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又說了幾句什麼，齊燃已經聽不清楚了。

不過唯一明白的是，那些東西并不是齊老爺子讓謝鳶帶過來的。

他現在才算是察覺，然而也并不算才察覺。

對于這種事，或許他早就約約有所了解，只不過并不上心，也從不在意而已。

齊燃垂手，將手機握在掌心。

堅的外殼硌得皮有一點酸痛。

頓了兩秒，他又重新打開，劃到了江辭所說的那個論壇。

論壇上面拋飄著的帖子刷新一個變化，hot帖很容易被捕捉到。

齊燃看著那悉的名字點了進去，可是下一瞬間就摁熄了手機屏幕。

有什麼好看的，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已。

齊燃這樣給自己心理暗示，幾息之后平緩下緒，去了停車場開車離校。

回到老宅，看到大廳里的人的時候齊燃愣了一下，他隨手把外套掛到架上，看向管家的眼神里有疑，“李嫂？”

李嫂剛從廚房端了菜到餐廳，看到齊燃頓時也是眼睛一亮，“爺您回來了？”

齊燃看著沒說話，李嫂主自己解釋說，“常夫人已經養的差不多了，給我放了個假回老宅來。”

常夫人不用說，齊燃就知道是誰。

他“嗯”了一聲沒再多問。

李嫂還不知道他們婚約解除了這件事，笑了笑忍不住說，“雖然說我好久沒回來，可是鳶鳶之前每回一次鎮里，都要念叨好多次爺。”

“所以說哪怕我沒回來，也能知道爺老爺子你們怎麼樣！”

李嫂跟管家一樣，很早就在這里住的，幾乎是看著齊燃長大。

說話也就隨意許多。

管家有些詫異李嫂還不知道這件事，不由得看了齊燃一眼。

這時候老爺子杵著拐杖從一邊走出來，約莫也是聽到那話了，他盯了齊燃一眼，“走了吃飯，說這些做什麼，他又不關心。”

李嫂的話被堵在邊，張了張，還是暫時沒說了。

總覺得老爺子和爺的態度都有點奇怪。

坐上桌之后，齊老爺子哼了一聲，看了齊燃一眼。

看到桌面上不常出現的幾個菜，他愣了一下，忽然就想起那會兒管家說的話。

“喲，這幾個菜倒是新鮮，之前還沒吃過呢，看來是好吃有人心心念念不忘。”

抬起筷子的齊燃作一頓，很快又恢復自然無視了齊老爺子的怪氣。

爺孫倆安安靜靜地吃完一頓飯，除了齊老爺子偶爾說兩句話兌他，齊燃現在難得的安靜。

以前的時候都有謝鳶跟著一起來，齊燃也是偶爾說一兩句話，但是齊老爺子跟謝鳶就有很多話說。

子好，又有耐心，老爺子偶爾聽不清楚的時候，就放大聲音重復一兩遍。逗得齊老爺子發笑。

然而現在的氛圍就像是了些什麼一樣。

齊老爺子說著說著也覺得沒意思，很快吃完飯了讓管家扶他下去喝口茶休息。

齊燃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桌前，傭人站在旁邊，看不太出來他的表變化。

喜怒難辨的模樣。

婚約解除了這件事，老宅里的人差不多都清楚。

而齊燃圈兒里的人，在幾次聚會之后，也約約的有了些察覺。

更何況齊燃自己開口跟江辭說了。

而那天所謂的送咖啡過來，遇見沈萊和魏寧，按照魏寧那樣淡定的模樣，大概也是跟魏寧說了。

這是齊燃最滿意的結果，也是他覺得皆大歡喜的結果。

不用再為了母親的病，害怕擔心齊家忽然收回幫助，所以圍著他繞著他小心翼翼。

連同要說些什麼話都仿佛要斟酌再三。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煩躁的緒圍繞著揮之不去。

齊燃放下了筷子離開座位，傭人小心詢問，“爺您不吃了嗎？”

傭人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菜，依稀記得齊燃之前點的那幾個，不過并沒有多。

“不吃了。收下去吧。”齊燃抬腳出了門。

湖城11月，晚上泛起淡淡的薄霧，已經有些冷。

走到庭院里，呼出一口氣，白蒙蒙的。

齊燃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忽然抬頭看到鐘樓上的時間，像是下意識一樣，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那個悉的聯系人名字。

再也沒有按照時間來算的早安晚安。

像是某個長久存在的信號忽然迷失。

齊燃擰了下眉，轉頭往自己的住去。

卻又撞見了李嫂，李嫂好像是在客房收拾東西，看到齊燃，李嫂笑著打招呼。

掃了一眼手上抱著的東西，齊燃收回目狀若不經意地問道，“李嫂在收什麼東西？晚上了還不去休息嗎？”

李嫂搖了搖頭，笑著解釋說，“我倒是還好，現在不累。常夫人說鳶鳶有些東西落在這兒，趁著我這次回來，讓我幫忙看一看。”

像是也有些疑，跟著又笑著說，“我都說了沒有必要了，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鳶鳶小姐的東西留在這兒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過我看常夫人可能是要打發我走了，最開始我跟著們去云間鎮的時候，跟鳶鳶小姐都是不肯的，說能夠照顧好自己，可是老爺子堅持著，我簡直就跟賴著去一樣。”

李嫂向來話多，以前跟齊燃的關系也比較親近，說起話來就跟個閑聊家常的長輩一樣，也不等齊燃說話，又繼續，“雖然小鎮有點偏遠，不過環境啊人什麼的是真的很好，確實也不怎麼讓人心。咳咳，去那里住了這麼些個月，我都覺得自己好像長胖了。”李嫂說著這話還有些不好意思。

齊燃站在原地沒有，很有耐心地聽著李嫂說完，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笑了一下，“是嗎？”

“爺爺主要您去的？”

“那可是當然，這關系再撿起來，隔著這麼些距離并不容易，要不是老爺子出手，又遇上常夫人不太好，可能本就走在路上都不認識呢。”

“鳶鳶和常夫人都太客氣了，完全就沒把我當外人和傭人。”李嫂這麼說著又想起什麼，不由得看得齊燃一眼，“鳶鳶最開始的時候回家撞見我，事都不想讓我做。”

“知道我看著爺你長大，倒是也把我當長輩了。”

“說起來還有些稚得可，我這話就跟你一個人說，爺可別去告訴其他人，我聽見鳶鳶跟常夫人說，我是看著爺你長大的，被弄到了云間鎮，會不會惹得你不開心。”

李嫂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擔心打擾齊燃休息，“那我就先把收拾好的東西帶走了，雖然說常夫人有那個意思，不過也得看看老爺子怎麼說。”

這時候齊燃才像是回過神來，思緒有些渾渾噩噩的，他看了一眼李嫂懷里的東西，“有什麼東西？是要帶回鎮里嗎？”

“我跟挨得近，如果需要我可以帶給。”

又說了幾句話，李嫂大概也是覺得這兩人關系親近，幾乎沒有猶豫就把東西給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