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瞬間，傅燼眼眶里淚花奪眶而出。

他雙眸期盼地著，滿是不相信地問，“真的嗎？”

眼前的孩兒嫣紅的勾了勾，白皙的指節在他臉頰上輕，眼眸里意叢叢。

只輕輕嗯了聲，傅燼便覺得此刻要是死去也無憾了。

他眼淚一顆顆滾燙地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刻，他卻覺得眼淚也不足以表達失而復得的歡喜。

輕輕扣著的后腦勺，想要吻上去。

眼前的孩兒卻突然消失了。

像是有一把刀在他心上挖了一塊，頃刻間飛濺。

“熙熙！”

“我在這。”孩兒溫的聲音在后落下。

他回頭，看到了在沙發上坐著的，他幾乎毫無猶豫地跪在地上一步步爬過去，脊背不曾彎下去，仿佛還是那個折不斷的勁松般的男人。

爬到眼前的時候，脊背卻彎了下去，寬大的手掌覆上白皙勻稱的，緩緩地在上面落下一個吻。

而坐在沙發上的孩兒卻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睥睨著他的卑微，眼眸含笑。

什麼上位者、下位者，在這一刻，完全顛倒。

傅燼抬眸全程注意著的反應，覆著那條往上，影將在沙發上。

“可以嗎？”他眼眸猩紅，在這個時候卻能抑地問出這句。

等著紅啟，眼前的孩兒嫣紅的輕勾起來，眉眼彎著，得不像話。

一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傅燼，你也疼疼我。”

得到允許，本就克制著的傅燼再也無法忍耐，扣著的下顎深吻上去。

“我，好不好？”他雙眸漆暗地著。

“別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好不好？”

他眼眶紅得眼淚在其中閃爍。

“我沒有你不行。”

“昨天晚上，你有沒有和那個男人……”

下一秒他又搖了搖頭，“我不在意！全都不在意！回來我邊好不好？”

眼前孩兒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著他，“傅燼，哪有別的男人？”

笑了笑，腔都在，“你傻了？我不是一直在你邊嗎？”

傅燼眼眸輕，一直在他邊？

沒有別的男人？

對。

一直都在他的邊，從來沒有別的男人。

一直都是他的，一直都是……

“對，你一直都是我的。”

孩兒勾著他的脖子，將自己完全嵌對方，“傅燼，我一直都是你的……”

哭著的傅燼觀念得到重鑄，他吸了吸鼻子，笑了出來，一顆心像是被罐包裹著。

抱著，將抵在這沙發上。

抵死纏歡。

白日歡。

“熙熙，我做了一個噩夢，在夢里，你不要我了……”

孩兒溫地吻上他的，雙眸視若珍寶般看著他。

“怎麼會呢？那只是夢，傅燼，我你，很很。”

傅燼的眼淚再次落，這次是開心。

他地抱住，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用力想將纏進里，就越是抓不到，像是一陣風，在懷里變得很輕，輕到他幾乎不到。

“熙熙！”

落地窗外，白過玻璃進來。

傅燼的雙眼被毒辣的刺著，他手在眼前擋住，艱難地眨了眨眼。

周圍的一切都真實地在眼前，空的房間里，除了他躺在沙發上，并無其他人。

溫熙不在這。

看到地上的藥瓶，他雙眸驟然收，原來又是幻覺啊！

因為藥引起的幻覺。

一場有預謀的幻覺，就像是一場夢。

在夢里，他竟然還奢求現在的世界是一場夢，竟然會奢求溫熙從未離開過他。

傅燼扯了扯，撿起地上的藥瓶，想要再次進幻覺，瓶子里卻空了。

他全部倒完了。

傅燼無力地癱在沙發上，手垂下。

看著發白的天花板，閉上眼一直在回憶幻覺里的場景，一直回憶著，每一幀每一幕都不愿意放過。

企圖將那場景拉長一點、再長一點。

這三年，有多次，他撐不下去的時候，都是靠一場場幻覺又能活一會了，靠著那些回憶，給苦的生活留下一點不一樣的印記。

他怔愣地坐著，緩緩地收著，在沙發上一團。

不一會兒，門被從外面推開。

溫淮嶼蹦跶著小跑進來，看到在沙發上蜷一團的爸爸，又看了眼地上的藥瓶子，眼淚瞬間在眼眶里蓄起。

“爸爸！”

“你又生病了對不對？”

“沈郁叔叔讓我進來陪你，說你又生病了！”

他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來，將自己到他懷里。

“爸爸，很痛苦嗎？”

傅燼將他抱住，閉了閉眼，掩蓋了眼眸里藏著的極大痛楚。

要不是有小寶在，或許他真的熬不到今日。

“沒事了。”他開口。

小寶吸著鼻子，“現在不一樣了，媽媽回來了，疼爸爸的人就多了一個，我去給媽媽打電話讓回來。”

說著他要起，傅燼將他摟在懷里。

“別去。”

“爸爸現在這副模樣太丑了，媽媽看了會不喜歡的。”

小寶了他的臉，搖了搖頭，“爸爸才不丑，爸爸天下第一帥！”

他其實心里也沒有把握，媽媽不他，好像也不爸爸。

他沒有把握打電話給媽媽，他那永遠都在忙工作的媽媽，將工作放到第一、他們放到倒數第一的媽媽會回來。

在他心底，更大的可能是不回來。

溫淮嶼鼻尖陣陣酸，沒再鬧著要起來。

父子倆依偎在一起，為彼此提供著一點點溫暖。

“爸爸，小寶你，小寶會永遠你。”

傅燼抱著他，懷里的溫暖是那麼真實，不再是虛無縹緲的，下一秒就不見的空落落。

他嗯了聲，沙啞的聲音落下。

“爸爸也你。”

溫熙那個狠心的人，是怎麼生下這麼乖的小寶？

就好像代替在他邊。

溫淮嶼：“爸爸你不要再吃那個藥了，好不好？”

在他印象中，爸爸每次吃那個藥的時候，沈郁叔叔和聞肆叔叔他們就會很擔心。

而他的爸爸眼神就會變得很絕，像是心的玩被人搶了、毀了那般。

傅燼只抱著他，沒答應。

葉陀羅堿能讓他出現幻覺，一個被溫熙著的幻覺。

沒有葉陀羅堿，他活不下去。