沈禾都要哭了。
蘇錦也意外的,沒想到宋敬呈還真的有一手。
他另做了一道清炒藕尖,一道排骨蓮藕湯,一盤清蒸魚,一共四道菜。
蘇錦上了年紀,晚上一般能吃就吃,但今晚那鍋鴨子實在味,忍不住又添了半碗。
蘇錦都吃撐了,趕拉著秦阿姨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沈禾問宋敬呈:“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公園逛逛?”
宋敬呈剛要點頭,謝晉突然拿著他的手機走了過來,“老板,夢先生的電話。”
“夢山?”
宋敬呈跟沈禾對一眼,拿走了電話。
他直接當著沈禾的面接聽,“是我,怎麼了?”
夢山開口就是猛料:“我找到夢川的下落了。”
“哦?”宋敬呈也有些驚訝,“他在哪里?”
夢山說:“人在國外。”
察覺到夢山語氣低落,完全沒有尋找到走失弟弟的喜悅,宋敬呈了然道:“他的況很復雜?”
“他...現在是WE集團老大周琨的義子。”
聞言,沈禾跟宋敬呈同時變了表。
夢川竟然了周琨的義子?
“表姑夫,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夢山也沒瞞著,他說:“也是巧了,夢槿前幾天去湘城打了一場司,在那里看到了我。”
“但我這兩天一直陪著蘇喜在京都參加簽售會,社恐得厲害,這是第一次舉辦簽售會,我不放心,便一直陪著。”
換言之...
“夢槿在湘城看到的那個人,不是我。”
如果不是夢槿昨晚來找他談公事,臨走時提起湘城面的事,夢山也就錯過了這條重要線索。
“我順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才發現夢川這些年一直跟著周琨在做事。WE集團是國際知名的犯罪集團,他們以前行事暴腥。”
“但近十年來,他們的手段越來越狡猾,每次行事都恰好踩在各國法律的盲區行事。這些,都是我那弟弟的功勞。”
對別人來說,法典是用用來遵守的制度。對夢川來說,法典都是用來利用的工。
夢山發愁得頭疼,他問宋敬呈:“我該怎麼辦,老宋。”
宋敬呈冷笑一聲,毫不留地罵夢山:“你是在問我,你要不要顧忌兄弟,對夢川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夢山,你別忘了,你是金裁決幕后的老板,是夢氏家族的主。倘若被人知道你夢氏家族的小公子是犯罪集團的頭目,會是什麼下場?”
宋敬呈此言,如當頭一棒,頓時敲醒了夢山。
“你更該擔心的是,夢川替WE集團做事的這些年,有沒有利用他那張跟你相似的臉行便!”
聞此言,一陣刺骨寒意從夢山腳底直沖天靈。“你是說,夢川可能會冒充我的份,去跟那些法外狂徒們涉?”
“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測。”但這種揣測是有道理的,上一世夢川敢在他的葬禮上冒充夢山,并偽造囑容。
他冒充的夢山,連沈禾都看不出明顯的區別,可見他的扮演是多麼的功。
當模仿變得惟妙惟肖時,就說明這個人早就在私底下模仿過無數次了。
況且。
夢川敢在他的葬禮上現,就證明他本無懼夢山的威脅。
為什麼呢?
只怕,上一世的夢山,早就遭遇了不測。
要麼被夢川給殺了,要麼被夢川給囚了。
宋敬呈能想到的,夢山當然也能想到,當意識到自己這個弟弟徹底黑化,夢山很快便有了主意。
他說:“接下來,我要唱一出大戲,老宋,蘇喜先送到你那里去住幾天。”
宋敬呈:“...好,剛好沈禾跟也在我這邊暫住。”
夢山是個敏銳的人,聞言就猜到宋敬呈這邊要出事了,“我姑姑跟侄都搬到你那里去了,這是有大事要發生?”
“嗯,但不便告知。”宋敬呈準備掛電話。
夢山突然提了句:“對了,我的人查到夢川在湘城跟謝驚鴻過面。”說完夢山先一步掛了電話。
握著手機,宋敬呈抬頭跟沈禾對視一眼,問:“謝驚鴻去了湘城?”
沈禾搖頭,“不清楚。”
抬眸向西花廳外那片綻放得艷燦爛的月季,宋敬呈突然對沈禾說:“去見見秦怡吧。”
沈禾低聲呢喃道:“暴風雨要來了。”
第二天下午,沈禾直接翹班去找秦怡,秦怡提議一起去寺廟拜佛。
沈禾便陪去了青市城區香火最旺盛的清安寺。
在佛前許愿,捐了香火錢。
離開時,沈禾告訴秦怡:“我聽人說,對神佛祈愿是沒用的。得用東西換,才會生效。”
“比如用壽命換財富,用智慧換健康,用財富換長壽...總之,什麼都要等價換。”
秦怡擰眉,出神地看著,“那你呢,你剛才跟神明換了什麼?”
沈禾握住秦怡的手,說:“我祈愿,用十年壽命,換你這次安然無恙。”
秦怡怔然。
突然就笑了起來,及肩的短發被山上微風吹,溫得不可思議。“那你知道,我剛才許愿了什麼?”
沈禾猜不到,說:“一切順遂?”
搖搖頭,秦怡說:“我剛才啊,向神明許愿,希我們苗苗這一世能幸福長壽,能遇良人。”
兩人無言對,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難舍跟悲傷。
在外面 吃了晚飯,沈禾才將秦怡送回家。
坐在車里,盯著秦怡房間亮著的燈看了很久很久,突然一腳踩下油門,來到了星云派出所。
李星圖端起剛做好的咖啡,轉時,很容易就看見了站在門外走廊上的沈禾。
沈禾是一路跑上樓來的,額頭覆蓋著一層汗水。
“沈小姐。”李星圖認識沈禾,他有些意外,走來到走廊前,問沈禾:“這麼晚了,來找斯里?”
沈禾搖頭,“我找你,李警。”
李星圖皺眉,他不明白沈禾有什麼理由來找自己,便自黑一句:“沈小姐,我可是刑警,找我的一般都是害者家屬,被我找的都是嫌疑人。”
“沈小姐,你是哪種人?”
“我哪種人都不是。”沈禾上前一步,將一張紙塞到李星圖的手里,“李警,還請你花點時間,打開它。”
李星圖遲疑了下,才打開那張紙。
一低頭,他便看見了一段書筆跡,翻譯過來,容是——
【法海曾死過一次。】
李星圖瞳孔微,震驚地盯著沈禾,眼神一寸寸冷下來。“沈小姐,你究竟是什麼人?”
法海是他安在謝驚鴻邊的臥底。
就連沈斯里都不知道法海本人究竟是誰,沈禾怎麼會知道?
沈禾豁出去了,流著淚,聲音喑啞:“我曾死過一次,也曾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姑娘從樓頂被推下。摔在我的面前,腦漿崩裂,就像是半生不的西瓜瓤。”
“李警,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次,我希你能保護。”
說罷,沈禾便一頭跑進了夜中。
沈禾走后,李星圖將那張紙反復看了五六遍,最后將它燒掉,拿起手機給沈斯里打了個電話。
“明晚行時,你負責保護法海。”
沈斯里的擊一直都是第一名,他待在法海邊,能最大程度保護住法海。
沈斯里有些震驚,“師父,為什麼突然改變計劃?”按照計劃,明晚他的任務是活捕謝驚鴻,抓不到,那便就地解決。
李星圖沒有解釋,只說:“聽師父的話。”
沈斯里雖然不解,但也只能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