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段君堯拿著酒瓶站立不穩,踉蹌著靠在長廊的柱子上。
又下雨了,燕京的雨總是來的……很合時宜。
“楚懨之……”
面前有人過雨幕走來,踏著水汽,朦朧不清。
“爺。”
那人抬手,接過段君堯手中的酒瓶,微微彎鞠了一躬。
“又惹您不高興了,我很抱歉,以后您自己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啊。”
段君堯抬眸,卻怎麼也看不清楚面前人的面容,心里焦躁異常,“你要去哪?”
“我啊……”
回應的聲音如同嘆息,好像有些無奈,又有著難以言喻的縱容。
“爺不喜歡我,不想見我,我自然要去爺看不到的地方才好,爺看不到我,想來心會好上許多,我……喜歡爺開心。”
那人轉離去,一如來時,走雨幕之中,影越發朦朧,再也抓不住。
“不……”
“別走!”
酒瓶落地的聲音響起,清脆的玻璃應聲而碎……
“喜歡的……”
夜如墨,銀輝如碎玉般灑下。
床榻上的人不安穩的皺了眉,發出慌的囈語。
猛然睜眼,段君堯已然出了一的冷汗。
眼睛還沒有從朦朧中掙,手就已經向了邊。
“唔……”
被驚擾的嚶嚀聲在寂靜中響起,段君堯高懸的心猛的墜落下去。
翻了個,把邊睡著的人往懷里又抱了些。
楚懨之在睡夢中被打擾,皺眉在段君堯懷里輕蹭了下。
這麼久了,段君堯也算做的還不錯,起碼這人不會再說自己是沒用的東西,而會偶爾在懷里撒了。
反正段君堯是這麼認為的。
都輕輕蹭蹭了,這不是撒還能是什麼?!
懷里滿滿當當的暖意,令人心安。
段君堯低頭親了下楚懨之的發頂,輕嗅他上悉的淡香,這才覺得被夢魘影響的心緒回歸平常。
還好,還好都已經過去了。
他現在不是只會逃避的膽小鬼了。
楚懨之抬手懵懵的了下眼睛,聲音有些發,“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傍晚被折騰得狠了,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段君堯攏著人把手放在楚懨之后腰輕輕,“是啊,做噩夢了。”
以前的事,可不就是噩夢嗎。
楚懨之頸側的疤痕很深,這輩子也消不掉了,手臂上的傷在慢慢調養,但也無法恢復如初了,這都是不可逆的傷痛,是段君堯帶給他的。
段君堯摟著人的手微了,下一秒,就到了懷里人的輕。
楚懨之微微抬頭,在段君堯的下頜上淺淺的吻了一下,“沒事的,我陪著您呢。”
一直,都是楚懨之陪著,從未離開過。
段君堯長舒口氣,沒了睡意,只是抱著人,看著過窗紗映襯的夜和夜中懷里人逐漸安穩的睡。
“喜歡的……”
從一開始,就是喜歡的。
最初的驚艷,后來的膽怯,從來都只是為了同一個人。
星空碎了溫室的,和時隔多年終于大膽開口的話語。
“楚懨之,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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