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畢。
鼻息間令人迷醉的青提子香霎時間淡去了。
溫長麟撐起上半,額角青筋突突跳,他死死著姜嫻的下,眼底的紅愈發明顯:“看著我,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姜嫻抬手,拇指指腹在眼前人的眼尾輕輕挲:“開個玩笑,只是忽然想起之前這麼跟你大哥說過,順口就說出來了。”
面帶疑:“介意嗎?”
溫長麟凝視片刻,眉宇間聚攏著數不清的烏云。
不多時,他推開姜嫻起,扯著毯子冷然走出了臥室。
姜嫻說:“浴室對門是另一間臥室。”
“我睡地上!”溫長麟蘊藏著怒意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姜嫻不再管他,簡單收拾了下床,將原文書合上放在床頭,臨關燈前頓了頓,把書反向對著臺燈擱置。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姜嫻是被溫長麟的踹門聲弄醒的,暴烈的吼聲穿過兩道門傳進臥室里。
“開門!”
姜嫻眼神呆滯片刻,穿上拖鞋走出臥室去開門。
溫長麟手里提著早餐,冷著臉走進屋里。
他脾氣暴躁,像個沒點也著的炮仗,樓上樓下鄰居誰也不敢說他的不是。
對門鄰居就隔著貓眼見姜嫻出來了,才將門打開一半,探出頭道:“小姜老師,這是你男朋友?”
姜嫻輕笑:“我表哥,大早上這麼一通吵,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鄰居擺擺手,咕噥道:“沒想到像你脾氣這麼好的人,還有這麼沒素質的親戚。”
姜嫻點點頭:“我也沒想到。”
一個抱枕從客廳扔到門口,掉在姜嫻腳邊。
鄰居默默無言地關上門。
姜嫻從地上把抱枕撿起來,給他扔回去:“別鬧了。”
溫長麟不搭理。
姜嫻進了浴室洗漱,然后回臥室換服。
全部收拾好準備出去時,想起什麼一般看了眼床頭。
微冷的風從窗戶飄進來。
那本原文書,變正向了。
咚咚。
平緩的心跳了兩拍。
姜嫻走到客廳坐在溫長麟對面吃早餐,似乎不經意間問起:“你進我房間了?”
溫長麟反相譏:“不是你同意的嗎?”
“……”姜嫻捧著豆漿喝了一口:“嗯。”
“嗯什麼嗯。”溫長麟蹙眉著:“我買的,讓你喝了嗎?”
姜嫻上沾了豆漿,把剩下的遞到溫長麟面前:“那你喝。”
溫長麟奪過一口悶。
正好姜嫻也喝不完了。
著溫長麟,道:“昨晚你睡在哪里了?”
溫長麟冷笑一聲:“睡你上。”
“………”
姜嫻道:“我認真問的。”
溫長麟說:“我也沒開玩笑。”
姜嫻嘆了口氣:“別生氣了,對不好。”
“我原本好好的。”溫長麟掰正的下,一字一句道:“不過我命垂危那時候你應該也想不起我。”
姜嫻眼皮輕:“想得起,只是被困住了。”
溫長麟注視著的神,嗤笑:“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謊話加起來都能把自己埋了。”
姜嫻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溫長麟才發現纖薄的在發抖。
客廳陷寂靜。
他更加不耐,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青提子味十分留香,似有若無地飄進鼻孔:“被中心事就裝可憐,我不吃這套。”
姜嫻偏頭:“不想留,你就走吧。”
此話一出,溫長麟猝然揪著的領看向自己:“從昨天到現在,足足十幾個小時,你怎麼不問問我當時傷得有多嚴重?是沒空嗎?還是說你腦子里想的都是別人。”
想到這里,他語調怪異地質問:“我大哥?藺元洲?還是說除了他們之外,還想了其他人?”
姜嫻被他的力道扯得不得不踮腳。
站不穩,只能借著溫長麟的力氣:“我沒有選擇。”
溫長麟勾:“……嗬。”
姜嫻眼睛紅了。
這個時候反而不低頭,淚珠在眼眶中打轉也沒有讓它掉下來:“你就是個自私鬼。”
溫長麟瞇起眼:“憑什麼說我?”
“不是嗎?”姜嫻看向他:“直到現在,你還在揪著我不問你傷勢這件事耍脾氣。但是溫長麟,從來沒人問過我。”
說著,聲音漸漸變小,像是了呢喃:“你是溫家的二爺,你不差我的關心。我不問,是因為沒人問過我,所以……我不會。”
余音消失,此刻的安靜像長長久久的嘆息。
溫長麟看見姜嫻臉上落的淚。
真正哭起來,是沒有那子故作可憐的勁兒的,無聲無息,猶如獨自舐傷口的。
溫長麟到前的傷口泛起陣陣鈍痛。
他抬手,卻不知怎樣抹去姜嫻的淚,手臂懸在半空中,停滯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
“對不起。”溫長麟抿:“你學不會的,以后我教你。”
他慢騰騰手,有幾分無措地用指腹去姜嫻的淚。
“我說氣話的,你別走。”姜嫻盯著地面:“這個家里,真的有人來過。”
溫長麟將擁懷中,大掌落在后背上輕輕安:“晚上我睡臥室。”
姜嫻仰頭看了他一眼。
他生道:“打地鋪。”
“好。”
姜嫻側頭靠在溫長麟懷中,聽著那咚咚作響的心跳,發現都一樣。
不過現在,需要一個維持現有安寧的安全防線。
溫長麟是個容易安的莽夫。
如果換溫復淮,太敏銳了,容易出事。
所以姜嫻只能退而求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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