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不敢跟季德帶來的人起正面沖突，面面相覷。

“真把司予當兒子疼，也不會這麼多年冷落我們母子，反而把那個該死的野種當寶貝。”

尖銳的聲從不遠的傳來。

韓妍接到消息，火急火燎地趕來，滿臉憎惡憤恨地瞪著那個結婚三十載、不曾疼惜過一天的丈夫。

季德涼薄瞇眸，眼底掠過狠，“上次的教訓，還沒有教會你好好說話？”

他在提上次罵小三和私生子，被他扇掌的事。

邊都是保鏢，韓妍很氣，“看來你也忘了上次是怎麼低頭認錯，說再也不敢打我。”

當然記得。

為此季德記恨了好久，后來狠了季司予幾鞭子才勉強消氣。

“聽說司予又出車禍傷了腦子，你再敢罵煦兒母子，我要是收拾你，真以為他還能幫你。”

韓妍一時語塞，看了看他后的保鏢，八個人，氣勢洶洶。

而只帶了四個保鏢，傻兒子幫不了，真懟急眼了，人數上也不占優勢。

“司予沒有傷到腦子，但確實是從手室九死一生才醒過來。”

識趣不再提那對小三母子，只控訴他這個父親失德。

“他都出事幾天了，你現在才來探，你算哪門子父親。”

越說越氣，“有哪個父親會一心惦記著從兒子手上奪權，拿家法把他往死里打，季德，你本不配為人父親。”

季德毫不在乎地輕嗤一聲，“忤逆不孝的兒子，算什麼好兒子？小氣善妒，毫無容忍之量的老婆，又算什麼好老婆？”

“你應該問問自己，你這個父親究竟有多不稱職，司予才會忤逆你。至于我，我合理維護自己作為妻子的權益有什麼不對，你就應該去修改憲法，什麼時候國家允許一夫多妻制，你再說我善妒！”

季德懶得跟繼續掰扯，“我們這一家人，誰都別編排誰的不是，反正遲早會為利益分割而散伙，讓開。”

韓妍越過幾個保鏢，擋住病房門口，“司予還在病中，不想見你，收起你的假惺惺，滾遠點。”

病房，鹿晚星和季司予將走廊外面的靜聽得清清楚楚。

鹿晚星雖然討厭韓妍，但也不喜歡季德。

更不想爺爺辛辛苦苦經營的季氏財閥，全部落季德手中。

未來季德的人和私生子上位，必然不會留家阿予的活路。

握著季司予的手，小聲囑咐：“韓士應該是攔不住的，阿予你趕躺下，就裝做睡著了，不管等會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出聲，不要睜眼。”

季司予眼神依然呆呆傻傻的，卻是笑著搖頭，反而寬：“晚晚別怕，我有辦法。”

他能有什麼辦法？

正琢磨著，伴隨著韓妍一聲怒吼，季德帶來的保鏢呈倒之勢，限制住韓妍的人。

季德親自推開病房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鹿晚星看見季司予笑容頓消，眼神驟然變得冷冽深邃。

季德對上兒子的視線，也瞇了瞇眸，“聽說你出車禍了，父親過來瞧瞧你。”

季司予薄冷勾，“可惜了，沒死，注定要為你家寶貝順子的絆腳石，季二爺很憾是不是？”

季德臉有點難看，季司予眼神清冷、語氣凌厲，狀態完全不像是傻了。

他迅速意識到，難道新聞是他故意放出去的？

“瞧你說的，父親自然是盼著你早點康復，回來主持財團大局。”

如果季司予沒傻，那他這段時間的謀劃，可就沒那麼有勝算了。

他隨便關心了幾句，興致缺缺，走得時候臉鐵青著。

韓妍呆滯，被兒子突然清醒的狀態驚喜到。

鹿晚星同樣是震驚的，盯著季司予的臉，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兒子，你終于恢復正常了？臭小子，快嚇死你老娘了！”連連拍著心口，安小心臟。

季司予變回清澈單純的眼神，笑容乖巧，看向鹿晚星。

“晚晚，我剛剛表現得怎麼樣？”

他滿臉興，一副求夸夸的期待眼神。

鹿晚星沒說話，面微凝，試圖看破他笑容下究竟掩飾著哪個人格。

韓妍怔住，“你剛才裝的？！”

季司予扭頭去看不遠的母親，重重點頭，“嗯！”

“……”

韓妍打量他，不太信，剛才他的狀態，連都沒看出區別。

“你怎麼會知道自己正常心智是什麼狀態？”

“我當然知道。”他指了指腦袋，“我在神世界里見過他，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

韓妍并不知道他患上輕度雙重人格障礙。

神世界的說法，對來說很荒謬，也很頭疼，“這樣拖下去始終不是個辦法，騙得了季德一次，騙不了第二次。”

季司予的額頭，“那什麼神世界，你趕讓他滾回來，不要再折騰你媽，再這樣嚇幾次，你媽都要得心臟病了。”

看到這個傻兒子就煩，嘆息一聲，果斷離開了病房。

“晚晚。”他黏著鹿晚星的胳膊，低低撒，“我演得棒不棒，晚晚夸我嘛。”

鹿晚星盯著墻角愣神，被他泛著微的黑眸盯著，角扯了扯，“很棒。”

“……”

他癟，不高興，“晚晚好敷衍啊。”

“阿予真厲害，演得一模一樣，差點連我都信了。”垂在側的手緩緩掐，控制自己不要回憶細節，不要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