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我回家，吃了飯再走？”

一腦熱說完，找補：“寵嘛，該隨主人的。”

季司予緩緩彎，手里的士名牌包不拿給了，幫拎著，“榮幸之至。”

客廳里，鹿子眠在剪窗花。

寧霞在廚房備菜，準備的涮羊火鍋。

香味飄到玄關，鹿晚星不自咽口水，“好香啊寧姨。”

鹿子眠原本笑嘻嘻歡迎姐姐回家，結果看到姐姐后跟著條煩人的尾，頓時垮起臉。

“姐，大過年的，你怎麼把他帶回來了？！”

鹿晚星隨意一笑，“不必把他當人看，還有什麼沒弄完的，盡管使喚他，我鹿家的年夜飯不是白蹭的。”

季司予忍俊不，換好拖鞋往廚房走，“我去幫寧姨的忙吧。”

“站住。”鹿子眠將窗花紙和剪刀往茶幾上一擱，跟大爺似的躺下了，“過來剪紙。”

季司予轉走過去，坐到側面沙發，說干就干。

鹿子眠拉著鹿晚星說悄悄話。

“姐，就算上次謝子濯的事你覺得欠了他人，但也不能總把人往家里帶吧，他就是個……”他憋著悶，“是個心不正的壞種！”

鹿晚星思路清晰，“過完年我就走了，以后應該不會再見面，今晚就當做我跟阿予的道別吧。”

等讀完研回來，都是三年后的事了，京都或許已經是人非。

想起那個可憐的小傻子姐夫，鹿子眠唉聲嘆氣，心有點矛盾。

鹿晚星想起什麼，反問他：“你怎麼沒把小夏帶回來過年？”

他目閃躲，“我們才多久啊，哪有這麼快就見家長的。”

鹿晚星嚴肅教育他，“我們鹿家可不許玩玩而已，你如果沒打算對人家姑娘負責，就不要耽誤人家。”

他垂著腦袋，沮喪，“知道了。”

兩人忙著說悄悄話的時候，季司予那邊已經剪好一個窗花。

鹿子眠連忙奪走，掀開窗花紙查看，噗呲大笑，“季司予你行不行啊，還沒我剪的好看呢，算了不用你了，你去幫寧姨吧。”

鹿晚星看著那張丑丑的窗花，心口莫名揪了一下。

的阿予最喜歡手工，前幾年的窗花剪得特別漂亮。

季司予，終究只是季司予。

“不行，我再試試。”季司予跟窗花紙杠上了，非得剪一張滿意的出來。

鹿子眠瘋狂嘲笑他，拿著自己剪的窗花沖他嘚瑟。

小半個小時，等丑的、好看的窗花都到窗戶上，寧霞那邊剛好將所有涮菜備齊。

餐桌主位空置，擺著鹿業的碗筷。

四人涮著火鍋，喝著紅酒，看著春晚，被小品節目逗得直笑，飯廳一片融洽和諧。

季司予默不作聲地夾菜吃飯，時不時將幾人臉上的笑容分別看一眼，有點稀奇。

原來所謂的年夜飯，是這種覺。

火鍋香氣四溢，氛圍溫暖得令人眼熱。

飯后，季司予自覺去洗碗。

等他收拾好出來，客廳里沒有人，小院子里傳來歡笑聲。

鹿子眠在準備點鞭炮，又慫又興。

寧霞抱著鹿業的相框，鹿晚星抱著寧霞，躲得遠遠的，互相捂耳朵。

“我點了啊，我真點了啊啊啊啊！”鞭炮毫無防備地炸響，鹿子眠被嚇得嗷嗷，狂奔到鹿晚星和寧霞后躲起來。

季司予站在門邊，目落到那相互依偎的三人上，角不自覺勾起。

他忽然意識到，當初為什麼鹿晚星會拒絕他讓鹿業坐幾年牢息事寧人的理方式。

一個有的家庭，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家庭員，他的方式或許可行，但太過冷漠，沒有一點人味。

雪漫天飛舞，小院里搭著個木亭子，掛滿串忽閃忽閃的星星燈。

幾人在亭子里賞雪。

寧霞在磕開心果吃，鹿子眠跟鹿晚星玩游戲輸了，點著煙花仙棒，打了一套軍拳。

鹿晚星單手托腮，被鹿子眠稽打拳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

“拳頭揮高點，馬步扎低點，爸在天上檢驗你的果呢，敢懶，小心爸托夢揍你。”

季司予安安靜靜坐在旁邊，看著他們打鬧，默默替鹿晚星剝開心果、瓜子、花生、杏仁。

鹿晚星抿一口紅酒，吃一顆果仁，打趣鹿子眠：“哈哈太好笑了，你打拳比春晚還好看。”

“姐真壞，無聊就逮著弟弟玩。”鹿子眠嘟嘟囔囔，但還是乖乖打軍拳給看。

院中擺了幾桶大煙花，只等零點燃放。

鹿晚星不知不覺喝了四五瓶紅酒，瞇起眸打瞌睡。

眼見腦袋都要掉到桌子上，季司予掌心托起的腦袋，讓靠到自己肩頭，“這麼困？我抱你回房間休息？”

“不，要守歲的。”

季司予無奈：“又不是非得守歲。”

鹿晚星醉眼迷蒙，卻很堅持，“守歲有保佑家人健康長壽的寓意。”

“迷信。”他將剝好的花生塞進里，“我陪你守。”

嘭嚓——

漫天的煙花炸響，辭舊迎新。

鹿晚星醉得厲害，雙頰酡紅，迷糊的眸里全是細碎的煙花線。

季司予湊近耳邊：“晚晚，新年快樂。”

將最后半杯紅酒一飲而盡，醉意上頭，倒進季司予懷里，呢喃，“新年快樂，阿予。”

末尾兩個字，使他脊背一僵。

隨著煙花落幕，寧霞扶著醉酒的鹿子眠回房間。

季司予將鹿晚星打橫抱起，帶回的房間。

剛將人放到床上，突然手揪住他的大領，迫使他低下頭。

嫣紅毫無預兆地親他，輕抿他的薄。

季司予僵住，像一顆糖化在心尖，四肢百骸都漫起縷縷的甜味。

眸底的春意融化了冰雪，他錯愕，“你……”

鹿晚星卻像是得逞一般笑了起來，“還是這麼笨啊，親都不會親。”

季司予垂下微紅的眼尾，捉住抓自己領的細腕，“你喝醉了。”

卻越發大膽起來，翻將季司予反在下。

那雙紅紅的眼圈使他看起來格外好欺負，鹿晚星隔著襯他腹。

“媽想要孫子，催了我好久，阿予想不想要一個小娃娃追在你屁后面爸爸？”

季司予一驚。

這是……醉得太狠，記憶錯了？

他反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知不知道小娃娃是怎麼才能得到的？”

“知道啊。”

笑得魅燦爛。

“就這樣……”

季司予雙手攥床單，齒不可控地溢出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