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這會兒的溫度，可不是說著玩的。

更何況是在院子里。

再者說了，若是進來的不是段君彥呢？

但裴夢桉就是敢。

他反手向后撐著床，上半微微后仰，頭也后抬，白的脖頸拉長極為人。

“穿著，怎麼勾十爺？”

段君彥笑了，從來被送到他這兒的人都是膽小乖巧的，段君彥不喜歡，也從未過。

只有裴夢桉在段君彥這里破了例。

初見時，這人也乖的不行，讓干什麼干什麼，段君彥也不喜歡，太勾人的，段君彥也不喜歡。

但俗氣點說，因著難得有人的長相能引了十爺的興趣，所以段君彥把人睡了，也算是把人收了。

只是如今看來。

乖？

也不乖，勾人也恰到好，倒是很符合段君彥的喜好心思。

段君彥抬手扣住裴夢桉的后腦，狠狠地吻了上去，齒糾纏……

那顆段君彥以為剛剛掉了的袖扣，這會兒正在裴夢桉掌心包著……

銀白的長衫是上次段君彥送給裴夢桉的。

算是初見禮。

擺往上拉，便是的皮。

裴夢桉抬手勾著段君彥的肩膀，輕蹭著段君彥的腰側，眸底滿是笑意，小狐貍似的。

段君彥手握住了裴夢桉纖細的腳踝，滾燙的溫度從皮一路順延，傳到心里。

他微一用力，裴夢桉便直接躺倒了下去，帶起人的嚶嚀……

月銀輝灑遍大地，層層云朵都有了意……

段君彥起的時候，裴夢桉還睡著，的發凌的纏繞在額間，眼尾還泛著紅。

昨夜的十爺，可沒收著力。

人到了后半夜才睡，醒不過來也正常。

只是沒人給披服了，倒是覺得了點什麼。

段君彥手，很輕的蹭了蹭裴夢桉眼角的小痣，沒把人驚。

這樣的小痣，裴夢桉的后腰也有一顆。

在白無瑕的皮上，映襯出。

段君彥起，正要回離開，卻突然被什麼閃了眼睛，低頭看去，竟是裴夢桉掌心中那顆他以為昨夜丟失了的袖扣。

心里突然被什麼了一下似的，有些容。

段君彥不信裴夢桉，更不信他對自己有真心，不過是個討生活的人罷了。

但這一刻，段君彥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心。

在燕京，他若是真心想護一個人，不難。

昨日有人到梨園上門囂要人的事，段君彥不想再看到。

他睡了裴夢桉兩次了，再有人上門挑釁，那就是在打他的臉。

畢竟這麼多年，段君彥向來潔自好，過的，也就如今這麼一個裴夢桉罷了。

沒過別人，是因為不興趣。

了裴夢桉，自然也是因為興趣。

他興趣的人，還沒有讓別人欺負了去的道理。

關門聲很小，是被人故意放輕了作。

裴夢桉應聲睜了眼，指尖輕，那顆袖扣便被把玩了一圈。

一夜纏綿，裴夢桉腰酸背痛，困倦得很，但段君彥在這的時候，裴夢桉是如何也睡不安穩的，這是他多年的警惕習慣，所以強撐著一清明。

這會兒人走了，裴夢桉才終于松懈了神，不多時就再次睡了過去。

等他終于醒神時，已經是晌午了。

那初見時被他穿回來的，昨夜又被他穿著勾引人的服，已經了碎布，散落一地，本不能要了。

裴夢桉往前挪了挪，趴在床沿，腰背帶著薄被形人的弧度。

他看著一地的狼藉，輕輕的笑。

肩頭微，被子就了下去，出了滿背紅痕，如同紅梅在雪中盛放。

這下，是真的活下來了。

裴夢桉去段府一次，傳的時間長了，也有人不會當真了，只當他是被十爺去唱了一曲，不算什麼。

該有人心思的，照樣有人心思。

但十爺二梨園，甚至在梨園待了一夜天明時才走。

這意義，可就大不相同了。

這話傳出去，日后就算是他與十爺再不見一面，也絕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欺辱了他去。

畢竟，十爺的東西，就算是他不要了，也不到別人手里。

不過，裴夢桉要的，可不單單是活下來而已。

起赤腳踩在地上，裴夢桉把自己收拾干凈后就出了門。

人嘛，有來有回，才能被留得住。

裴夢桉走著往段府走，沿途路過小店，進去順手買了個最便宜的手串。

一看就制濫造的。

不過沒辦法。

裴夢桉沒錢，就這幾塊錢還是花了他今日的午飯錢。

若是去了段府，能有幸被留下來蹭到午飯，那也不白走一趟。

若是不能，那他就是個早飯午飯都沒吃到的倒霉蛋了。

事實證明，裴夢桉確實是個倒霉蛋。

被小廝攔在門口的時候，他還有點懵。

許意憋著自己心里的鄙夷，面上倒是做的恭恭敬敬的。

“裴爺，真是不巧了，十爺今日出了門，咱們做下人的也沒那個資格問主人家什麼時候能回來，那太不識相了，您說是不是？”

被人杵在臉上說不識相，這要是別的人，只怕是早就臊的難了。

但裴夢桉是什麼人，被人指著鼻子從小罵到大的人，這點兒小伎倆，在他面前還真不夠看的。

一開始的怔愣過去，裴夢桉又恢復了自己乖巧的樣子。

“勞煩您了，我在門口等等便好。”

許意沒再應聲，不加掩飾的翻了個白眼回府去了，一點也沒有請人進來等的意思。

裴夢桉看著大門關上，也不急，自顧自的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練的抱住雙膝，把自己蜷起來，一團。

糙的手串被他握在手心，起了熱度。

段府地繁華，門口來來回回的人都忍不住會看一看裴夢桉，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的敢坐在段府門口。

見是裴夢桉，便又神態各異了。

十爺昨夜留宿梨園，現在是傳遍了燕京，可距離十爺從梨園走，才剛過了一上午，這梨園的小戲子，就狼狽的坐在了段府門口。

實在是令人難以捉啊。

只不過到底是段府門口，眾人也只敢暗自議論，不敢上前。

直到日暮西沉，昏昏沉沉的裴夢桉才終于等回來了他想見的人。

段君彥還沒下車呢，就從窗口看到了這可憐兮兮的人。

低頭耷拉腦袋的，跟昨夜可是又不一樣了。

活像是只被主人家拋棄了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