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霧濃重，熱氣升騰。

花灑從頭頂澆下，水珠將鹿晚星的睫打一簇一簇的，的心有點復雜。

沉默了半晌，才說：“不管他，先晾著吧。”

門外的徐迎差點拍手好，“寶兒你總算開竅了啊，就該晾著他，讓他急！急不死他！讓他知道沒了你不行！”

鹿晚星抹去臉上的水珠，搖頭失笑。

曾經也以為季司予沒了不行，畢竟那三年季司予對表達的意太過濃烈。

可現實狠狠給了一掌，現在的季司予已經不需要了。

慢吞吞洗完澡，著發走出浴室，手機被徐迎放在床頭柜上，鈴聲還在響，七個未接來電。

一按下接通鍵，甚至沒機會冷冰冰問一句“有事”，就被聽筒那頭男人的怒聲呵住。

“鹿晚星，你翅膀了是不是，不玩離家出走，你幾歲了，叛逆期超長待機？”

男人的火氣似乎要順著聽筒的電流聲，燒進鹿晚星的耳朵里，對方沉沉咬牙：“二十分鐘，帶著你的行李滾回來。”

鹿晚星憋了許久的那團怒火功被激起，蹭蹭往頭上冒，“如果我早上的話你忘了，那我再重新通知你一遍，季司予，我要跟你離婚。”

沒有賭氣，沒有鬧離家出走，從今天開始，要跟他分居。

聽筒那邊靜了幾秒，男人似在斟酌用詞，冷漠輕哂：“鹿晚星，你不作能死？”

鹿晚星徹底怒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離婚。”

季司予又靜了幾秒，仍是嗤笑：“倒是比上次演得真一點，這次又打算要什麼包？LV還是馬仕？”

“……”

之前季司予扔飯盒那件事，就跟他鬧過一次離婚，后來冷靜兩天，自己把自己勸好了，又覺得主去和好很沒面子，于是找財務報賬，以季司予的名義給自己送了個包。（坐標第3章提及飯盒）

季司予：“我很忙，沒空陪你玩這些小把戲，你還剩十八分鐘滾回蘭灣別墅。”

他的語氣格外冷，鹿晚星的心更冷。

“這次我是認真的，我累了，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你個時間，跟我去趟民政局離婚。”

“沒時間。”

季司予沒耐心了，“你喜歡作，就作個夠，這次最好氣一點，在外面多吃點苦頭，我等著看，你能堅持幾天再滾回來認錯。”

電話被毫不留地掛斷。

鹿晚星對著已經黑屏的手機罵：“外面的苦哪比得上我在你上吃的苦頭多！還想讓我回去認錯，你做夢！”

氣得想摔手機。

手剛抬起來，又忿忿放了下去。

算了，畢竟是嫡親的手機，為預備役前夫陪葬不劃算。

臥室門口，徐迎拉著門框，小心翼翼地出聲：“抱歉啊寶兒，我不是故意聽你接電話的，我這公寓屁大點地兒，所以我……巧路過。”

鹿晚星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事，反正離婚這事也瞞不住，你遲早都會知道。”

徐迎坐到床邊，一臉擔憂，“你剛剛說離婚，是來真的嗎？”

點頭，“嗯。”

徐迎從讀大學起就跟好，深知當初暗季司予有多深，看到如愿以償嫁給了季司予，還得到了季司予的回應，徐迎由衷的為高興過。

“晚晚，你的表騙不了我，你明明還他。”

“……”

的雙手無措地攥了攥被套，苦一笑，“可是他不我了。”

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滿心滿眼只有的阿予了。

“怎麼可能……”

徐迎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況。

是見過季司予有多鹿晚星的。

季司予會在各種節日里，絞盡腦給鹿晚星準備驚喜。

會親自做手工給折小星星，會在被賤的親戚說他們遲早要離婚時，跑去真清寺求姻緣，他跪行三千多步臺階，霸道得把山頂的緣樹全掛上他和鹿晚星的名字。

誰要是敢說鹿晚星半句不好，他會撲上去把對方往死里揍。

那個不得把鹿晚星寫在腦門上的男人。

那個跟鹿晚星分離幾小時都會哭紅眼的男人。

怎麼突然說不就不了？

徐迎本以為兩人是吵架了，沒想到鹿晚星是要離婚，的心跟著糾結。

“晚晚，這里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鹿晚星搖了搖頭，“我見過他我時是什麼樣子，也曾自欺欺人，覺得他或許只是有一點點膩了，想要多一點私人空間。”

“可是不了就是不了，的事哪有那麼多原因。”

“現在慕可回來了，我死皮賴臉占著季太太的名分，只會平白惹人恥笑，還不如我自己主讓位，走得有尊嚴一點。”

就算沒有跟溫硯禮的易，也有離婚的想法，只不過這個易讓的想法更堅定。

徐迎心疼地抱住的雙肩，不斷嘆氣惋惜，“你們曾經那麼好，大家都一致認為你們會是所有結婚的朋友里，最能長長久久的一對，怎麼突然就鬧到想離婚這個地步……”

徐迎越想越替不值。

“那個慕可，當年季司予一出車禍就把他拋棄了，現在季司予好起來了，又回來搶，人怎麼能這麼賤呢。”

“季司予也是，吃屎還知道挑熱乎的呢，慕可勾一勾手指，他就把你忘到一邊，要去吃慕可那坨臭狗屎！”

“之前說你說得多深啊，果然男人的騙人的鬼！信狗男人，還不如信老子是秦始皇！”

鹿晚星噗呲一笑，不太想談論這倆人，轉移話題問了些工作近況，結果打開了徐迎的話癆能力，拉著嘮了好幾個小時的嗑。

單小公寓只有一間房，鹿晚星跟徐迎睡一張床，兩人一直聊到半夜。

直到徐迎瞌睡蟲上腦，聊著聊著忽然秒睡過去，鹿晚星卻失眠了。

回想著徐迎那句“怎麼突然就鬧到想離婚這個地步”，輾轉反側，難以眠。

記得季司予剛做完腦手那會，說話做事都變得了，偶爾會在親近的朋友面前散漫不羈，卻也都是28歲年男的正常思維。

他每次難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依賴，他明明還是那個季司予。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不回家？不跟說話？嫌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