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沉默,覺得太后也是臉皮厚的,明知道答案,還敢問出來,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陛下對太后這個生母有多?滿皇宮誰心里不是門兒清的?
太后噎了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好,他不來,哀家這個生母就自己去給他請安,讓天下人看看陛下是有多純孝!”
宮人繼續沉默著,沒人敢附和,也沒人勸,就讓太后一人唱著獨角戲。
反正太后自己作妖的后果總是要自己承擔,哪次不是被陛下收拾得滴溜溜轉,何必呢?
梁太后是又恨又悲涼。
即便當年舒妃還在世,也沒那麼憋屈過,至先帝還是愿意給這個皇后幾分面的。
而現在,的好兒子卻時時刻刻恨不得踩在這個親娘的臉上,讓自己丟盡面。
孽子啊!
最后,太后只能沉著臉往養心殿去。
無論如何,都要問那個冷怪,禮王都退讓至此,為什麼他還是不能放他一條生路?
弒殺手足,他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只要太后不是要出宮,宮人們也就隨著怎麼折騰。
太后到養心殿的時候,淵帝還在跟閣大臣商量應對多地因春汛發生水災的救治措施。
莫直走出來,將太后請到偏殿去休息。
太后冷冷地看著淵帝邊這個表面文雅如書生,實則心狠手辣的鷹犬,忍不住怪氣,“哀家哪兒能讓莫廠公勞心?”
莫直仿佛聽不懂,笑得溫和恭順,“能為太后娘娘效勞,是微臣的榮幸。”
太后了個釘子,臉更不好看了。
宇文聿邊就沒一個好東西的!
多地發生水災?
誰知道是不是上天不滿他這個殘害親、不仁不義的暴君,這才降下了懲。
他若還有點良心就該下罪己詔,趁早退位讓賢。
因著禮王的死,太后也不想再退讓了。
真以為沒有脾氣,不會反抗嗎?
否則,下一個死的是不是就是的慶禾了?
皇帝,太狠心了!
禮王,的錦兒啊!
莫直看著太后臉上的怨恨,眼底劃過冷芒,心里萬分譏諷。
也不知道廢太子跟禮王到底給吃了什麼迷魂藥,讓為了他們愿跟自己的親生兒子反目仇,甚至想要他的命。
這樣的生母,何其諷刺?
不過,莫直也沒出聲,無論怎麼說,都是帝王的生母,不是他們這些下臣可以不尊的。
能收拾太后的只有陛下。
哦,或許很快,還有皇后娘娘。
太后在偏殿喝了一肚子茶水后,淵帝才姍姍來遲。
“母后找朕有什麼事嗎?”
帝王坐在上位,聲線溫和帶笑,實則聽不出任何緒。
太后惱火得很,覺得這逆子真的是不孝得很,可還沒發火,就對上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間哽住,有些訕訕。
實在是這個暴君兒子給留下太深的影了。
太后默了默,眼眶紅紅的,難至極,“皇帝,禮王怎麼會突然出事?”
淵帝惋惜道:“朕也不知,已經讓東廠去查了。”
如果是皇帝殺的,東廠能查出什麼?
太后心里咆哮著,卻又不敢說出口。
淵帝很是善解人意地問:“母后是不信任東廠嗎?要不,朕可以讓大理寺來查,母后的親侄子,梁國公世子就是大理寺卿吧?朕相信表哥肯定能查出真相,以寬母后的心。”
梁太后臉大變,就怕皇帝是故意要挖坑給的娘家侄子跳,甚至他想借機除了梁國公府?
別問梁太后怎麼知道?
雖從來沒有看過這個親兒子,但對他的狠辣絕、六親不認卻是深有會的。
他會驟然提起自己的娘家,絕不是無的放矢。
梁太后再想查清楚禮王的死因,給他報仇,卻不能不顧自己的娘家。
梁太后忍著心里的寒意和恨意,“不、不用了,東廠在辦案上一向老練,有他們查著,哀家很放心,梁博到底還年輕,怕是不堪大任。”
淵帝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母后太小看梁表哥了,他的能力當年可是頗得先帝和廢太子賞識的。”
梁太后心猛地提起,木木地說:“皇、皇帝謬贊他了。”
“禮王到底是皇家親王,還是讓東廠接手,更穩妥吧!”
淵帝表示很憾,他原還想著給梁表哥立功的機會,好提拔他呢!
梁太后:呵呵!
別以為不知道,皇帝對外祖一家是完全沒有任何好的。
當年,梁國公也是一力支持廢太子的,對他這個親外孫從不親近半分。
可他們有什麼辦法?
廢太子是正統,是先帝寄予厚的儲君,尊卑有別,就算是嫡皇子也不該越過他去的。
和梁國公府想要安安穩穩的,就只能站在太子那邊。
皇帝有什麼資格怨恨他們?
淵帝仿佛能聽到太后的心聲,突然笑了,“母后生了朕,只是為了后位和梁國公府,把朕賣了,冷眼看朕被欺辱打而已,朕怎麼會怨恨母后呢?”
梁太后臉白了白,“哀、哀家……”
淵帝忽然又轉移話題,意味不明地說:“母后近些日子換了香料,味道倒是清雅。”
梁太后瞳孔,心里駭然不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只是閑來無事調的一種新的香料,皇帝怎麼會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淵帝笑意不變地看著太后,“母后向來懂制香,聽說慈寧宮里的佛堂用的佛香也是母后親自調制的,母后好像不用宮里的檀香?”
要不是梁太后地抓著椅子扶手,就要下椅子去了。
他是不是知道了?
怎麼會?
他們明明做得那麼?
那種奇花連宮里的太醫都不認識的。
淵帝拍拍手,莫直呈上一盒檀香。
“這是吐蕃喇嘛進貢的佛香,據說是大喇嘛親自調的,能通佛祖,朕今日就將它孝順給母后,希能讓母后心想事。”
淵帝一字一頓地說:“朕會吩咐宮人,每日都給母后點上,母后一定要好好在佛前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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