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禮眼里重新染上了一層如水澤,仿佛三千煩惱都被吹散,心緒舒快了不。
“你怎麼找到這里的?我在夏洋市生活這麼久,都不知道這地方。”
“晨跑的時候偶然發現的,是比較,你不知道也正常。”
一開始也沒留意,有次心來進來走走,才發現這里人幽靜,景也不錯,尤其山頂,可以俯瞰整個夏洋市。從那以后,就經常一個人來這里散心。
“我說,這里過幾年要拆掉建新的公園了,現在這個太老了,都沒什麼人來。”郁冉話音里含著惋惜之意。
“這里翻新一下,應該就能吸引到游客。”
“人多熱鬧起來了,我還得再找一個新的,適合一個人安安靜靜待著的地方。”
聞昭禮凝視著,“那你為什麼會把這里分給我?”
郁冉面朝遠方,目悠長,“我只是覺得,來這種開闊的地方吹吹風,看看夜景,心可能會好些。”
“是好多了,謝謝。”
郁冉趕擺了擺手,解釋說:“不用謝,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應該的。”
本來就是心懷歉疚才帶他過來的,他要道謝反而覺得不好意思。
聞昭禮到心中堤壩在一點點塌陷,有些不自然地走開幾步,眼神打量另一風景。
“一碼歸一碼,你做過的事,我也沒有忘記。”
毫無地“哦”了一聲。
下山的路上,兩人用手機打著,照著腳下的臺階。
“前面有幾個臺階缺了角,走的時候要小心點。”郁冉提醒說。
他看著走在前面的纖瘦影,的話語在黑暗中輕輕回,聞昭禮到一陣恍惚。
他之前是不是把想得太壞了?
司機已經等候在夏樹公園外,聞昭禮想要順便送郁冉回家,郁冉拒絕了,剩下這點路可以自己走。
回去的路上,司機告訴聞昭禮,說是他父親在等他回去吃飯,如果他今天實在不想回去也沒關系,但不要玩失蹤。
聞昭禮沒有說話,把車窗降了下來,閉上眼睛,任憑冷風往自己臉上吹。
郁冉洗完澡回到臥室,看到桌上的藥,角微揚,順手拍了一張照片,給段煦發了過去。
【謝謝你的藥,很齊全啊。】
段煦的頭像從來沒換過,應該是在國外某個高山雪場隨手拍的風景照,看起來有些單調無趣,和他們的對話一樣,一眼就能看到頭。
上一次聊天還是萬簡生日那天,段煦跟說到樓下了。再上一次,是冬令營結束后,段煦來關心腳上的傷。然后就沒有了。
段煦遲遲沒有回消息,郁冉等了一會,就先熄燈睡覺了。
黑暗中,屏幕亮起。
【剛剛在洗澡,沒看手機。】
【有備無患,但愿你用不上。】
班里的同學又缺了幾個,毒圈已經到最小,聽說全市的兒園和小學都放假了,就中學沒放,郁冉就是天選上學人。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人搶著排隊,食堂冷冷清清,大家隔開坐著,防止咳嗽噴嚏相互污染。
安敏慧也倒下了,而且還告訴郁冉,現在全市醫藥急缺,暫時只買到最基礎的藥,效果一般,估計好得沒那麼快。
郁冉上學路上,路過安敏慧家,把段煦給的藥分出一半送了過去。
安敏慧寵若驚,頂著刀片嗓艱難開口:“冉冉,你哪搞來的?”
“朋友送的。”
“啊,送給你的,那你給我不太好吧?”
郁冉卻說:“他人很好,不會介意的,你乖乖養病,有需要隨時我。”
隨著氣溫回暖,世界終于緩慢迎來了新生,萬和鳴。咳嗽聲漸漸平息,醫務室也不再人滿為患,朗朗書聲與蓬朝氣又重新降臨校園。
郁冉作為一個從頭到尾沒生病的人,尤為欣,終于不用整天被病毒包圍了!
月考前的一周,班里全員就位,各科老師瓜分掉了所有自習和育課,勢必要把落下進度補回來。
課間的時候,沈彧瘋狂抱怨:“我不行了,我快學死了,再不上育課我要瘋了。”
聞昭禮覺得好笑,“你最好忍忍,阿姨不是說,這次再墊底,就把你的游戲機全扔了嗎?”
“所以阿禮,你得救我,”他拉住聞昭禮的袖子,“考試時候想辦法給我抄抄唄。”
聞昭禮一臉淡定,“死了這條心吧。”
程可薇走了過來,“求他不如求我。”
沈彧茫然,“求你?”
“對啊,”程可薇說,“我努努力考個倒數第一,你就不用墊底了。”
沈彧:“……”
郁冉忍俊不,聞昭禮聽到笑聲轉頭看,生指節抵著,止住了笑,但眼底依舊笑意流淌,亮晶晶的。
不知為何,看到笑,他心也會好一點。
月考沒有那麼嚴謹的流程,也沒有換班換座。下午考數學的時候,郁冉第一頁才寫了一半,就聽到旁邊聞昭禮翻頁的聲音。
郁冉驚嘆,他寫得也太快了!短暫焦慮了一下,趕沉下心來投做題。
聞昭禮提前寫完又檢查了一遍,轉頭看到他的同桌認真專注的模樣,在難懂的題目上,秀氣的眉還會微微蹙起。
“看自己的試卷,不要看別人的。”監考老師嚴厲提醒。
聞昭禮自嘲般笑了下,提前卷了。
月考結束后,班上都在討論新開的游樂園,據說現在對學生有半價優惠,不人都打算趁著周末去放松下。
不過目前試營業,園區沒有完全開放售票,只有小部分票和邀請票,早都被一掃而空了。
郁冉收到了段煦的消息,關于冬令營保險賠償事宜的,還有一條轉賬。
原來他一直沒忘。
【謝謝學長[玫瑰]】
他角微彎,【不用謝。】
月考后的育課終于不用被瓜分了,再次見到育老師,大家真真切切到了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郁冉和安敏慧趁著明,一起繞著場散步閑聊,聊到新開的游樂園時,安敏慧一臉惋惜。
“本來還想和你去驗一下的。”
郁冉安說:“可以等后面再去嘛。”
“冉冉,你之前去過游樂園嗎?”
郁冉搖了搖頭,從小到大都沒驗過什麼娛樂活,生活其實相當單調。
“等以后有機會,我要把這些,還有演唱會音樂節什麼的,都慢慢補上。”郁冉說。
聊著聊著,看到場中間有幾個男生在踢球,肆意奔跑的模樣,讓想到了段煦。
他們確實很久沒見面了。
倒不是非要見上一面,只是郁冉覺得,如果相見總要緣由,那麼在以后的平淡時里,還能因為什麼再見到他?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個人跑去了西食堂,吃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慢,眼神略過每一個可能的影,卻遲遲說不出那一句“好久不見”。
最后只到了魏莎莎,簡單打了個招呼。
見不到就算了。
郁冉收拾餐盤離開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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